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總是來得格外的早。
    在府外有撞見了英布，極盡英姿颯爽，又有些囂張跋扈的感覺。此次有韓梟助陣，攻下“下相”不在話下。
    那日圍棋玩得如何？韓梟見了李正風，笑著叫他年輕人。
    挺爽的，可惜弱爆了。
    看著李正風伸出個小拇指，表示不屑的樣子，韓梟笑得很放肆，“年輕人，果真不錯，精通棋道且技藝不凡。更甚者，有過人的記憶力，臨危不亂，頗有將軍上場殺敵之風範。”
    李正風似笑非笑：“聽說你義子也不錯。”便挑了挑眉看了看楊勝，楊勝臉上沒表情。他知道，第三次下象棋就知道了，李正風棋藝驚人，頗有逆天之勢。隻是平日嘻哈慣了，不願意精通。
    那日，義父說要給他一個生與死的考驗。
    十個女仆，一盤棋。
    不知道生死在何方。不知道餓死、凍死，還是死於亂箭下。亦或是，成功出陣。
    他不知道棋法。隻知道義父給他十次機會。
    韓梟在十個女仆中安插了一個叫群群的女子深諳攻破之道，，她花了十四年研究透這布局。如果開始就了解它的解法，那麼有兩條路徑，如果一開始隻把這棋作為普通的圍棋看待，出路就是——死！
    可是她的姐姐不忍心她涉險，她替她去了冰窖。那是她一生中，做的最錯的一個決定。
    楊勝知道，這十個人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死了八個女仆的時候，剩下兩個依然站在那兒不動如山。隻是他的雙眼掃過去，那紫衣女子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而另一名碧色羅裳的女子仍是一臉的平靜，她鎮定的神情如一潭湖水。
    她是要死的人，卻波瀾不驚。這突然讓他吃驚，他選的是那紫衣女子。
    第九次，他還是失敗了。紫衣女子躺在冰上。
    整整九個人的屍體，鮮血染紅了整個冰麵。即使他知道走法，知道先圍棋，後類似象棋，他也無法解開。因為他始終記不住每顆棋子代表的路數與走法。
    他迷茫得似海上行走的船。棋藝還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要推敲與分析的能力，還有在又冷又餓的情況下再決死戰之心。
    “該你了。”他微笑的看著那女子。碧色羅裳的女子也同樣的微笑著：“少主莫要擔心，雙雙死了之後，你還有一次機會。”
    楊勝好奇地看著這奇女子，她就要死了，怎麼會如此坦然，還告訴他另有機會。
    “我妹妹告訴我，如果隻有一個人困在此地，冰窖無人其他做其後盾，可舍棄一枚棋子，以自己為死亡的代價。”
    他笑：“如此勝好，用萬箭穿心之刑法死去，不用受肌凍之苦！”他又怎會是會懼怕之人。
    輸就輸的坦蕩磊落，以命相搏和以其他東西做賭注沒什麼不同的。麵對都隻是一場棋局而已。
    隻是，在於看得穿不穿而已。
    那一次，又饑又寒，他走通了。直搗敵營滅了所有棋子，一顆不剩。
    門開的時候，他為那綠衣女子舒了一口氣。可是那女子仍是淡然的神情：“恭喜少主，破得此陣。”
    女子淡淡的眼神，頗有幾分像他。
    窖外刺眼的光線，有些不適應。兩人雙雙出來冰窖，身後是血泊裏的九具屍體。
    韓梟沒有責怪雙雙擅自替換群群。他知道，哪怕是群群能破那陣，他也不會讓別人代替的。他的義子，落拓不羈，敢當敢為。不屑於這種行為。
    他精心培養了五個女子，能羈絆住她們的也許除了感恩報德外，還有更大的力量。他深深明白，要讓她們死心塌地為他們辦事，隻有愛情。
    後來楊勝又多了一個貼身的隨身女侍，是雙雙。
    但他隻是一直吩咐依依辦事，不曾動勞她。依依辦事，又妥又當，這也是她最受韓梟喜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