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靜靜立在原處，柳煙雨的身影被黃昏即將破曉的雲翳籠罩。
    思考著明日之事。
    “堂兄！”身後有人拍他。
    “你怎麼來的這麼快？”項羽語氣裏滿是驚訝。
    “前兩天就到下相了，剛剛在若琴閣飲茶。這裏處處透著詭異與不安。”俊逸的男子忽然轉口說道，“不過我倒是遇見了幾個國色天香，不染煙俗的女子。”
    項羽豪放地笑出聲音來“這麼多年你的喜好一點都沒有變啊！還是醉心飲茶遊樂之事。”不知不覺間語氣變了大半。“家破國亡，你怎麼還有心情啊……你還記得七年前楚國是如何滅亡的嗎？項莊，你可還記得我和你死裏逃生，如何才能脫險的嗎？”
    良久，項羽歎氣：“也罷了，你先去見了亞父再計議吧。”
    “堂兄，你所說的，項莊並未忘卻。”男子握緊劍，轉身。“也好，我見了梁叔再來。”
    天已灰蒙。
    項莊執劍而立。梁叔和堂兄的話仍然在耳畔回響。自己從小是庶出，也無需有過太多的管束，如行雲野鶴一般。喜歡吟詩飲茶。就連楚國的滅亡也沒有在心裏烙下太多的陰影。
    想起堂兄那張陰鬱沉重的臉，又有些懊惱，懊惱自己從不曾為項氏一族做過什麼。楚國之亡，燕將軍之死，伯父之死，雖然無能為力，卻也未曾像兄長一樣銘刻於心。
    原處傳來蕭管之聲，聲聲斷腸。
    抬頭眺望，一女子執簫立在簷頭。
    身後碩大的梧桐樹為她遮蔽了天邊的雲霞。遠遠望去，她頭上竟是一片雲翳。
    項莊饒有興趣的提劍過去。
    “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裏憶平生。”
    項莊心下一驚，是她。
    脫俗清冷的目光，清麗淡然的麵容。
    “惆悵客吹奏出的果真是斷腸聲。”對上她澄澈的眸子，“在下項莊，敢問卿芳名。”
    “柳煙雨。”她莞爾說道，低頭收斂了自己難過的神色。
    見過太多的大人物，區區一個項莊，柳煙雨沒有過多的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