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節古廟遇襲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723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荒野古廟。
這裏是一處人跡罕至的荒野,在荒野篙草間,一座破落的古廟坐落於其間,歲月的滄桑在古廟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脫落的牌匾上古鏽斑斑,已經看不清字跡,兩扇大門早已不知所蹤,唯留門楣在原處,塗在門楣上的朱紅漆也早已脫落了,露出了裏麵的木料原本麵目。
大殿中的佛像上也早已落滿了塵埃,佛像的右臂早已不知去向了,擺放在佛像腳下的殘破香案上,一隻殘破的香爐靜靜的立在那裏;香爐中插了許多燃到了一半的樹枝,顯然是常有路過的旅人們用燃火的樹枝代替香燭。
夜潑墨般的黑,伸手不見五指,偶爾黑夜中有清冷的風吹過,篙草間發出了嘩嘩的聲響,像是有人靠近一般。
此時古廟之中一堆篝火的火苗兒在不停的跳動著,一把長劍在篝火上不停的轉動著,劍上串著一個烙餅跟一塊牛肉,此時空氣中早已彌漫開了一股牛肉的香味。
少女將手中的三根閃著火星的樹枝,插到了佛像腳下香案上的那個殘破的香爐中,然後很是虔誠的在佛像麵前拜了三拜,嘴裏小聲的嘀咕著。
“哎、、、你也來拜拜,讓佛祖保佑我們這一路平安”少女轉過身來對著坐在篝火旁的白衣公子說道。
蕭淩天轉動著劍柄,頭也不回的說了句“我隻相信我手中的劍,其他一切都是虛的,自己的命運一直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如果佛祖那麼靈驗的話,那麼我想這個世間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疾苦,那麼多的生離死別了”。
“哎呀,你這人怎麼樣,我呸、、、呸、、呸、、、”少女一聽就急了連喊三個呸字,然後又是對著佛像連拜了三拜嘴裏不停念叨著“佛祖見怪莫怪,那人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見怪莫怪、、、、”。
少女嘴上連著念叨了九句,一句一拜;
“我娘說了在佛祖麵前莫說鬼話,這樣不好的”少女坐在篝火旁對著白衣公子告誡道。
蕭淩天將劍上已烤好的烙餅跟牛肉捋了下來,然後又往火堆裏加了剛才撿來的幹柴火,這才滿不在呼的說道“說實在的,佛祖如果真的那麼靈驗為什麼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其實你說的也很對,佛祖如果真的那麼靈驗的話這個世間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痛苦了”似乎有什麼東西觸動了少女,語氣中突然變得有種淡淡的悲傷“其實大多數的人信佛隻是想為自己的心靈找一個寄托,精神上的信仰;一個人有了心靈的寄托跟精神上的信仰之後,就會變得勇敢、變得堅強;”少女眼神中有著一閃而過的黯然。
蕭淩天撕了一小塊牛肉到嘴裏,慢慢咀嚼著,雖然聽出了少女語氣中的悲傷,卻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古廟中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起來。
少女原本正撕著牛肉的手停了下來,雙眸突然變得迷離了起來,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記得我小的時候爹爹常常出遠門,而娘親每次在爹爹出門的時候都會到佛廟中去為爹爹祈福,誦經吃齋,保佑爹爹平安歸來,爹爹知道後,就在家裏弄了一個佛堂,讓娘親每天都可以在家裏誦經拜佛;自從家裏有了佛堂之後,娘親每天都將自己關在佛堂裏誦經拜佛,求佛祖保佑我們一家永遠平平安安的,保佑我跟哥哥能夠健健康康的成長;那個時候我每天過著有哥哥保護,爹爹跟娘親疼愛的日子;”
“由於受到娘親的影響,我也拜起佛來,那個時候我以為佛祖是無所不能的,隻要我們虔誠的去拜他,佛祖就會滿足我們提出的每一個要求;但,其實我不知道,這隻是我自己一直天真的以為著。”
“就在我七歲的時候,娘親病倒了,那個時候我就每天到佛堂裏誦經拜佛,祈求佛祖保佑娘親快點好起來,那個時候我天真的以為,隻要我每天虔誠的誦經禮佛,佛祖就會出現,那麼娘親就一定可以好起來,我為了表現足夠的虔誠還每天還拉著哥哥一起去陪我誦經禮佛;可惜無論我再如何的虔誠,佛祖最終沒有出現,而娘親最終也離我們而去”。
淚水早已不知不覺的滑過了少女白玉般的臉頰,娘親的事今天是第一次在一個陌生人的麵前提起;不知道為什麼,跟他在一起似乎總有很多話想跟他傾訴。
“啊,我看到了一隻花臉貓了”白衣公子突然將自己的臉湊到了少女的跟前,然後做了個古怪的表情,蕭淩天原本是準備做個鬼臉的,可是他顯然很不擅長這個,那動作做起來相當的生硬,完全變了味,樣子看過去很是滑稽。
“啊、、、、”少女被突然湊到自己跟前那古怪表情下了一跳,隨後又破涕為笑“你這是馬戲團表演嗎?好像我小時候看過馬戲團表演裏的驢臉哦!嘻嘻”。
看著少女笑了蕭淩天突然暗自鬆了口氣“你看你笑起來多好看,比剛才那花臉貓好看多了!”
