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上路，魚青岩問木沐“想好價錢了嗎？”
    木沐將視線從車窗外的風景上轉回來，“嗯，一小時二十，可以嗎？”
    魚青岩從後視鏡裏看到木沐小心翼翼商量的表情，笑出聲來。
    木沐放心了。她覺得自己第一次做家教，說一小時三十恐怕會被嫌多，所以說了二十。看到魚青岩在笑，心想自己是不是說少了。
    這個女生。。。。。。別人講價都是從高到低說。她倒好，直接說最低價。不過比昨天的十塊進步了不少。
    魚青岩也不再問，“我弟弟叫魚青石，今年上三年級，每天五點後都在家。沒有特殊情況周末全天在家。你如果五點後沒課，就去教他兩個小時，不需要更多，算你六十塊。周末兩天，全天陪同，還是教兩小時，算你一百五。怎麼樣？”
    “那你的意思是說，周末兩天，除了上課的兩小時，剩下的時間我。。。。。。照顧他？”其實木沐想說的是。。。。。。我陪他玩兒？
    “嗯，他一個人，需要玩伴。”
    木沐想問為什麼一個人？父母呢？可又覺得是人家私事，便隻答了聲：“好。”
    車子走了四十分鍾還多才到。
    木沐跟著魚青岩上到三樓，進門。可以看出這裏地價不便宜。小區雖然不很新，但很幹淨，並且綠化很好。所有的樓層不超過七層。並且樓間距大，房子也很大。剛跟魚青岩進了門，木沐拿著魚青岩給的拖鞋準備換，便聽見小孩愉悅的聲音。
    “哥，你回來啦！”魚青石聽見開門聲，從房間裏奔出來。到了魚青岩跟前才看到背後還有一個人正在彎腰換鞋。
    “哥哥，這是誰啊？”聲音很乖巧，表情很認真，樣子很可愛。
    木沐換好鞋，站起身，便看見眼前一個可愛的小孩正睜著圓眼睛，斜著腦袋，好奇地看著自己。木沐立馬被萌到了。想當年自家弟弟木澈也這麼玉雪可愛，沒忍住，手已經伸出，直奔那可愛的小臉而去。
    可還沒摸到，就僵住不動了。因為，眼前的小孩，邪邪地一笑，“你是新來的保姆嗎？是來接替吳姨的工作的嗎？你會做飯洗衣服嗎？”
    一連三個問題，木沐毫無招架之力，手僵在了那裏。才知道，自己被眼前的外表欺騙了。想到剛剛那邪邪的笑容，頓時危機感產生。這小孩，絕對故意的。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還來個“下馬威？”
    木沐收回手，越過魚青石直接走進客廳，站到從一進門一句話也沒說，現在正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事不關己的魚青岩身邊。轉身對著因為被忽略而嘟嘴生氣的魚青石“我是木沐，是你哥哥給你請的家庭教師。”
    誒，現在的小孩子都這樣不禮貌嗎？看來這個小正太不歡迎自己啊。但你總不能拒絕你哥哥吧？木沐看見魚青石正瞪大眼睛，努力用惡狠狠的眼神看著自己，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魚青石，這是第四個，沒有下一個了。”這時，旁邊的魚青岩發話了，語氣嚴肅又有些無奈。
    第四個？第四個法語老師嗎？
    “是你要學法語的，我給你請家教，你又嫌這嫌那。這一個，又年輕，手又好看，身上又沒有異味。”魚青岩頓了一下“關鍵是，是一個漂亮的高材生美女，這下，你沒話說了吧。”
    木沐聽了這一席話算是明白了，這魚青石是想折騰他哥哥，可憐了前邊那幾個被連累的人。。。。。。木沐還是第一次被男生直誇長得漂亮。。。。。。還是被一個長的長得好像比自己還漂亮的男生誇。。。。。。這心裏的感覺。。。。。。好糾結。
    魚青石感覺自己好像做的過火了，低著腦袋默不作聲。
    “你帶他去學習吧！去他的房間或者書房。”魚青石轉頭對木沐說。說完站起身上樓去了，也沒有理會低頭站著的魚青石。
    木沐這才發現這個房子是兩層的。木沐環顧一圈，進門是客廳，不大也不小。大大的落地窗，一室明媚。落地窗旁是圍成方形的沙發，中間是茶幾。那一塊還鋪了地毯。木沐隻感覺，這裏，很貴。右手邊是開放式的廚房。左手邊是書房，從開著的門裏可以看到直達房頂的大書架，塞滿了書。二樓應該是臥房，兩樓間有旋轉樓梯相連。
