“這倒是。”穆-霍爾靠著軟皮椅背偏著腿，“人的心理就是這麼有趣，越是危險的可以帶在身上的東西就越覺得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才安全。多奇怪是不是？”
    沈懷德笑了，他早就發現穆-霍爾確實很喜歡研究人心人性。盡管穆-霍爾的情商可能不夠高，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別人情商上的反應與選擇做出正確的判斷。就算是用冰冷的學術推理，也一樣嗯呢該做到十拿九穩。
    “那你呢？你也會把危險的東西帶在身邊？”話這麼問，但沈懷德真沒有想過對於穆-霍爾而言什麼算得上危險，他甚至沒想著穆-霍爾會回答他。
    穆-霍爾冷淡地看了一眼沈懷德，“這也是要分東西，最好的處置方法自然是毀屍滅跡。能毀了的就不要留著。很多時候危險的東西都有一定的誘惑力。為了避免誘惑，那就幹脆毀掉好了。”
    沈懷德眨了眨眼睛，“你有想要毀掉的對你有誘惑力的東西？”會是巧克力麼？穆-霍爾是不是想毀掉全世界的巧克力？這個想法在沈懷德的心中一閃而過。
    穆-霍爾還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沈懷德，“曾經有過。那時候我還像個正常人，對於對自己有著誘惑力的人事還會難以抵抗，還會想要占有和得到，而不是想著怎麼毀滅。”
    沈懷德眉心蹙起，“你現在也是個正常人。”
    穆-霍爾冷笑一聲，“很久前就不是了。”
    沈懷德剛想說什麼，穆-霍爾立刻打斷道：“這個話題沒什麼討論的意義，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好好梳理一下董大友的人際關係網。案子舉步不前的時候對已知的線索進行梳理和重新整理被害人的人機關係會有助於發現新的線索。”
    穆-霍爾的態度很冷硬。沈懷德覺得自己應該是無意間觸動這個男人最不願意提及的事情。
    搖搖頭，沈懷德走到看板前梳理人際關係。他不是要放任，隻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穆-霍爾靠在桌邊，雙手在身側支著桌沿，看著沈懷德的背影，
    他今天是不是說的太多了？明明被壓在心裏已經完全褪去了顏色的事情，為什麼還能如此鮮活地出現在眼前？他是不是應該加把勁早點解決間諜的案子，這樣他就可以早點回國，然後想多年前一樣，忘掉在這裏的一切。
    光潔的看板上有被害人的名字，還有一些相關人員，用幾種不同顏色的線連接著。白色的看板很幹淨，在沒有寫字劃線的地方能夠清晰地映出人影。
    沈懷德看著看板上映出穆-霍爾的身影，他能感受到背後的眼神。那眼神就像冬日的河水，結了冰，冷冷的。冰下還有激流暗湧，隨波逐流的都是些經年久遠的情感，說不清是什麼，隻是叫人覺得胸口悶得慌。
    他們以前真的見過？那他究竟做了什麼？怎麼會叫穆-霍爾對他如此怨懟？沈懷德努力想著卻怎麼也記不起在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出類拔萃的人物。要真是見過，又怎麼會一丁點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