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帝王晦澀的童年 第一章 廢棄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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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呂帝國表麵上的平靜與繁盛已經持續了近千年,即便每代皇帝都有著卓越的才華但是卻仍舊抵不過歲月的侵蝕和那不可更變的腐朽政體,當然這些都是離不開因為國體的繁盛而帶來的來自國君自身的自大,國與國之間的紛爭也更是日漸尖銳。自呂氏19世開始,大呂帝國已然開始走向了衰敗的道路,即便表麵上還是一派欣欣向榮的盛景,內裏卻是資金緊缺而那些離都城稍遠的異性王或是有著功勳的人都打起了了自己的小九九,如今的第21世已經充滿了危機——從一國領頭到三國鼎立,五國環伺的地步,從民心一致到散亂自立無奇不有。而那僅有的幾位自內心所向著呂氏宗族的臣子也都迫於奸佞當道而退隱三線,內心默默的吐著血,隻是期盼著能夠有位明君可以出現,來扭轉這幾近破敗的大呂之勢。
而這一代的皇子皇女們都有著極強的手段,不僅擾亂了大呂國內的秩序更是攪渾了各國之間表麵上難得的平衡。戰爭一觸即發,陰謀與背叛時時的上演著,來自於曆史塵埃裏的愛情終
將歸於塵土,從而才能灑向這片大陸上的每一個角落,經久不衰……
“啊~~啊!”一聲高過一聲的痛吟聲從昭陽宮中傳了出來,高昂的女聲似要穿破這房頂一般,撓得人心尖兒直發抖。昭陽宮裏的宮女和太監們則是忙前忙後一刻都未停歇,每一個人的額頭上都冒著汗珠,默默地祈禱著仍然在裏麵奮鬥的主子能夠順利產下麟兒,當然其中也不可謂沒有那些別家的走狗希望此時裏麵的那位娘娘有個什麼小閃失——一屍兩命的話才是最好的呢。
“娘娘,再使把勁兒,已經看到頭了!”有著豐富經驗的接生婆對於這類似難產的現象並未太過緊張,一邊穩著心神一邊則是用著有些低啞的聲音引導正生產著的娘娘,胎位已經歸於正位了,這次的生產也算是成功了。
“啊~”躺在紅榻之上的女子隻是穿著白色的裏衣,一頭烏發早已經被汗水浸濕,感覺毫無聲息般散亂在枕頭上,咬著帕枕的嘴角有著絲絲的血意,襯著臉色也更是蒼白,不過既便是在如此情形下女子美麗的姿容卻並未有絲毫減少,反倒是顯現出了更多柔媚之意。
而這個既便是在女人最痛苦的分娩時刻也要注意自己儀容的女子就是戶部尚書的嫡女,如今的昭儀,進宮一年便就得以懷上龍種並在此刻還順利地生下了自己的孩子,總的來說,對於這個娘家實力強悍還有擁有皇位繼承權的兒子的昭儀,以後的日子應該還是很不錯的。
此時,正是大呂弘治4年,當今的皇上還未大加擴充後宮,而在後宮裏的妃子也不過十來位,而其中級別高於昭儀的不過也隻有四人,兩人是正二品賢妃和德妃,另外兩位是從二品的麗妃和從三品的晴妃。
皇後沒有立之前,這些高品階的不過是原太上皇、皇太後給皇上親選的,而這些在早期其實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效果,慢慢的來,她就不相信她還玩不過那群小浪蹄子。
“哇哇……”一聲響亮的啼哭聲終於在眾人的期盼中響了起來,在無人關注的一個陰暗的牢獄中關押著一個雙目已潰爛的邋遢青年正像個瘋子般又哭又笑,灌膿的雙目中確是淌下了清澈的淚水,沿著臉部的輪廓不住地下滑著,似是長久未能言語的聲帶,帶著刺耳的音調怒吼道“吳章華,你個為婦不忠的女人,往日卿我今日卻這般作踐,願他日讓你親自嚐嚐此般滋味”
牢獄房外的守衛則是見對方這瘋癲的模樣連忙將管事的人請來,待管事的人來了後裏麵的那個青年更是顯得狂暴不堪。
“梁文豪,今日娘娘臨產,本是大喜的日子,做奴才的不便多說什麼。”來人話音一轉更是不屑道“不過,誰能想到昔日的浪花情才如今會是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若是讓娘娘知道怕是會弄些更有意思的事情出來讓你瞧瞧。”
“臨產?我的兒啊……”梁文豪憑著聲音來辨別說話之人的方位,對於對方剛才所說的話裏的消息感到驚訝,但更多的是欣喜。
“你的兒?梁文豪你要注意你說話的措辭問題,枉你還是個探花呢,竟這般作踐文人的才學。”來人說話很是不客氣,刁鑽的言語讓人有些受不了“記住,那可是我們大呂帝國的六殿下,是娘娘的皇子,並沒有其他什麼身份!”
