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人間道  第7章 玲瓏紅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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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間宿在荒郊的小廟,昭兒窩在一角閉目養神,太風借了廟中的破舊木桌擺在廟前,果真焚香祭符求起雨來,忽然回頭看到身後不知何時來了一個白衣女子,那女子秀發上綴著紅色珊瑚發簪,白皙明媚,生得絕色美麗,正巧笑盈盈望他。
    太風吃了一驚,忙拱手施禮:“女施主有何事。”荒郊野嶺荒無人煙,怎麼會有個絕色美人突然出現,他心想是不是山中的妖精,但又絲毫察覺不到妖氣。那女子噗嗤笑道:“我是特地來找你們的。”太風正疑惑,見那女子探頭望向廟內,意識到她大概是來找昭兒的。
    果然女子歎道:“唉,我父親囑咐我守在他身邊,可他卻叫我守在她身邊。”她伸手指向廟裏,雖不知那個他是誰,太風還是哦了一聲,似乎與昭兒有關的事情都神秘得很。他們對話時,昭兒已經垮著臉走了出來,見到那白衣女子也不驚奇,反而顯得十分不高興。
    “你來做什麼?”
    “你師傅說你需要幫助,叫我前來協助,昭兒。”白衣女子語氣溫柔。
    “誰要你幫,哪裏來就回哪裏去。”
    “昭兒還是那麼任性,你不想早日修滿功德回去見你師傅嗎?”白衣女也不生氣,她似是隨意說了幾句,昭兒卻被激得小臉都漲紅起來,“是師傅和你說我任性的嗎?他真是好得很。”直有咬牙的恨意,“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不需要你們關心。”
    撇開昭兒,白衣美女又望向太風,“你可是在求雨?我來助你。”聽她們對話,太風猜到這女子大概是和昭兒的師傅有深厚的關係,忙謙恭退後,給女子讓出位置。
    他退到昭兒身邊,小聲道:“昭兒,這位姐姐與你師傅,與你是何關係?”昭兒不語,但白衣女子似乎聽到了他的話,回頭笑道:“我叫玲瓏,是昭兒師傅的……朋友。”
    玲瓏一邊說著話,手下卻不含糊,掃了一眼太風祭台上的物品,抬手用青鋒寶劍挽了個劍花,朝空中舞動劍尖畫了幾個符號般的圖案,銀光一閃十分清晰地出現在夜空中,驚訝得太風說不出話來,那些圖案停留了片刻慢慢散去,玲瓏伸手抓住如煙飄散的銀光,像是攥住一團火焰,又猛地朝空中一拋。
    她身姿優美,動作皆像舞蹈,正欣賞得陶醉,天空中忽然就飄飄揚揚灑下什麼東西來,如煙花如星光,如細雪如柳絮,閃閃爍爍,絲絲縷縷,好一幅美不勝收的月下美景。玲瓏笑道:“現在可以求雨了。”
    這更像是表演了一場幻術,太風猶豫了一下,上前拿起劍,起了個劍勢朝空中一指,霎時天際那邊風雲流轉,湧起大朵大朵厚重的深色雲層,數道火光劃破夜空,轟隆的雷聲滾滾而來,電閃雷鳴間,豆大的雨點直打了下來……
    三人退到廟內避雨,有道是黃金有價雨無價,這場珍貴的大雨讓太風昭兒都難掩興奮之情,雖然不情願,可若不是玲瓏出手相助,就不會有這場救命雨,昭兒輕聲說了句:“謝謝。”她心裏有些別扭,因此臉也沒有朝向玲瓏,玲瓏沒有介意,笑道:“受人之托,自當全力以赴。這一路還有許多考驗,你們要多加小心,我會盡力助你們的。”
    天明雨停,久旱遇霖的大地仿佛重生了一般,碎星般的小水窪散落一地,枯敗的草木再次獲得生機。三人上到官道,玲瓏與他們告別,如同來時般突然,她幾步就消失了身影。太風不禁問:“你們那的人都是這樣的嗎?”
    “她是不是很美?”
    “貧道是出家人,不看美醜。”昭兒去望他,他笑著看她,忽然覺得那笑容很溫暖。
    他們再往前走,驟然進入了山區,越發路窄險陡。太風道:“再西行就快到川蜀地界,一個月後是家師70歲大壽,武林各界的朋友都會上青城山為師傅賀壽,我也必須趕回教中參加。”
    “好啊,我也可以去嗎?”昭兒最喜熱鬧。
    “自然可以,我還有個師哥,若他知道世上還有你們修的那一種奇道,他定會與你細細請教,即便幾個通宵不睡,也要論出個所以來。”
    “……他倒是好學。”
    “師哥天資聰穎,勤奮好學,而且心地善良,最是慈悲心腸。”發現太風一說起那個不知是圓是扁的師哥就掩不住滿臉崇拜的神情,昭兒不由歎氣,曾經她何嚐不是那麼單純地崇拜著一個人,哦不,是一個神。
    天界。
    司日最近是聖天宮的常客,最興奮的莫過於那些終日寂寞無聊的仙娥們。“神君大人進了無憂門了。”接到門官的報信,眾仙娥紛紛整理好衣飾占好地方,要與神君大人來個偶遇。
    司日依舊是風度翩翩地在百花叢中優雅穿行,對每個仙娥微笑點頭,不對誰多做一點,也不對誰少做一點,“神君大人對我笑了。”“神君大人也對我笑了。”……
    “唉,神君大人對誰都一樣好,如果能做他的神妃,是不是就會不一樣呢?”
