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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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遠斜靠在車廂上,一個灰衣奴仆小跑過來。
“少爺,給您。”灰衣奴仆將烤好的羊腿遞到南宮遠的麵前。
“嗯。”南宮遠接過羊腿,吸了一口誘人的肉香,猛地咬下,含糊不清的說道:“恩恩,好吃,小灰,你的廚藝有長進。”
叫小灰的奴紅了一張小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隨即又拿起手中的另一個羊腿遞給歐陽傾墨,略帶緊張的問道“那個,白少爺,你也沒吃晚飯吧,這個,你吃吧。”
“喵~喵~,喵~”慕悠然聞到肉味,猛地站起身子,不斷地用頭蹭著歐陽傾墨的胸口,著急的大叫。聞著好香啊,他也餓了,他也要吃。
“小灰,你能幫我再去拿個羊腿嗎?這個好像不夠。”歐陽傾墨抬起隱於長袖中的手,接過烤羊腿。
小灰怔怔的盯著那支潔白無垢的修長纖手,久久不能回神。繼而被歐陽傾墨的聲音驚著,羞紅了臉,低下頭。飛快的跑走了。
“唉唉,要我怎麼說好呢,隻要有你這個家夥在,小灰他就一定不正常。看看,一個大男人怎麼就總是臉紅呢。”南宮遠看著自己的貼身小廝又臉紅了,不滿的抱怨道。
“烤肉也堵不上你的嘴嗎。”歐陽傾墨坐到一塊大石頭上,將懷中的肉包子輕輕放下,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塊方形的絲巾,鋪在肉包子的麵前,把烤羊腿放在絲巾上。
歐陽傾墨滿意的看著肉包子摁著羊腿狼吞虎咽。隨手撥撥他背上的細毛。真是貪吃的小東西。他從來就不知道養寵物是這麼有意思的一件事。看著小家夥的一舉一動都使他覺得稀奇和有趣。
但是接觸的時間越長越是讓他感覺小家夥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貓咪。小家夥可以輕易的聽懂他說的話。臉上也時不時露出一些有趣的表情。歐陽傾墨心中不由好奇的思考。小家夥,應該是一種魔獸的幼崽吧,而且已經開起了傳承記憶。
小灰拿著一隻香噴噴的烤羊腿慢吞吞的移到歐陽傾墨的麵前,垂著頭,扭扭捏捏的把手裏的烤羊腿遞給他。“白少爺,你吃。”
“謝謝。”他白皙如玉的儒雅臉龐,露出淺淺的笑容。感歎道。小灰還真是一個容易害羞的小孩。
小灰悄悄抬起頭,瞄了歐陽傾墨一眼,不由得呆住了,但又快速的低下頭,倏地漲紅了一對耳根子。害羞的扭著衣角。
“小灰,過來。”南宮遠看見小灰的樣子,皺著眉搖著頭。真不知道小灰是怎麼長大的,太單純了。可惡,一定不能讓他和虛偽的白狐狸接觸。
“是,少爺。”
慕悠然舔舔嘴角,眼睛圓溜溜的瞧著歐陽傾墨手裏的烤羊腿。羊腿根本就是太小了,能量太少了,他還是很餓,還需要更多的能量,這個羊腿也好香啊,但是是白墨的羊腿。好想吃啊。
歐陽傾墨用匕首把羊腿的三分之一切下,然後把羊腿給了慕悠然。那麼眼巴巴的望著我,肯定又是餓了,小家夥啊,還真真的是個大胃王。這麼能吃,也不怕吃壞肚子。
慕悠然喵了一聲欣喜地咬住羊腿,看來他的眼光不錯,這個叫白墨的人是一個好人,
“小灰,得了,這幾個月去找田伯吧,不用來伺候小爺啦。”南宮遠抓著羊腿啃著,兩隻手上油膩膩的,忒別的晃眼。
“啊,田伯,為什麼,少爺?”小灰一聽就急啦,他才見到白少爺,怎麼能這麼快就回去。
“什麼為什麼,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說想習武嗎,怎麼小爺現在給你這個機會,你不想去啦。”
“不是,少爺,可,可是。哎呀……”小灰急的滿頭大汗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少爺。
他不想回去找田伯,好不容易再次見到白少爺,他想呆在白少爺身邊,哪怕隻是看白少爺一眼,也會覺得心滿意足。可是他是少爺的貼身小廝,必須的遵守少爺的命令。對了,“啊,可是,少爺,夫人說過我是你的貼身小廝,要照護你的飲食起居,是不可以擅離職守的,對,恩恩……”
“停~~,小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她,算老幾啊。”切,什麼夫人,我娘才是正牌的南宮夫人,徐小燕她算個屁,不就是脫了裙子爬上男人床的賤貨。隻是這個悲催的男人是自己的父親,呸,這都是什麼事?