“嗬嗬,哈哈哈……”從低低的吟笑到放肆的狂笑,梁文豪並未開口說一句話隻是慢慢的轉了個方向,那裏麵對的則是牢房側頂上的氣孔道“你們都當那位是傻子不成?今日產下的麟兒必將給你們帶來滅頂之災,我梁文豪在下麵等著你們這群下賤的人兒,看看你們往後能夠得到怎樣的下場!”
站在外麵的人有稍微片刻的失神,然後則是更加的冷冽,微轉過頭吩咐跟在身後的黑衣人進到牢房內,“動作幹淨點,娘娘不喜歡多事的人。”
兩個黑衣人進了牢房,在梁文豪詭異的平靜下結束了對方的生命,利落的裝上屍體然後消失在黑幕之中。
整個牢房也空蕩了起來,那個剛才還冷氣肆放的人則是沉著一張臉雙手緊握住木樁,聲音也似從喉嚨處擠壓出般低啞道“借你精元獲那一身富貴,廢了雙目扼殺其命,我誓將為你複那借元奪命之仇……”
黑夜的低壓恰好形成了最好的防護屏障,很多不為人知的決定就發生於此之中,在以後的某個時刻,才驚覺當時是真的傷心與憤怒。
而此刻昭陽宮內卻是恰好相反——燈火通明,氣氛更是歡喜融洽。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是位極俊的小皇子呢。瞧瞧這紅潤的小臉,跟皇上簡直就象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接生婆抱著剛淨好身子裹著黃錦布的皇子連忙走到昭儀的身邊,喜笑顏顏,仿似是她生的一般高興。
躺在床上還正歇著氣兒的吳章華聽聞接生婆如此一番話後,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高興,更多的是對接生婆懷中嬰兒的厭惡之情。不過,還未等吳章華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之前在昭陽宮外已經響起了一聲尖銳高亢的通報之聲“皇上駕到~”。對此吳章華隻是用眼神示意身旁伺候著的貼身宮女將接生婆隔遠些,以免待會兒漏了表情壞了事兒。
而作為大呂國的現任第21代皇帝呂遠澤則是身著一身赤金色的衣袍,跨著步子似散步般出現在了昭陽宮內。
呂遠澤對於這位妃子其實沒有什麼映像,若要說此刻為何至於此處則還是因為其父親和舅舅在朝廷裏的龐大勢力而不得已為之的過場行為。要說呂遠澤與吳章華兩人也算孽緣,即便呂遠澤是隻同吳章華有過一兩次的了了床事,可仍舊保持與吳章華默契度十足,從而獲得又一位麟兒,至於是否知道此子生父非己一事還未能從呂遠澤的表麵上看出個什麼苗頭。
眾人在聽到這位英氣俊朗的上位者的到來之時,就已經連忙跪趴在地上恭敬地等候著,待皇帝一進院中便就一路俯首道“奴婢(奴才)參見皇上。”
呂遠澤隻是微抬起手擺了擺,示意眾人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而自己則跨步走進了內室輕輕地坐到昭儀的床旁,卻也沒有更多下一步靠近的意思。
“愛妃還是先好生休息一番,這等禮節就先免了吧。”皇帝接過接生婆小心翼翼遞過來的小不點,隻是粗略的看了看便道“傳朕旨意,因昭儀產下麟兒,為大呂之國再添喜慶,賜鹿茸10斤、百年人參5顆、千年人參1顆、燕窩10斤,蠶絲綢緞10匹,珠寶、珊瑚、寶釵各5箱,奴婢、太監各10人;再傳召昭儀為昭妃,昭妃之子為朕六皇子賜名為鴻。”
