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 第四章 煌煌彤管,千載遺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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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叩見皇上,叩見皇後娘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恭祝皇上萬福金安,娘娘玉體安泰。”
八個大臣低著頭走進來,恭恭敬敬的行禮,之後抬起頭,看到皇後高隆的腹部,明顯都吃了一驚。本來他們隻道皇後在養傷,沒想到竟然是有了身孕。
“這……恭喜皇上,恭喜皇後。”
幾個老大臣還沒有抬起頭來,又跪了下去,皇上有了龍嗣,這對於此時沒有任何子女的皇上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平身吧。”
我一邊給靜姝整理了一下披風,一邊讓那些老大人起來。他們看到我這般對靜姝肯定又要羅嗦了,不過左右都是要囉嗦的,加了幾樣也沒有關係。
果然,在那些老大人起身的時候,看到他們的表情微微一變。我無所謂的繼續手上的動作,倒是靜姝唯一皺眉閃開了我的動作,輕聲吩咐:“小安子,小順子,給幾位大人看座,上茶。”
我無奈的收回了手,坐在上位不支聲。反正那些大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有話說,我說不說又有什麼重要?想說的話怕是靜姝現在也不願意聽。
見我不說話,那些大臣也不敢說話,靜姝看了這一幕,眉頭再次皺起來,她一隻手搭在腹上,一隻手撐著後腰,輕聲問:“本宮最近身體不適,形容不整,還望幾位大人見諒。今日各位大人來此,有什麼事情嗎?”
禮部尚書正要說些什麼,王敬之老大人卻攔住了禮部尚書,然後有些恭敬地問道:“敢問皇上和娘娘,皇室可要降生一位小皇子了?”
“不錯。”
我終於懶懶的開口,讓幾位大人對視一眼,明顯的對視一眼。真是的,我有個太子怎麼他們都比我開心?
幾位大人連道:“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我揮揮手,示意他們起身,他們真正站起來的時候,幾位老大人相互攙扶著,眼中都含著熱淚。靜姝微微低頭,似乎有些見不慣這樣的場麵。
他們逼我選妃,無非就是為了皇嗣,本來不想讓他們知道靜姝的身體狀況,省的有人來讓靜姝煩心,如今他們也知道了。既然知道了,就不會再提那件選妃的事情了吧?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這些老大臣。
“娘娘,”禮部尚書還是跳了出來,“按照慣例,如若在中宮身體不方便時,後宮並不充盈,則中宮應有責任為萬歲充實後宮。如今後宮中有位分的便隻有皇後娘娘和蟾妃娘娘,一來無法承擔延育皇室血脈的責任,二來萬歲也無法盡歡。臣懇請娘娘,組織選秀。”
靜姝被我握在手中捂暖的冰涼的手微微一顫,隨即她便輕聲道:“大人說的有理,本宮自會盡快安排。”
我心頭瞬間升起無限的怒火,不隻是為了禮部尚書的不知趣,更是為了靜姝此時的行為,如若我還看不出靜姝此時心中並不情願,我也不配身為她腹中孩兒的父皇了。
於是我端起茶杯冷冷的道:“幾位愛卿看來是無事可做了?不如深入民間去體驗一下民生疾苦,莫是總擔心朕的家室。小安子,送幾位愛卿離開吧,讓他們看看什麼才是該做的。”
“是。”
小安子對幾位大人做出了有請的手勢,幾位大人隻好歎息著起身,靜姝卻皺著眉頭對我說:“皇上,這樣做……”
靜姝沒有機會說完她的話,便被我打斷了:“好了,皇後,你身子也不舒服,在外麵走了這許久,怕是也累了。朕送你回宮吧!小安子,還不趕快把幾位老大人安置好?”
小安子再次做出請幾位大人離開的姿勢,幾位大人也不再“負隅頑抗”,終於一個接一個的離開。而靜姝此時也看出了我的憤怒,抿著唇不再說話。
我強忍著心中的不滿,起身攙扶靜姝,靜姝也乖乖的就著我的手站了起來,在我的攙扶下慢慢走回鳳來宮。
走到一半,我感覺靜姝在我手中握著的手愈發冰冷,而身子也在不住的顫抖,我終於察覺到了靜姝的不對,連忙把她抱起來,手底卻感到一片濡濕。
我輕輕晃了晃昏昏沉沉的靜姝,抱著她奔向鳳來宮,一邊道:“靜姝,你沒事吧?你忍忍,我馬上找太醫來……來人,快點宣林太醫。”
靜姝勉力睜開眼睛看著我,道:“皇上……請不要為了我……對大人們那樣,他們都是為了你好……”
“好好,我知道,你別說話了。”
我就不應該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出現在你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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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童從內室退了出來,我連忙迎了上去,問:“如何了,林童?”
林童搖頭道:“心事過重,影響了胎兒的穩定,多虧施救及時,否則怕是一屍三命。皇上以後請注意一些,若是再來一次,我可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族長和她的孩子。”
我點點頭,示意林童退下,然後便向著內室走去。
靜姝安靜地躺在那裏,即便是在睡夢之中,眉頭也因為身體的不適而緊緊的顰著。
我輕輕親吻靜姝的額頭,歎息:“靜姝啊靜姝,你何必如此賢德?任性一點不好嗎?為什麼總要自己一個人承受?我該如何保護你,我的靜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