    木沐正在四顧，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小手握住。低頭看到魚青石已經站到自己身邊，正拉著自己的右手，抬頭看自己。木沐看著魚青石明顯情緒低落的臉，蹲下身，與魚青石目光相對。
    “你叫魚青石？”說著反手握住魚青石的小手搖了搖，“我叫木沐，樹木的木，沐浴的沐，木沐。你好啊，以後我就是你的法語老師。並且還是，你的玩伴。”木沐看著魚青石的眼睛，認真地說。
    “好吧！既然哥哥同意了，那我就不攆你了。不過你要陪我玩，不準凶我哦，不然我趕你走。”魚青石知道這一次不能再拒絕了，見木沐不像前幾個老師那樣，也就接受了現實。
    木沐站起來，拉著魚青石坐到沙發上，讓魚青石坐在自己旁邊。“那好，既然你已經承認我是你的老師了，那你這個學生先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哼，為什麼要我先？是我們請你來的。”
    “我剛才已經告訴你了呀！”
    “可你也知道我叫什麼啊！”
    “那不一樣，我知道是我知道，你說是你的禮貌。所以，你說一遍吧。”
    “哼，女人都麻煩。好吧好吧，我說。”魚青石站到地上，與木沐麵對麵，挺起小胸脯認真地說：“我叫魚青石，今年八歲。在一小讀三年級。該你啦。”
    木沐也學著魚青石的樣子，正襟危坐，“我叫木沐，今年二十歲，在G大讀大二。”說完，自己撲哧一聲先笑了。
    “那麼，魚青石同學，我們在哪裏上課呢？現在正是學習的好時光，我們學習完了再聊怎麼樣？反正我今天一天都陪你，好不好？”
    木沐說完便看到魚青石的眼睛一下子笑起來。看來這孩子缺少玩伴啊！
    木沐站起身，彎腰把魚青石抱起來。魚青石自認為男子漢，早就不讓人抱了，何況還是被這麼年輕的女人抱。使勁掙紮，可木沐已經一路把他抱到了書房。
    木沐把手中又萌又帥的小可愛放到椅子上，看到魚青石氣呼呼的臉頰，伸手想捏一把。魚青石看出了她的意圖，趕緊捂住臉不讓木沐得逞。
    。。。。。。
    就這樣，木沐讓魚青石接受了自己這個法語家教加玩伴。再吃了木沐做的午飯和晚飯後，魚青石徹底被收服了。
    木沐看著睡著的魚青石，輕輕放下手中的法語書，替他掖了掖被角，悄悄關燈出了魚青石的房間，輕輕關上門。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該回家了。
    陪了魚青石一整天，這孩子漸漸接受了自己。木沐看出來魚青石隻是有些孤單，爸爸媽媽都不在，哥哥也忙，平常也隻有保姆陪自己。可保姆拿他當少爺伺候，也不敢太隨便。木沐覺得魚青石沒有變孤僻已經很好了。
    下樓，看到這一天從進了臥室就再沒出來的魚青岩，正坐在沙發上翻看著什麼。
    木沐走過去“小石已經睡了。我該回家了。”魚青岩換了一身休閑裝，頭發微濕，頭頂上的燈光打下來，顯得烏黑有光澤。
    看來他從回來都在休息了，可能是剛洗完澡。
    魚青岩聽木沐說完，抬手看了下表，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我送你回去。”
    “好啊，那謝謝你了。”現在這時間沒有公交了，木沐還真怕魚青岩不送。
    一路無話。魚青岩吧木沐送到家樓下，車停下來。
    “你今天做的很好，謝謝你。”木沐剛準備下車，聽到魚青岩這麼說，轉頭：“嗬嗬，小石很乖的，又聰明，隻是孤單了點。我很會哄小孩的，你放心吧！”
    “嗯。明天一早我來接你。”
    木沐下車，看到魚青岩的車子離開，轉身上樓。
    。。。。。。
    打來門，客廳的燈光亮著，沒看到木澈的身影。準備去他的房間，木澈已經從房間走了出來。
    “姐，回來啦！怎麼這麼晚？吃飯了嗎？還有菜，我給你熱一下。”木澈正在做功課，聽見開門聲，知道是木沐回來了。
    木沐一直想不通，不知道在自己跟前話挺多的弟弟為什麼在外人麵前總是寡言、嚴肅、酷酷的樣子。而且，偶爾比自己這個姐姐更像姐姐。他才十二歲啊，一點也不像小石那樣可愛。
    木沐捏捏木澈的臉，“在做功課？已經吃晚飯了，在雇主家裏吃的。教的是八歲的小男孩子，一直陪了他一天。以後我的周末都得貢獻給他了。所以，周末，隻能你一個人在家啦！”
