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雪愣了一下，可能是沒有想到我的天馬行空，為我的思維活躍所折服吧，半晌，她才回答：“記得，皇……您問靜姝‘你這刀疤，你自己為何不治治？’”
    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期望繼續樹立我高潔傲岸的形象，隨即接著問：“你記不記得你怎麼回答的？”
    林暮雪沉默，我現在突然明白了一個問題，這當然是出自我的聰明才智才產生的理解：林暮雪沉默或許不是因為不喜歡、不願意或者是不屑於回答，恰恰可能是因為她的性格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羞窘，才有了這樣的表現。以往的我對此的認知恰恰相反，所以才有了很多誤會。經過昨日和今日的兩次相處，我的問話和她的耳朵微紅，似乎都說明了這一點。
    在我為我的發現而竊喜的時候，林暮雪突然輕聲開口：“臣妾幼時所留，難以醫治，而後一直麵帶銀麵，倒是驚到陛下了。”
    縱然是我此時也微微一愣，才明白林暮雪這是在重複當日的話。看到林暮雪微紅的耳廓，微垂的眼睫，聽著林暮雪微細的聲音，不得不承認，我這個見過無數千嬌百媚的美人的人，竟然被這個容貌欠佳的人蠱惑了心神。
    “皇上！”
    林暮雪的一聲輕呼打斷了我的動作，我這才發現我的嘴唇距離林暮雪的臉隻有不足一拳的距離，而林暮雪顯然已經向後閃避了很多次不得已才發出聲音，可能是因為碰到了傷口臉色愈發的慘白了。
    呼吸噴在林暮雪臉上，反彈回來的水汽激起了我的懊惱，或許是因為難得有人敢拒絕我的“寵幸”，還是一個公認的醜女，讓脾氣上佳的的我麵子上都有些掛不住。
    幹咳了兩聲，我稍稍向後推開一些，並且不計前嫌而且體貼的扶正了林暮雪的身子，才努力繼續剛才的話題——其實林暮雪在某種程度上，確實十分的可口。
    “當時你沒有正麵回答。”
    我這句話是結論，不是疑問，其實我也不是很好奇那個問題的答案，隻是為了轉移話題。畢竟我是一個身體健康的男性，麵對一個自己並不討厭的女人總有些十分正常的想法，這也證明了我身體和心理的健康，當然，如果麵前這個女人也十分健康就很完美了，但很可惜，我的願望是十分豐滿的，現實卻是殘酷而骨感的。
    如果我非要對林暮雪做些什麼，我隻能拜托上蒼再讓我重生一次了。額，我是真命天子，和上蒼的關係一向不錯，他應該會滿足我的要求吧？一個運氣一直處於低穀的人，總該給他爬到山頂看看太陽的機會吧？
    沉默，又見沉默，如果林暮雪一定要選擇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方式來對付不那麼擅長忍耐的我，我可以十分負責任的告訴她，她是不會成功的，因為……不需要她來對付，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
    並不是我的涵養不好，隻是一個安靜的躺了很久除了忍耐什麼都不能做的人突然獲得了自由，總該有幾分發泄的權利吧？
    林暮雪似乎聽到了我的心聲，在我幾乎想繼續剛才未完成的動作也給林暮雪帶來一些麻煩的前一刻，她終於遲疑著開口：“林族族長接任族長一位前都要毀去自己的容貌，示意拋棄女子天性中溫柔軟弱的一部分，以自毀容貌的決心帶領林族保護林族，直到卸任族長或是自動放棄族長之任的時刻，而林族曆史上唯有一位族長為了追隨來自中原的愛人而選擇了恢複容貌永久的被驅逐，然而後來她還是被那個男子遺棄了，所以此後的林族族長絕對不會恢複相貌……”
    “哦？”
    沒想到林族還有如此有趣的曆史，並非我知識不夠淵博，隻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又何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就算是這樣我不也是將林族變成了吳國的一部分，還娶了他們的族長，不過想到這裏我卻有一件事放不下了，當然這也不是我不夠豁達。
    “既然如此，你已經是我的皇後……廢後，族長一職有名無實，為何不可以為了我，選擇恢複容貌？”
    我又可以猜到，如果我開口，林暮雪必然會答應，倒不是說我真的相信暖陽所說他有多麼多麼的愛我，隻是覺得，這會是林暮雪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