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水莫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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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耳的鈴聲響起,水傾城看著顯示的來電人,臉上的那份柔和瞬間消失,按下接聽鍵的他沒有任何的話語,隻等著對方開口。“小弟,不要忘記周六晚上的家庭聚餐。”“嗯,我知道了,大哥,會按時到的。”水傾城木訥的聲音響起。
好似習慣了他這樣的語氣,電話那邊的人聲音沒有絲毫的變化,“那就好。”而後水傾城就如同照本宣科一般說了幾句,將電話掛斷了。
水傾城隨手把手機扔的遠遠地,因為這一通電話,原本還算好的心情忽然變差了好多。對於水家能夠把自己養活大,他很感激,隻不過卻因為水家的二少爺,讓他提不起絲毫的感恩之心。
搖搖頭,將那張飛揚跋扈的臉從自己的腦海中摘出去,接著無奈地歎口氣,像是這樣的家庭聚餐那位二少爺是一定不會缺席的,希望到時候他能夠稍微安分一點。
由於現在趙銘正處於逃家的階段,所以住在水傾城的家裏,很是理所當然。隻見他一個滑步來到水傾城的身邊,“怎麼?又是聚餐?真搞不懂,那一大家子究竟怎樣想的,非要找你這個微不足道的去是怎麼回事?”
“因為有我的存在才襯托出了某些人的優秀,不是嗎?”水傾城自嘲地說道。“你的這個表情我不喜歡。”說著趙銘就伸出手,試圖將對方的臉皮拉得更有型一些。
眼疾手快地躲過趙銘的雙手,水傾城無奈地說道:“就算不喜歡,也不能動手啊,否則,真動起手來,你可不是我的對手!”說著頭一揚,踩著優雅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中,下一刻,‘哢嚓’一聲,原來水傾城將臥室的門鎖上了。
“真是的,不懂人家的用心也就罷了,還把人家關在門外!”趙銘尖著嗓音將這句話說完,而後就是一聲怨婦一般的歎息聲,讓門內的水傾城不禁打了一個寒戰,接著猛地將門打開,“夠了,趙銘,你想無家可歸嗎?”
一聽到開門聲,趙銘的雙腿就重重地一蹬,在水傾城的話音未落之前,就來到了他的眼前,嬉皮笑臉地說道:“看看,現在的表情多好啊,還是我有辦法吧。”說著嗬嗬地笑了起來,讓水傾城即將到口的感謝生生地咽了下去。
不再理會耍寶的趙銘,水傾城從冰箱中拿出了兩瓶飲料,順手把其中之一扔到了對方的手中,“還是傾城好啊,什麼都會想著我!”說完感歎地看著手中的飲料,好似望著什麼稀世珍寶一樣。
水傾城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理會他,伸手將電視打開,接著就窩在了沙發上。
“周末去趟古玩街吧?”“去那裏幹嘛?”水傾城有些奇怪。“你不是丟了一塊黑色的石頭嗎,我們去那裏逛逛,說不準能找到更合緣分的呢,你說是不是?”趙銘鼓動道。
水傾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模棱兩可地回道:“再說吧。”“你可別再說啊,我可就靠你賺錢了。”趙銘很直白地說出自己的目的。“我對古玩沒有興趣,而且對那個也不懂。”
“我知道,我隻是想要沾沾你身上的好運罷了。”趙銘嘀咕道。明白對方有時候的想法很另類,所以水傾城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說什麼,隻是說道:“如果順利的話,我會陪你去的。”
聽到他的話,趙銘的眉眼都幾乎要飛揚起來,好似看到了無數的鈔票朝著自己飛了過來,隻等著他去截取一般。
很快的,已是周六的傍晚,水傾城看著眼前猶如城堡般的別墅,掩住了身上所有不合時宜的氣質,變為了那個膽小怯懦,任人欺負的小可憐,帶著一身的稚嫩向著別墅走去。
“小少爺好。”此時一個看上去很是古板的中年人走了過來,對著水傾城喊道,其中沒有絲毫的尊敬,眼中的鄙視毫不掩飾。好似沒有看到這些,水傾城很禮貌地衝著對方叫道:“陳叔好。”
看著少年遠去的身影,陳飛的眼中出現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憐惜,而後搖了搖頭,離開了。
水傾城疑惑地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沒想到這麼早晚餐已經開始了,接著他就趕緊朝著餐廳而去。一踏進裝飾華美的餐廳,一道威嚴的聲音就傳來過來,“怎麼這麼晚,難道你想讓大家等你一個人嗎?”
聽到聲音,水傾城不著痕跡地打個哆嗦,小聲回道:“爸爸,對不起。”看到養子那副小媳婦般的樣子,水淵失去了原本想要教訓他的興致,隻見他無奈地擺擺手,然後說道:“快入座吃飯吧!”
如往常一般來到了一個不顯眼的位置,讓他詫異的是竟然沒有椅子。“怎麼了,傾城,別傻站著了,要不飯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而且也對身體不好。”就在他愣怔之時,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讓人不由升起想要靠近的念頭。
“謝謝媽媽。”水傾城木木的聲音中加進了幾分色彩,接著走向了那個唯一的空位處。偷偷地瞄了一眼左手邊的人,看到那張如冰霜一般地容顏,水傾城不禁打了個冷戰,而後不著痕跡地向另一邊挪了挪屁股。
剛剛坐下的水傾城還未吃幾口,自己的斜前方響起了一道嬌俏的聲音,“媽媽,小弟看上去臉色不是太好,是不是太用功了?”“就是啊,用功到連家庭聚餐都會來晚,怪不得看上去瘦了好多。”接著少年的聲音。
“水莫斌,住嘴。”溫柔的女聲中帶著明顯的警告。“什麼呀,媽媽,我說的都是實話,隻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小弟真不是念書的料子,那樣一所學校教的簡單東西都能讓他心力交瘁!真是脆弱!”
“聽不到嗎,水莫斌,不想吃飯就給我離開。”聽到這聲嚴厲的話語,水莫斌訕訕地閉上了嘴巴,隻是還是瞪了水傾城一眼。
“傾城的臉色確實不好。”身邊的水家長子水莫煊恍若帶著金屬質感的聲音響起。聽到這句話,水傾城全身發毛,而後悄悄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看到什麼特殊的變化,不禁想到那句話也許是自己的臆想吧。
隻是下一刻水淵的出聲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莫煊說得對,那傾城多吃點。”“知道了,爸爸。”水傾城的話語剛落下,水莫斌擔心的開口道:“小弟一個人在外,在照顧自己這一方麵肯定有所欠缺,要不搬回來住吧?我隔壁的房間每天都打掃的幹幹淨淨呢。”
“多謝二哥,隻是”水傾城還未將話說完,就被身邊人的話語打斷了,“爸爸,要不讓小弟住我那吧,畢竟那裏與他的學校隔得近,更方便一些?”水傾城在心底不斷地祈禱,爸爸千萬不要答應啊,隻可惜事與願違,座上的水淵點了點頭,同意了水莫煊的提議。
水莫斌知道暫時已無法改變什麼,悶悶的不再開口,隻不過用筷子夾東西的聲音明顯重了很多。水傾城自從知道了自己未卜的命運後,隻是機械地往口中填東西,心中死命的糾結起來。
體會到身邊小弟的怨念,水莫煊不著痕跡地看著對方一下,剛好捕捉到他眼中隱藏的狡猾,仿佛看到了一隻搖擺著尾巴的小狐狸,看來以後的日子會變得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