“行了,南宮遠,小灰想留在你身邊就留下他吧。”歐陽傾墨看著小灰急的團團轉,好心的幫道。
“得了,白墨,你別在這說風涼話,要不是你在這,小爺能支開小灰啊,沒事總是招惹小灰幹什麼,你整一個不負責任的混蛋,……”南宮遠本來就因為想到徐小燕的事而惱火,很不湊巧歐陽傾墨的話又直接撞到槍口上了,於是南宮遠沉下臉衝冠一怒,破口大罵。
歐陽傾墨摸摸鼻尖,覺得特別的無辜,他說什麼了,怎麼南宮就火了。
“少爺……”小灰不知所措的站著,少爺是因為他不聽話而生氣了嗎?
南宮遠放下羊腿,用力的揉揉頭,他知道他這是遷怒於人,可是他快受不了,怎麼哪裏都逃不掉那賤人的影響,她就像是心中的一根根刺,死死地紮著他,紮著他永不超生。
南宮遠朝小灰擺擺手“算了,小灰,你下去吧。”
“是,少爺。”小灰一步一回頭,目光中透著深深的擔憂。
“不好意思,白墨,我失態了……
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地落到了南宮遠的肩上,歐陽傾墨溫和的聲音在他身旁輕輕地響起。“南宮遠,變強吧,你現在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改變……”
南宮遠緊緊的握著拳頭,指甲深陷進肉裏也絲毫感覺不到痛。是啊,他現在的確沒有能力,沒有能力為含冤而死的母親報仇,沒有能力要那個賤人血債血償,更沒有能力替大哥找回公道。可是……
南宮遠轉身對上歐陽傾墨的眼睛,那雙鳳眸露出琉璃般清澈,仿佛能窺進人的人心深處。
南宮遠半斂下眸,撥開搭在肩上溫暖的手,躲過那種被別人窺透心事的焦急感。“什麼啊,我又沒什麼事。我累了,先去休息了。”說完,鑽進車廂裏。
唉,歐陽傾墨無奈的輕笑。他與他,何其的相似,他也沒有能力掙脫那個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夾籠。不過他比起南宮遠幸運,至少他有一個疼愛他的大哥。
“喵~~”慕悠然跑到歐陽傾墨的腿邊,一下一下的磨蹭。不知道這個少年又在糾結什麼,少年時期又能有什麼煩惱呢,怎麼總是愛發呆。唉……
“肉包子,我真想逃得遠遠地,永遠也不要再踏入哪裏。可是我該怎麼辦呢?”歐陽傾墨從地上抱起肉包子,輕柔的撓著他毛茸茸的下巴。
慕悠然舒服的咕嚕咕嚕的響。少年本就不應該識得愁滋味,這個叫白墨的少年,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吧。他絕美的雙眸浸透著濃濃的哀傷,語氣裏透出幾分黯然和不知所措。但是作為一隻弱小的貓,他什麼也幫不了他。
“喵~~,喵~”慕悠然的兩隻前爪緊緊抱住歐陽傾墨的手指,努力的舔著歐陽傾墨的手指。忘掉不開心的事吧,活在現在。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長滿著倒刺的舌頭讓他感到微微的刺痛。既舒服又痛苦,讓他欲罷不能。
“喵~~,喵~~”慕悠然的舌頭舔的發麻,改換為用頭向歐陽傾墨的懷中一拱一拱,不一會兒他就鑽到拱到歐陽傾墨的衣服裏麵,用腦袋朝著他的心口處慢慢的蹭著,無聲的安慰。
“肉包子,有你在真好……”歐陽傾墨把頭埋在慕悠然的背上。他是在安慰他嗎。小家夥純粹而無言的舉動在他冰冷的心間泛起一圈圈波紋,讓他感到絲絲暖意。
這是他得到第一個安慰。在家裏,父親怨恨他一出生克死母親,從來不會多看他一眼。隻有大哥雖然是真心的疼愛他,但是公事繁忙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關心他。至於其他的人,他微皺了一下眉,恨恨的咬牙。他們都恨不得我死了才好。那裏會關心關心他。他每天都孤零零的呆在小屋子裏。小時候還會羨慕其他的哥哥們,有娘親疼著愛著。有哥哥們伴著。可是慢慢地長大了,懂事了,也就習慣一個人的日子。不是嗎?
但是現在肉包子你會一直陪著我嗎,永遠都不會離我而去嗎?
“喵~”不要悲傷了。慕悠然根本就不知道歐陽傾墨此時決定了什麼,他隻是單純的希望這個溫柔的少年不要再露出那種哀傷的表情。
他想要這隻笨笨的小奶貓,不會讓肉包子離開自己,他隻會是屬於他一個人的。歐陽傾墨微微眯起眼,偷偷的在心底做了一個決定,許下一個諾言。隻是他不知道,慕悠然更不知道當年的一個小小的安慰會改變一個少年的一生。
夕陽西照,昏黃的陽光照射在一個抱著貓的白衣少年身上,顯得十分的靜謐和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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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小的舉動,一個小小的善意就足以改變兩個人的一生。後世的我們不知道當年的黑貓倪下到底做了什麼,但我們隻需知道他成就了一位名垂千古的傳奇人物,歐陽傾墨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