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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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得挺早。”
“爸,讓您久等了。”
“不用這麼客套,先坐吧。”
關卓照他的話坐在沙發上,眼眸微微打量著這裏的陳設。出自意大利高格調設計的毛皮沙發上有美豔花朵的時髦紋路,配套的家具也是很穩重的色調。
可見這裏的女主人極具享受的品味,而這女主人並不是關卓的生母,是他從沒見過麵的老頭的情人。
關卓的父母是名門貴族間最常見的聯姻,兩人之間無所謂愛情,有的隻是夫妻形式,各自分居,也分別都有著之間的情人同居。
也許因為這畸形的聯姻家庭,作為被為了維持這種關係而生下的關卓,幾乎也沒有平常家庭有的父母親愛。那種所謂的家庭倫樂,在他身上是從未有過的。
關卓也自覺在這種感情方麵,甚至其他任何情感處都有缺陷,看著每天都在世人眼前必須維持體麵而戴上夫妻麵具的父母,他很早就體會愛情的膚淺。
不過即使這樣,作為他們親生的也是唯一的兒子,也並不想去考究這種事,拉回思緒對正對麵的父親問:“您要我過來是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爸爸想見見兒子還需要什麼緣由嗎?就是想見見你。”
“!……”
關卓躊躇地驚了一會兒,回過神來才發覺,這種有沒有事才需見麵的親子關係,簡直讓人快笑出來。從小到大哪一次不是向上朝一樣的來見這個父親大人,今天卻說什麼隻是想見自己而已。
有假夫妻就有假父子,縱然是親生的,在情感上也是莫離的,生活上毫無交集的Fu-Zi,在某些時候也需要扮演好父子的戲碼。
“金越的父親是我以前熟識的下屬,就是想問問一些關於他的事,所以叫你過來。”
這才是正題,隻是如今他這個父親竟然突然懂得寒暄起來,倒是挺稀奇的。
關卓微微正坐:“您請問?”
“你對金越仔細調查過了嗎?”
‘仔細’兩個字讓關卓有些緊張起來,畢竟他不能說某些細節,手指扶上椅背有些焦慮的神情,這種怪異的情緒連他自己都搞不懂。
若是以前或者被調查的人不是金越,他定會不留分毫地一一給老頭報告,然後悠然計劃自己的出遊路線,第一次竟然對一個人有種保護的念頭。
“怎麼了?”關德路疑惑地對少見表現出如此猶豫的兒子問道。
“沒什麼,他的事我目前還在查,其中牽扯的人也挺多,我暫時不敢下什麼斷論。”關卓很精明地在腦海裏組織這語言。
“哦,這樣啊,那他在北軍區的情況怎麼樣?”父親露出並沒有其他用意的表情問著。
“很好,身為指揮部的精英分子表情很出色,軍中對我照顧也頗好。”
“嗯,其實他父親是我在軍時的下屬,在各方麵也很優秀,說起來他兒子剛好大你百日。”
關卓第一次見他父親帶著如此溫和的神情說著另一個人,總覺得有些不一樣,雖說才兩年不見,但這次見麵卻明顯察覺到那種改變,難道是這個新女主人的原因?
突兀思索著的關卓,被父親接下來的話帶回現實。
“雖然他在一場宗教戰爭中犧牲了,但聽你說他兒子也那麼出色,我也覺得安慰。”
關卓的腦海裏漸漸浮現被他壓倒在床上的金越的妖|豔的姿態,嘴角揚起一個回味的笑:“他的的確各方麵都很優秀。”
沒發現兒子那別有意味的笑,關德陸繼續講著:“據說他因為未婚妻的自殺事件,好像差點丟掉南軍區的職位。”
關卓沒有忽略這句話,看來老頭也知道金越跟馬華之前的糾葛,還是老樣子,到處布下情報網的老狐狸。
“關於這件事,他的未婚妻是馬華的女兒?馬上校好像曾經極度信任金越,也非常照顧他的家人,這您都知道吧?”
關德陸長長歎息一聲:“娶了南正軍區的女兒,卻又自行調動到北正軍區,這是會招惹極大麻煩的事。雖然被單方麵解除婚約的女孩很可憐,可說不定其實就是成了軍隊的犧牲品,被利用了。”
言語間流露出的惋惜情感,讓關卓感覺很吃驚,老頭著實變了。
不過,‘軍政犧牲品’這個詞聽起來讓人覺得是故意放大金越的責任,於是關卓挑戰性地問:“這麼說金越是為了升官才悔婚的?由此導致馬華女兒的死?”
關卓覺得老頭一定知道什麼他所不清楚的內情,可他接下來的話卻著實讓人出乎意料。
“為情所困,也許是這樣吧,世間的愛情多得像天上的繁星一樣,我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關卓挑起了眉毛,難以想象曾經是花花公子的老頭,竟說出這種頗有寓意的話,難道是因為經曆的女人太多,有感而發?
“不過……對未婚妻和有恩的上司都能背叛,突然跑去北正軍區,金越到底是想做什麼?我倒是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
老頭這話似乎直接搗向問題核心。
關卓忽然想起金越的眼神,那種隱含了想保護什麼的堅決眼神,那到底是什麼。
“即使犧牲感情也想得到的究竟是什麼?對於視美人如珍寶的我而言,還真想知道他這買的什麼藥呢。”
傭人經過關德陸身邊,將茶具擺在桌上,在關卓麵前傾倒溫熱的紅茶。白色瓷杯中注滿紅色液體。
“哦……我會盡量查。”
關卓微微有些感覺泄氣,還以為老頭知道什麼重要關鍵,結果隻是等待他去辦理的說法。
“如果你查到,就及時告訴我,這南北軍區的機製也該調理調理了。”關德路拿起茶杯,若無其事地說道。
關卓也輕輕抿了口茶:“真是稀罕,能以自己的權勢辦到任何事的父親大人,也會需要的我幫助。”
對兒子言語間所帶的諷刺,關德路浮現出苦笑,卻又撤了目光繼續說:“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某一類人,自以為能夠開拓出新的領地,其實不過是一種自以為是罷了。”
關卓在一瞬間察覺到老頭對他投來的銳利眼神。
“但……也許人的命運根本不由什麼神佛安排,也無關身份地位,可能一個沒關係的平凡人也能改變什麼也說不定。”
關卓驚訝地再度望向關德路,那神色仍是淡定自若地品著紅茶,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獨斷的老頭嗎?從前他明明就是個很狹隘的人,現在竟頻頻如此善感。
關卓不想探問他話裏的意思,回神默默地拿起被子,有意無意聞著茶香。
“你是不是奇怪我怎麼會有這些想法?嗬嗬……開始有這些感悟,也不是惆然的時候。也許到了一定年紀,跟著歲月沉澱下來,再浮躁的心都會平靜,靜下來,也就坦然了。”
繼續說著的關德路表情上似乎很滿足的幸福。對著關卓有些呆默的表情,予以溫和的笑容,輕輕放心杯子。看起來就像個安和的平常老人。
“我相信他應該繼承了他父親仁厚的品質,所以你盡量對金越多照顧吧,當然……我還是希望他沒做什麼令人失望的事。”
“他本是我的上司,又很優秀,何來需我的照顧呢?”
“畢竟還年輕,就算再怎麼冷靜也有失控的時候。”
“嗯……”
確實很冷靜,除了在床上的時候。
關卓在心理不由補上一句,也更多了幾分對金越的注意。更期待調查的結果是好的。
抬頭看著關德路,再怎麼不願承認,但還是隱隱感覺到所謂的父子親血,至少還是有些道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