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孽弟·紈絝 第二十章 重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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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沒有多餘的分叉路,黃儲執著火折子走在前麵。雖然沒有分叉路,但暗道九曲八彎,繞來繞去仿佛怎麼樣都走不到目的地。清一從這裏走離開的是他們無法排除的可能,腳下除了他們三人的腳印還多了一個人,如何看都不可能是其他人。
“我有個猜想。”黃儲停下腳步,舉著火折子細細觀察石壁。
展陽飛一臉湊過去,挨著黃儲共同觀瞻石壁。“小儲儲啊,你難不成想在石壁戳出個洞另挖暗道?雖然小儲儲不錯啦,可是坑坑搬搬的活你沒有沛沛那麼精,就不要逞強冒險了。”展陽飛口中的沛沛不是別人,正是同樣位居兵部尚書之職的樓敬沛。按籬國官製,尚書以上的職位不能有二人,怎奈籬文帝惜才,本是想提拔黃儲,黃儲卻執意要留在兵部。做個兵部侍郎委屈了他,但兵部少了樓敬沛也不見得好。
最終,籬文帝做了個大膽的決定,開創尚書之職能均二人的官製。此官製雖出,可其餘五部實在沒有像黃儲有能耐的人,能與他人平衡尚書之位,目前隻有兵部才有兩位尚書。籬文帝此番決定自是落了口實,但籬文帝想必有他自己的考量。
至於是什麼?
君意難揣,君心難測,還是做個老實人,什麼都不多問多說是為上上策。
“誰說我要挖洞了?”黃儲狠狠剜了展陽飛一眼,什麼話到他嘴裏就甭指望有順心的,不戳心戳肺戳死你了他就不叫展陽飛。“算算時辰,我們沒有走上半個時辰,少說也有兩刻鍾,而且易大人你仔細看看石壁,這並不像地下挖的暗道,反倒像是山裏的山洞。”
易慎湊前一看,石壁的堅硬的確不同於地下的暗道。
他們走進了一座山的暗道裏?
是哪座山?
附近的山隻有清澄山,如果是清澄山,清一何必大費周章下山從竹園進入。若他想,完全可以在他的禪房打造密室,挖通暗道也未償不可。清一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還是說他老早就發現黃儲跟蹤,故意引他們進入暗道,再封死出入口?
很快地,他們證實了清一確實是故意引他進入暗道。
同時,送了個人情給易慎。
在易慎看到躺在黑暗中,氣息微弱的薑伯旬時,他的冷靜幾乎要跌進崩潰邊緣。偏偏好死不死,清一留了張字條放在薑伯旬手裏。上麵清楚寫著清一的要求,他要求易慎不要再追查清澄寺失蹤案,另外特別說明薑伯旬被擄一事與他毫無關係。
“清一的話可信嗎?”黃儲語氣放軟,他和展陽飛都知道易慎的冷靜正在流失。
易慎彎腰將薑伯旬打橫抱起,現在的他全然沒心思理會清一在搞什麼鬼。“回城。”不容置問,不容拒絕,更不能向易慎提上句以大局為重。若是因此賠上了薑伯旬的命,那個後果恐怕不是他們所能承擔的。
畢竟,易慎為了薑伯旬改變的徹頭徹尾。
如此具有說服力的證明在眼前,他們怎麼會以為薑伯旬於易慎來說沒有半點意義?!
濃重的夜色裏,三匹竣馬飛奔在官道上。
直至馬影,人影越來越遠,夜色中再也見不到他們的英姿。躲在暗處的清一才現身,撥動佛珠的手停下,雙掌合十輕歎:“阿彌陀佛,老納的罪孽又深了一重。”
“你不是幫了他,怎麼又成了你的罪孽?”
清一轉身,施禮。“阿彌陀佛,離施主,你要老納辦的事已完成。請離施主遵守承諾,莫再戲弄老納。”明顯地把話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已經有了上次的教訓,清一沒笨到再次上當的地步,他半點不願意與他們沾上任何關係。
“清一方丈不必擔心,我答應的事自然不會言而無信。既然是最後一次那便是最後一次,從此我不再清澄寺打擾清一方丈的清修,同時也請清一方丈善始善終,永不下山。”這不是他們的約定,清一本就不打算下山。男子隻不過是借著順水推舟,好生提醒提醒,生怕某位得道高僧忘記了,一不小心下山可就會性命堪憂。
撥動佛珠的手指不快不緩,“老納承諾過的事,絕不違逆。”
男子笑開的眉眼刹時好看,晃了晃手裏的信函交到清一手中。“地圖,沒有它你找不到。”清一接了信函正欲拆開,被男子製止。“找個沒人的地方再看,最後看在老朋友的情份上,給你個忠告,小心你家大弟子,年輕人啊,總是野心勃勃到蠢死呐。”
在六十歲人麵前賣弄年輕人的學問,清一一言不發看著男子在夜色中離開。捏著信函的手不由緊了又緊,大弟子清言麼?清一是老了,但沒到老到老眼昏花,不知分寸的地步。寺裏的事他雖偶爾不管,清言私底下做了什麼,他怎會不清楚?
隻是有些事,他不願管罷了。
清一手裏的佛珠不斷一顆顆被撥動,清一往山上走,嘴裏不停呢喃:“阿彌陀佛。”
夜走到了盡頭,便是白晝的更替。
京都城門剛開,三匹飛般的竣馬在守城兵眨眼的瞬間溜進城內。
醫館的門還未開,門板已被易慎敲得砰砰作響。
“來了來了,一大清早的真不讓人……”打開門的瞬間,醫館大夫自動將餘下想要抱怨的話吞回肚裏。乖乖給黑著臉的易慎讓道,將薑伯旬放在軟塌上。
易慎近幾個時辰未吭聲,剛張嘴時沒人聽清他說什麼,隻聽到後麵一句:“麻煩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