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改變(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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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慶幸的是晨風那個時候正陪著家裏一位長者為一樁生意出遠行,短時間內不會回來。海棠曾為讓還是孩子的晨風開始慢慢接受家裏的生意而和父親爭論抗議過很多次,但現在,他卻無比感謝父親的這個決定,讓晨風得以逃過這一劫。
    那群強盜一直海家堡待了五天,搜羅搶奪一切值錢的東西,至於搶不走的就砸碎敲爛毀掉。在那五天裏,海棠在奶娘的身下一動不動,把自己當做一個死人,那時候身體仿佛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甚至被鐵鉤插進肩膀海棠也一聲痛都沒有喊。五天後,那些滿地的屍體開始發臭,滲水,蒼蠅也開始飛進來。“嗡嗡嗡”的蒼蠅聲音一直海棠耳邊回響,直到以後,海棠也堅定地認為那種聲音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聲音之一。但是再怎麼難熬,再怎麼可怕,海棠沒有動,他不能動,因為他要活下去,活著才有希望,活著才可以為父母報仇,活著。
    到了第五天,海家堡外來了一個人。海家堡外麵來了一個人。透過支離破碎的門框,海棠將那個人看得清清楚楚。成熟俊朗的臉上那雙眼睛如鷹般銳利,仿佛能輕而易舉地看透一個人的內在。海棠隻來得及看清楚他拔劍,幾乎在轉瞬之間,那些手上的刀劍沾滿了海家堡人鮮血的強盜倒在了他們創造的血海之中。
    “等等。”在男人的劍即將結束海盜頭子的性命時,海棠走了出來,大聲喊道。“叔叔,你可不可以不要殺他!”海棠直直地跪了下去。
    “為什麼?”男人的聲音略有不解,似乎不相信這樣一個孩子居然是要原諒一個殺了他全家的人嗎?於是接著道,“他傷得很重,不殺他也活不了多久!”
    海棠直視男人銳利的眼睛,幹澀著嗓子卻無比堅定地道:“我想讓他聽聽蒼蠅的聲音。”海棠也看得出來那個強盜已經快不行了,但他不願讓那個毀了他的家,他的親人,他的生活的人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死去。這樣幹脆的死,對他來說不過是一種解脫,而海棠,不會讓他這麼容易地解脫。他要讓這個人臨死前在他創造的地獄世界裏提前體會地獄的情景。
    也許是海棠堅定不懼的眼神打動了男人,那雙冰冷的眼睛裏慢慢浮出讚許的笑意。
    結束了那個強盜頭子的事情,海棠便跟著那個男人離開了海家堡,開始了一個全新的生活,而這七年間所有的幸福平靜從此與他無緣。
    後來海棠才知道救他的這個人的身份並不是普通的俠客義士,而遠比他所想的要強大厲害得多。那個人名為朱無視,封號鐵膽神候,正是當今皇上的親叔叔。當年先皇駕崩前,惟恐繼任的正德皇帝年少,被奸人操控,或無力主持朝政,不懂分辨忠奸。於是特令皇帝朱無視創立“護龍山莊”,權利可淩駕所有朝廷機構,並賜予先皇之“丹書鐵卷”“尚方寶劍”。可以“上斬昏君,下斬饞臣”,從而與最高特務機構東廠想製衡。
    朱無視收養了海棠,並讓海棠拜他為義父,開始傳授海棠武功知識。如果可能的話,海棠更想平平淡淡,與世無爭,過著如陶淵明所說“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閑靜生活。但是海家堡被血洗,失去了能庇護他的那一片天之後,他也明白這樣的生活隻怕永遠和他無緣了。他並不是在還算是和平穩定的21世紀,而是在一個殺戮也算不上犯法的江湖。他無比清楚隻有讓自己迅速成長和強大來,才能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才能夠保護自己和在乎的人。他要活下去,而且在這個世上他還有親人,他還要找到晨風,找到他唯一的哥哥。
    和海棠一起在朱無視手下接受訓練的還有一個孩子,也不過七八歲的摸樣,卻透著強烈的孤寂感。他先於一個月拜朱無視為義父,叫做段天涯,也是個孤兒。海棠可以肯定自己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但天涯第一眼看見他時痛苦,狂喜,困惑,不解交織在一起眼神卻完全不想初次見麵的人。但那複雜隻持續不到三秒鍾就恢複了冷淡平靜,兩人還是平常的握手介紹。不過後來天涯也再沒有過任何異常的眼神和動作,海棠也自然理所應當的認為他是認錯了人,也開始慢慢淡忘了初次相遇那曾令人印象深刻的複雜眼神。如果當初他再細細思考一番,也許就能夠發現天涯的眼神和前世那個人的眼神有著極致的想象。
    朱無視的訓練無疑是嚴苛殘酷的,最初的時候,訓練剛一結束,兩個孩子立刻倒頭就睡。若不是朱無視每次領著兩人回到小屋,隻怕他們真的會在那深山老林裏過夜。但那樣高強度的訓練卻也換來了彙報,至少海棠的體能明顯得到了提高。
    半年後,他和天涯的訓練中有多了一個人。護龍山莊隻收孤兒,但那個人卻是和母親一起過來。在他們訓練的路上一跪就跪了整整五天。不管朱無視如何拒絕和無視,第二天兩人依然在原地跪著。
    第五天,兩人還是一如五天前跪著。海棠和天涯跟在朱無視的身後,看著那個臉色消瘦的男孩眼中盡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持。
    “你走吧!”五天了,這樣也絕不是辦法,朱無視需要在今天把這件事徹底解決,而且這個孩子的眼神,確實還不錯,但是他不會收的,“護龍山莊隻收孤兒,你每天在這兒跪我也不會例外的。”
    “小孩已經五天沒吃東西了,他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回答的是那個溫婉而堅韌的母親。
    “你為什麼矢誌要到護龍山莊。”
    “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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