“討厭,你才是花臉貓呢”少女很是不滿的瞪了一眼白衣公子。
古廟中的氣氛一下子歡快了很多。
有風從破落的廟牆中吹了進來,篝火被吹得飄搖了起來。
“我們晚上就要在這裏過夜嗎?”冷風吹過,少女突然渾身打了一個哆嗦,身子不自禁的向著蕭淩天靠了過去。
蕭淩天從包袱中取出了一件外套給少女披上,說道“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晚上隻有在這裏將就一晚了”。
蕭淩天取過酒囊喝了一口,頓時覺得身上暖和多了,看著火堆裏的柴火快燃盡了,又往裏添了些,蕭淩天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一種本能的警戒突然從心中升起,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來,有一股強大的氣機正向著這裏靠近,這股氣機中還夾雜有一絲冰冷的氣息;另外有一股弱小的氣機伴隨著,蕭淩天的右手摸上了正被自己放在一旁的長劍。
就在此時隻見古廟的門口出現了兩道身影,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青色衣衫,女的一身粉色長裙;
“我二人貪戀路上的風景,因此誤了行程,如今這裏前不見村後不見店的,在此留宿一夜,不知打擾不?”那道粉色身影很是友善的開口道,旁邊那一青色身影冰冷著一張臉,一看就知道是個不苟言笑,不擅長交談之人。
“此廟如今已是無主之物,當屬天下人;你我皆是天下人,又何來打擾二字”蕭淩天見對方隻是跟自己一樣誤了路程之人,並無敵意,原本握劍的手也鬆了開來。
“天氣冷,過來一起烤烤火吧?”薑月紗很友好的招呼二人過來坐。
“好啊,多謝了”那粉色身影臉上露出了微笑,顯然如此冷夜,在荒野中能遇到兩個跟自己一樣露宿在這裏的人,是一件很開心的事。
兩人在薑月紗跟蕭淩天對麵坐了下來。
“沒什麼,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萍水相逢就要互相幫助”薑月紗眼睛一眨不眨的說著,這些天她一直跟隨著白衣公子,對於江湖上的一些東西學會了不少;“我叫薑月紗”少女對著粉色身影介紹道,然後又指了指白衣公子,“這是我哥哥蕭、、、、、叫淩天”少女原本要說蕭淩天的,可是轉念一想,自己跟人家介紹是兄妹,結果兩人不同姓,那樣聽起來好古怪啊!
“我叫司月,”那道粉色身影說道,眼裏突然露出了一絲狡黠之色,指了指她身邊那位青色身影“這是我夫君,姓龍,單名一個子字”;這二人正是司月跟龍公子。
“哇,沒有想到還有叫聾子的名字”薑月紗突然驚奇的叫道,像是遇到什麼新鮮事,突然又小聲的嘀咕道“江湖這麼大,看來真的是無奇不有啊!”
“聽妹妹的口音是京城人氏,莫不是妹妹是京城來的”司月解下包袱,掏出了自帶的幹糧,遞給了龍公子一份。
“姐姐真厲害,我家就是在京城的,姐姐怎麼知道的?”