本應該是始生三月而始加名,對於才剛出生的嬰兒就獲得賜名這還算是頭一回,這莫非是表達了皇上對於這六皇子的喜愛?看來這吳家的地位可是又高了些許。
“臣妾謝過皇上恩典。”昭妃微直起身子躺在床榻上做了輯,蒼白的臉上也揚起了絲笑容,很淡卻恰到好處,這些本就是意料中的事情。
在隨意的寒暄慰問了一番後,皇上便就以還有政事需處理的理由便就領著大總管李連行和一眾隨從離開了。
待禦醫開出療養的方子告知注意事項後也請了安便就告辭了,不到一會兒這昭陽宮昭妃的寢宮內就隻剩下如今剛升級為的昭妃和她的心腹大宮女綠棠和四個普通宮女的百花、百草、百川、百木。
昭妃慢慢的收斂起了笑容,眼神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已經睡了過去的紹鴻後便就轉過了頭看向站在內室裏的幾人,嘴裏吐出的話語卻是格外地刺耳“把他給本宮扔到西院的小間去,選一個嬤嬤和一兩個宮女太監去照顧便可。”
對於這個孽種來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待日後五官長成同皇上的麵相越發的不相像,到時候可就是欺君滅九族的大罪了。還不如趁此刻,就將其抹殺在搖籃裏,現在可以借此升了品階,那麼以後這孩子死了時再做出一副傷痛欲絕的形態也可得到皇上額外的憐惜和關注,下一胎真正的龍種也可順勢而來,兩三年的時間,吳章華還是等得起的。
獲知其內情的這五位心腹侍女則都是冷著一張俏臉站在床榻的周圍,素粉色的宮女服在這個房間內顯得有些紅豔,恍似血液的流淌,沒有目的到處肆意。
“對外宣稱六殿下因為體弱需要靜養,未免將病氣傳給他人,就勿讓外人前去探望吧。”對於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吳章華不可謂不是狠心的,“徐禦醫應該能夠給出相應的證明,他可是吃這口飯的人呢。”
“是的,娘娘。”五人俯首跪趴在地上恭敬的回答道。
昭妃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幾人,半晌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吩咐道“本宮不希望有誰多了那麼一張嘴,當然本宮也不介意將那多餘的嘴給撕爛。”
“奴婢知道。”眾人連忙回答道。
昭妃揮了揮手道“綠棠留下,其餘的人都退下吧。”
“是的,娘娘。”百花、百草、百木、百川低著頭顱走了出去,順便也將內室的門給關上,留下一個麵容柔和的女子跪在內室裏。
“綠棠,你跟了本宮多少年?”綠棠是昭妃從小就待在身邊的大侍女,進宮時也是隻帶了她一個侍女,說到在這皇宮裏還有誰能使昭妃信任,唯綠棠是也,不過此時的問句卻令綠棠感到些許心寒。
“回娘娘的話,再過三個月奴婢就跟了娘娘有12個年頭了。”綠棠聲音很是柔和,輕柔的語調帶有某種不一樣的輕愁感。
“12年了,也是個不短的年數了,有些事情本宮想來綠棠也是明白的,未必需要細說。”吳章華倚靠在床側看著仍舊跪在地上的綠棠道。
“跟了娘娘這麼些年不說十之八九,大致上的意思還是能夠跟上的,此事兒也算是能清楚,娘娘盡可以放心讓綠棠來辦。”綠棠一直延續著此音調,順著吳章華的意思說著。