    “都別妄想了,神君大人已經有兩位候選神妃了,隻待選了吉日就會選擇其中一位完婚。”
    “神君大人會選誰呢?兩位仙主都那麼出色,換做是我也一定不知道該怎麼選。”
    “神君大人才是最出色,樣貌最好,品性也最好,能嫁這麼溫柔多情的夫君,叫我如何都行。”
    “咳咳”,仙娥們忽然都閉了口,一位紅衣女仙路過她們身邊,正滿臉不悅。這女仙的發飾是鑲有稀世珍獸鳳凰的七彩翎毛的富麗珠花,眉眼嫵媚,美豔無雙,她正是北冥神君的掌珠,鷂仙紅謠。
    “仙主有禮。”在眾仙娥麵前,紅謠高傲地昂起下巴,冷冷道:“姐姐們都悠閑得很啊,聖天宮的差事想來十分輕鬆。”那些仙娥連連求情,紅謠又道:“我見姐姐們都待嫁心切,是不是要我和神後稟明一下,好給姐姐們早點找個如意郎君?”仙娥們嚇得趕緊四下散去。
    紅謠來給神後請安,自從得知自己被列為司日神君的神妃候選人後,歡欣不已又倍感得意的紅謠每日都會到聖天宮,陪神後喝茶小談,偶爾下下棋,她輸贏都十分巧妙,很得神後歡心。
    聖天宮高貴優雅的女主人神後正在自己的寢宮欣賞仙娥演奏仙樂,見紅謠到來,高興地邀她坐到身邊。“神後娘娘今日的妝容好美,,真叫我慚愧得不敢抬頭。”紅謠的話讓神後不禁笑了起來,“紅謠正是青春貌美,我卻已經老了。”
    “娘娘就愛開玩笑,整個三界誰人不知神後娘娘是天界第一美人,娘娘萬世無雙。”紅謠既乖巧又識大體,上仙大神沒有一個不被她哄得服服帖帖。神後透過她年輕美貌的臉龐,看到她驕傲自信的內心,就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她喜歡和紅謠在一起,紅謠知她的心,她也知紅謠的心。
    隻是,她不願意勉強弟弟著急做選擇,司日雖然外表謙恭,其實非常有主見。她喜歡紅謠,其實還有別的原因,此時正是最好的時機。神後開口:“也不知為了什麼,司日總是沒個準信,給了他五百年,到此刻還是沒有說出決定,真是難為了你和玲瓏,白白就這麼等著。”
    “神君大人事務繁忙,不能抽出心思想這些私事,紅謠願意等,也一定會等。”
    “我見司日和玲瓏近來倒是走得挺近,大概是天尊授意了什麼差事吧,你不必放心上。”
    “神君大人一日沒做決定,我與玲瓏都是公平競爭,我相信神君大人會做出明智的選擇。”對於玲瓏她一點也不擔心,兩人是一同長大的,玲瓏就是個乖乖女,龍王叫她向東她一定不會向西,就算把她放在司日身邊,也不過就是個花瓶。
    “我那弟弟十分重情義,別看他忙得無暇分身,對昭兒在凡間修煉的事情還是非常上心,親自打點各地山神土地,事無巨細都要件件上報,他們是師徒,昭兒從小就跟著他長大的,對司日粘得不行,司日也最寵愛她,他比我這當娘親的都要更親。”
    “神女去了凡間?”回想起當年鬧得風風雨雨的往事,紅謠還曆曆在目,哪一件哪一樁不是叫她嫉恨得要發狂,要不是他們是舅甥,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呢,比起玲瓏,昭兒才真是她的眼中釘。
    “昭兒去了有一陣了,我可是惦念得緊,昭兒不懂事,總是毛毛躁躁的,可她總歸是我的女兒,天尊派她去修煉造化,也當給她些磨練。瞧我,又跟你絮叨,這不過是不得體的家事。”
    “神後娘娘思念神女乃人之常情,凡間修煉雖好,隻是離了天界總有照看不到的地方,隻盼神女能安然度過天劫,早日功德圓滿返回天界。”
    兩人又如尋常般閑談了一會,紅謠才告辭離開。神後冷冷地望她離去,有些人善於察覺問題的根本所在,也最能把握住解決問題的最有利方法,若紅謠你真的像我,自當在某些方麵有共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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