“我家臨近京城,所以很容易聽得出京城的口音。”
“、、、、、、、、、、:
就這樣,兩個女的剛碰麵就像是認識了好幾年的姐妹一樣侃侃而談了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早就相識了呢。
“這麼冷的天氣,喝口酒去去寒吧”蕭淩天將酒囊拋給了龍公子。
“謝了”龍公子右手一探,就接住了蕭淩天拋過來的酒囊,毫不客氣的喝了幾口,一點都不擔心這酒裏有問題。
古廟中隻有兩個女子不停的談話聲,而廟外,有冷風吹過荒蕪的篙草間,發出了沙沙聲。
如此黑夜,如此荒野,透露著一絲詭異,而黑暗如同一隻巨獸般,吞噬了一切。
突然一陣冷風吹過,原本靜坐在那邊的蕭淩天整個人突然暴起,長劍如自己會動般,錚的一聲,跳入到蕭淩天的手上,龍公子也是身體一動,薑月紗、司月兩人的談話隨後也戛然而止。
五道黑色身影從古廟的門口走了進來,五人同樣的打扮,頭上都帶著黑色的鬥篷,因此無法看清五人的麵容。
“原來有高手保護,難怪那幫廢物都奈何不了”當先一人似首領模樣,將目光從古廟中四人的身上逐一掃視而過,最後停留在了薑月紗身上,帶著森森寒意的聲音從,黑色鬥篷後麵滑落。
薑月紗突然渾身打了一個哆嗦,不自禁的退縮到了白衣公子的身後;手中下意識的抓緊了那個包袱,那可怕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就像是有數萬根針在同時紮入自己身體裏。
“把東西交出來,我就任你們離去”那個首領模樣的黑衣人再次開口說道,目光卻牢牢的鎖定在了白衣公子身上,他看出了,這個白衣公子是一個高手。
而另外一邊龍公子跟司月兩人,幾乎是在五道身影出現於廟門口的一刹間,就被一道目光鎖定住了,仿佛他們隻要有任何的舉動就會遭受到對方的擊殺。
那首領模樣的人在說話間,腳下卻是一步步向前白衣公子走來“今夜你們不要有心生僥幸的心裏,我們不是那些廢物可比的”。
蕭淩天感覺有一道強大的氣勢向著自己壓迫而來,像是一座巨嶽壓落而下,然而他的身體卻依舊不動如山,那股氣息無法撼動他分毫。
蕭淩天臉上有沉思之色閃過,語氣淡淡的回應“東西就在這裏,有本事你就過來拿,對於一個劍客來說,越強大的對手,越具有挑戰性”。
“很好”在“很”字剛起的時候那黑衣首領離蕭淩天還有一丈遠的距離,而在“好”字話音剛落的時候,黑衣首領又是一步跨出,一下子就到了蕭淩天近前,腳步在隨意的行走間既然有縮地成寸的威能這絕對是一位可怕的高手。
“那我很想試試”試音未落,黑衣首領右手快速探出,抓向白衣公子背後的少女,速度快速無比,顯然要抓白衣公子一個措手不及。
幸虧蕭淩天早已有防備,幾乎是在對方動手的同時他也動了,左手向著對方的右手擊殺而去,準備來個半路阻擊,豈料對方右手探出剛到半途,突然手勢一變,五指成爪,勢頭一偏向著白衣公子的胸口抓去,速度比先前的還要快速一倍,迅疾如風,勢不可擋,前後動作順暢無比,渾若天成,看來是早就蓄謀已久的;
剛才抓向少女的那一手其實是虛抓,他知道眼前的白衣公子一定會出手相阻,然後自己調轉攻殺,直搗對方胸口,這一擊若成功就算對方不死也得重傷。
那一爪之間有金屬光澤在流轉,閃現出了森森殺機,由精鐵打造的五個指甲套戴在了黑衣首領的右手上,這一抓之間,冰冷鋒利的氣機盡露無疑;這一爪來勢凶猛無比,眼看著自己來不及阻擋了,白衣公子深知若被這一爪抓住的後果,就算自己不死也要重傷,不過白衣公子並沒有因此而驚慌依舊淡定而從容的應付;在江湖打滾了這麼多年,白衣公子對於戰鬥經驗早已豐富無比了,自己若是心一慌,必定會出現破綻,如此一來就給了對方可趁之機,到時自己必定會有性命之憂。
蕭淩天左手突然一個回撤,一個寸拳打向了黑衣首領的右手的關節處,速度比黑衣首領的還要快。
黑衣首領突然一驚,這一拳若打下去,自己右手關節肯定粉碎,到時候整個右臂都廢了,功力起碼要下降了六層,那個時候的自己已如同一個廢人般,回到組織裏的話估計也隻是死路一條。
黑衣首領在思慮間,手上的活兒卻不停,身子向後撤了一步,同時以右手關節處為支點,整個右手如長鞭般回甩,五指依舊保持爪行,向著白衣公子的左手腕抓去。