“本宮想你也是明白的。”昭妃抬起了手示意綠棠先起來。
正待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外室的人就已經通報說是送益氣補血的湯藥來了。昭妃隨即便轉了話,命來人將藥端了進來。
喝過湯藥的昭妃明顯敵不過睡意的來襲而睡了過去,綠棠則在昭妃睡了後輕手輕腳的將床幔放下,走下了床下座,放下最外層的門簾,做完這一切後才再安靜的退出內室,在內室的門外站好。
而此刻的昭妃之子六殿下呂紹鴻則被一個三等宮女抱著向西院的小間走去,仿似知道自己的命運一般,還是嬰兒的呂紹鴻不哭不鬧隻是睜著一雙大眼睛麵無表情。
那個三等小宮女不過隻是11、2歲的樣子,對於懷裏身份尊貴的皇子也是一陣忐忑,更多的則是對於這個可愛嬰兒的憐惜。
待小宮女將呂紹鴻抱至西院時,候在那裏的低等嬤嬤和宮女小太監總共4人已經將裏麵的房間簡單地收拾了下,剛好騰出了呂紹鴻可以行動的範圍來。
“鶯兒,快快將殿下抱到床褥上,殿下的身體可經不起你這小身子板兒的折騰。”將床褥展開催促著抱著呂紹鴻的鶯兒的是一名年近三十的嬤嬤名叫李燕華,表麵上看來是個厲害的主兒。
“李嬤嬤,你就放心吧,鶯兒怎麼說也有這麼大了怎會連個嬰兒都抱不了呢。”在一旁為鶯兒開脫的是位麵容普通甚為大眾化的女子,此女名叫麗兒“鶯兒快些進裏屋才是,這已近隆冬,別凍壞了咱們的殿下。”
“麗兒姐姐說的是,家合剛剛才把炭火給弄燃,咕噥一會兒這西院也就暖和起來了。”這時候說話的是另一名呂紹鴻的宮女柳兒,是個溫和的性子,而她所說的家合則是給呂紹鴻所配備的唯一一個太監袁家合,此人是個一板一眼卻格外勤奮內斂的小子,當年進宮做太監也隻是因為報恩罷了,至於太監這個身份是真是假到底有沒有其他的人知道,尚且不明,起碼現在他還能在後宮裏當差也就說明了身份的問題。
“那是當然了,家合沒讓那群眼睛長到後腦勺的老女人給欺負吧?”鶯兒抱著呂紹鴻連忙閃進了有炭爐的房間,抬頭四處望了望那個小小的藍色身影問道。
“那群老女人就是這樣的,不必理會,隻要能拿到炭生起炭火,不讓殿下受了寒,這些小事沒有什麼可以說的。”麗兒將鶯兒懷裏的呂紹鴻抱了過來,然後再小心翼翼的放到厚實的床褥上,很自覺的替那個少言的袁家合回答道。
袁家合同意的點了點頭,順便再刨了刨碳爐裏的炭讓其燃燒的更充分。
“如今我們的主子就隻是殿下了,以後的所有利益都將以殿下為主知道嗎?”李嬤嬤對於這個剛生下來就被拋棄的皇子帶有莫名的憐惜,因為在她年輕的時候也曾有過這樣一個孩子,隻不過因為家裏麵的變故才進了宮當了這沒有地位的嬤嬤,冷冽的眼神更是看透了這腐朽肮髒的皇宮世態,從而才上薦自願調到殿下的身邊擔任個嬤嬤。
“這是當然,這麼可愛的殿下鶯兒自當願意效忠。”鶯兒第一個表了態,第二個則是柳兒,接下來則是麗兒,待四人都表了態後,集體望向袁家合。
袁家合麵龐很是清秀,不過卻總是冷著一張臉有種隱隱的陰沉之氣。袁家合向四人的方向點了點頭後,走到呂紹鴻的麵前,捏了捏被角讓外麵的冷風不至於漏進到了被子裏。
另外四個女人則是相互的望了望,含著笑意不言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