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孽弟·紈絝 第四十六章 圓寂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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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一方丈圓寂,這對哪邊來說都不是好消息。
易慎幾人趕到清澄寺時,大殿前被許多香客圍牆的水泄不通。易慎幾人好不容易擠進人群卻見清一方丈袈裟披身,安詳躺在竹塌之上。竹塌的周圍堆著粗細不一的樹枝,寺中僧人形成一座無形之圈,嘴裏喃喃自語,誦經超度。
整座清澄寺除了經文焚香,眾人虔誠的臉上毫無半絲異樣。
平時最鬧騰的展陽飛此時也安安靜靜,他們知道,清一一死,所有線索便在他這裏斷了。黃儲著實難以想通,是什麼人值得清一守口如憑,半字不漏?現在圓寂升天,帶著他所知道的秘密永世長眠,可曾知將會害今後許多人?
什麼慈悲為懷?
什麼普度眾生?
也就是哄哄那此一心向佛的老百姓罷了,若真為蒼生,理由身先表率。至少不能如他這般把知道的事情當做寶似的在懷裏揣著,掖著,如果此事牽連甚廣,身為一寺方丈更應秉著慈悲心去揭發事實真相,以死避之,懦夫行徑。
“且慢。”就在黃儲思緒飄遠的同時,經文已念完。此時正由清澄寺大弟子清言舉起火把,為清一方丈進行火化焚之。易慎的一聲“且慢”引來眾人起先的不滿,待看清說這話的人是易慎之後,不滿刹時變成不解。“清一方丈是何時圓寂?可有留有遺言?”
舉著火把的清言身為大弟子,目前最有權力回答易慎的便是他。“回易施主,師父於亥時圓寂,並無遺言。”清言的回答既是事實又令人無法反駁的天衣無縫,清一方丈在圓寂前未留下任何遺言,那麼方丈之位則會按照寺規,由大弟子接任。
清澄寺的寺規不同其它寺院,自古都是有能者居之。然清澄寺曆任方丈都由每代大弟子接任,其他的師叔師伯根本毫無半點機會能得方丈之位,他們一直都是處於接掌分雜之事。方丈之位的規矩確有令人不甘,但大弟子的人選卻是曆任方丈和諸掌院共同挑選而定。
大弟子之位不在與“先來後到”,隻要能得到方丈與掌院的首肯,便可榮獲大弟子之位,寺內的僧人皆有機會取得。清澄寺的寺規雖有令人不解之處,卻也不失為一個尋得佳才的好法子,例如清一方丈,他比他的任何師兄弟都晚入門,那時大弟子的人選已擬定,隻因他的出現那位僧人與大弟子之位失之交臂。
現在手舉火把要把清一火化的清言,是他們眾人選擇出來的大弟子。
年輕,卻不浮躁,擁有這段年紀不該有的沉穩。
“清一方丈涉嫌失蹤、香客遇襲一案,未查明真相之前,不予火化。”清一死了,線索斷了確實是件令人無從著手的事。但他的死未必不是好事,不能說的往往是最具有證明性的,清一隻要不火化,定能從他身上找到些答案。“想必清言師父不會做此為難朝廷之事,之前失蹤的和尚雖已回寺,但香客遇襲一事始終未查得明白。在清一方丈未逝世前,他對此案諸多閃爍其辭,似有難言之隱。”
易慎的話剛說完,清言的臉色微不可幾的變了變。“易施主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不能火化清一方丈,清言小師父是個懂道理的人吧?”展陽飛替易慎答了話,清言剛才的臉色微變哪逃過了他的眼睛。隻是被他這麼一說,本心虔誠的老百姓們有點騷`動起來,展陽飛立即上前幾步朝眾多百姓作了番揖。“諸位百姓聽我一言,大家都知道清一方丈在世時慈悲為懷,為何有明知事情真相卻不肯言而道明,這其中必然有他的苦衷。或許當時有人在背後用什麼威脅著方丈,才致使方丈不得不再三緘默。清一方丈的身體如何?想必諸位百姓各自明白,方丈的身體向來強健,無緣無故圓寂,難道其中毫無蹊蹺嗎?”
展陽飛幾個反問,頓時令躁動的百姓安靜,啞口無言。
更何況,展陽飛幾人是易慎為首,即便信不過展陽飛也不能信不過易慎。
“既然如此,貧僧自也遵從易施主之意。”清言命僧人撤走火把,再由五六位僧人拆除那堆架起竹塌的樹枝,將方丈請回禪室。“師父雖不能暫且火化,但必須放在禪室日夜為其誦經,不知易施主可還有其他異議?”他的口氣雖溫和無害,隱藏在語裏的惱意又怎會逃過易慎和展陽飛這兩隻老狐狸,易慎不勸聲色,展陽飛可沒那麼好打發。
展陽飛見百姓們漸漸散去,吊兒啷當的氣質自然隨著回來。“你們出家人講究的不正是因果報應麼?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就是不知道清言小師父的這顆果是誰種下的,而誰又是清言小師父的因呢?”案子跟清言有沒有關係他們本是不確定,確切說他們之前根本沒往清言身上去想,誰叫清言那不經意流露的神色,令他們不去注意都難。
“展施主說的,貧僧不解。”
“清言師父不必當真,他這人說話向來如此,滿嘴胡言。”黃儲在旁插了句話。
展陽飛聞言,一幅傷心欲絕的模樣在他臉上表演的淋漓盡致。“小儲儲,這麼多年展某對你無愧天地,真心相待。沒想到如今竟換得你絕情冷言,既不信展某又何必與展某同流合汙,共在籬國朝堂上為陛下效忠呢?”
無愧天地?
真心相待?
絕情冷言?
黃儲隻覺得渾身一陣發麻,雞皮疙瘩起了好幾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