突然劍風一動,蕭淩天握劍的右手終於動了,長劍向上斜挑帶起了無盡的淩厲劍氣而來,目標是黑衣首領的右手腕,對方似乎早已防備,一直不動的左手突地抓出,帶起起了一片冷銳的光芒,如右手般,左手上依舊戴了五個由精鐵打造的指甲套。
劍爪相撞,發出了叮的一聲聲響,有火星在激射,幾乎是同一時間,白衣公子左手握成拳,看準了黑衣首領的右手掌心擊了下去。
拳掌相撞,兩人頓時分了開來。
蹬蹬蹬
黑衣首領整個人連續倒退了三步,臉上潮紅,顯然剛才那一擊使得他體內氣血翻滾,右手的虎口更是劇痛,白衣公子剛才那一拳以點破麵之勢打下去的,將所有的真氣集中於一點,打在了黑衣首領右掌上,若不是黑衣首領本身就很強大,右掌此刻想必早已經廢了。
“看來我小看你了”黑衣首領冰冷的開口道,眼中有一絲陰狠之色閃過,他這是在拖延時間,一邊暗自調息,平複著體內此刻翻滾的氣血。
白衣公子其實也不是很好受,在黑衣首領被自己擊得倒退的同時,自己的身體也是一陣搖晃,似乎要倒下般,體內的氣息也是出現了一絲散亂,不過很快就被自己平息了。
一道淩厲光芒突然劃破了古廟中的空氣,白衣公子再次出手,手中的長劍向著黑夜首領斬殺而來,他早就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的意圖,正所謂趁你病要你命,混跡江湖這麼多年白衣公子深深明白一個道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所以他不給對方一絲的喘息機會。
黑衣首領見對方識破自己目的,隻好舉掌相迎,刹那間古廟中傳來了一陣叮叮的聲響,劍掌相撞間有火花噴濺而出。
蕭淩天與黑夜首領正在交手間,心中突然一動,一股早已防備的警戒從自己背後升起,有淩厲的殺機正從自己背後而來,隻見一點充滿了絕世鋒芒的劍光向著白衣公子的背後襲殺而來。
原先正在觀望的四個黑衣人中有人見自己首領漸處下風,找準機會一劍向著白衣公子後背斬來。
叮
又是一聲掌劍相擊,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再次分了開來,在後退的同時白衣公子手中的劍向後橫斬而去,隻見一道白色光幕在白衣公子的後背展開來,那一點奔向蕭淩天後背的劍光撞擊在了白色光幕上一下子就被化解掉了,那道白色光幕也隨之消失。
“哼,讓我來見識見識你的劍法”剛剛出手的那道身影見白衣公子輕鬆的破解掉了剛才自己全力襲殺的一劍,冷哼了一句,整個身體突然化成一道殘影,向著白衣公子疾奔而來。
“不好”那道身影剛跑到一半,突然心聲警兆,一股淩厲的氣機從半空中向著他籠罩而來,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遲了,“好”字的音尚未落下,隻聽嘶啦一聲,他頭頂上的虛空突然破裂了開來,一道劍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向他的頭顱;此時那道身影已經沒有力氣來躲避那一劍,身體中的所有力氣都用在了出劍上跟奔跑上,由於慣性作用,他的劍也來不及回撤。
噗
鮮血飛濺,一顆碩大的頭顱高高的拋起,斷頸處有鮮血在噴出。
在原地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正是龍公子。
“好賊人”原本正盯著龍公子那人突然驚呼了一聲,剛才明明見對方還在原地,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對方就出現在了另外一邊,還斬殺了自己的一名同伴。
唰、唰
有衣襟劃過空氣的聲音,古廟的空氣中突然泛起了漣漪,兩道身影同時出手向著龍公子殺來,顯然他們也看出了龍公子不好對付。
此時古廟中隻剩最後一道盯著司月的身影沒有動,但是他的右手早已摸上了他袖中的劍柄,雙眼快速的掃了一眼古廟中的場景,就在這時,他的眼前有一道粉色的身影一閃而過,一道如月華般的劍氣劃破了他麵門前的空氣向他落了下來,一股冰冷的氣機籠罩住了他,司月也動了。
一時之間,古廟之中風雲陣陣,不時有尖銳的嘯聲傳出,回蕩在古廟外的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