    木沐邊說便把木澈推到他的房間裏。“繼續學習吧！我先去洗澡，一會再說”木澈知道自家姐姐晚上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也就不再問。“嗯，去吧。一會兒說。”
    這是在學校附近的一間兩室一廳的小公寓，也不能稱之為家。木沐的家在臨近Y市的鄉鎮上，自從媽媽兩年前莫名離開後，家裏隻剩下爸爸、自己和弟弟了。為了方便就近照顧，將木澈接到了自己學校附近的中學讀書。由於是插班生，學校已經沒有床位了，隻能先在學校附近租了這個小房子。木沐前天剛領的八千獎學金全給了房東，這讓木沐感覺自己好像從沒得獎學金。
    木沐想到在家裏的爸爸，便想起昨天做的那個夢。趕緊擦幹頭發，回房間撥了家裏的電話。
    電話響了半天。想到電話那端爸爸一瘸一拐靠近電話的樣子，木沐一陣心酸。從記事起爸爸的右腿就不能正常走路，一瘸一拐很是費力。但爸爸有一手好的木活手藝，能做出結實漂亮的家具。家裏有個家具店，收益還不錯。但自從前年爸爸因為需要一種少有的木材，去附近山上找樹時，因為突然下雨路滑滑了腳，結果倒地撞到了躺在地上的一顆枯樹。因此肺部受傷，現在不能幹重活，有時運動一激烈就氣喘的厲害。而且，做木活粉塵太大，每天最多隻能散散步。
    “木木？”電話被接起，木沐回過神。
    “誒，爸，是我。還沒睡啊！”
    “沒，一會兒再睡，電視還沒看完呢！”木沐眼睛一酸。
    什麼看電視，肯定還在等自己電話。爸爸很少看電視，隻是因為平時周六都會固定打電話回家，而今天自己打的晚罷了。肯定是在等自己的電話。眼睛裏有什麼流出來，熱熱的。還記得大一有一次周六突然回家，到家時已經晚上十一點了。打開門便看到爸爸在沙發上睡著了，手旁放著電話。
    “嗯。今天做法語家教回來晚了，所以打的有點晚。爸爸想我了沒？”抹一下眼淚，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
    “嗯，想我們的木沐了。還做家教？你不是幫雜誌社翻譯書嗎？別太累了。”木建軍恨自己沒本事。自從孩子的媽媽離開，自己也受傷後，店裏的收益越來越少。而且每月還得支出很多醫療費，家裏越來越拮據。木沐這孩子還在念書，卻開始找工作掙錢。除了她和弟弟的生活費，還往家裏偶爾帶錢。木建軍心疼孩子的懂事，心裏愧疚如泉湧。
    “爸，沒事。就在課餘教，而且是個小學生，很容易的。每次隻需要教兩個小時，周末陪陪那孩子而已，不累的。爸也知道，我的法語很棒的。”
    “嗯，木沐的法語說的那麼好，連你媽媽都說你有天分呢。。。。。。”木建軍頓住話頭，手不僅握緊了話筒。
    孩子的媽媽。。。。。。孩子的媽媽。。。。。。你在哪裏呢？怎麼還不回來呢？你看，木木都上大學了，而且還是全省最好的大學，更加優秀了。而且還翻譯出版了好幾本厚厚的法語書，你知道嗎？還有咱們的兒子，他現在在全省最好的中學讀書，還是木沐接過去的。隻有我一個人守著咱們這個房子了，你在哪裏呢？
    木沐聽爸爸提起媽媽，又突然沉默，知道爸爸又想媽媽了。媽媽，那個溫柔美麗的女人，她在哪裏呢？
    第二天，木沐早起做早餐。剛端上桌，魚青岩的電話就來了。木沐給還在睡的木澈留了字條，匆匆出門。到了樓下，看到魚青岩把車停在小區門口。
    “係上安全帶。”魚青岩提醒。
    “哦，好。”木沐想起他這是第三回提醒自己了，坐他的車一回提醒一回。木沐很不好意思，自己總記不住。趕緊係好。接著一陣沉默。
    魚青岩從後視鏡裏看一眼，那輛車還在。被人跟蹤了？誰的人？法國那邊的？看一眼旁邊沉思的女人，不知跟她有沒有關。
    木沐不知道車後的情況，她看著窗外倒退的景象，想起昨晚爸爸的話：“你媽媽臨走前說不必找她，她會回來，那她就一定會回來的。”木沐聽著爸爸自我安慰般的堅定語氣，心裏一陣冰涼。。。。。。她不該問：“有沒有媽媽的消息？”這句話，徒增傷感罷了。
    是啊，媽媽說會回來，那就會回來。她那麼愛他的孩子，愛爸爸，愛這個家。
    可兩年了，她走了兩年了。沒有一封信，一個電話。就這樣杳無音信，好像憑空消失一般。木沐跟爸爸說報警吧，可爸爸摩挲著媽媽走之前留下的紙張，看著上麵“等我回來幾個字”，說：“你媽媽不讓找，她會回來的。”
    木沐覺得，最懂媽媽的隻有爸爸了。那個謎一樣的女子。。。。。。
    魚青石瞥見木沐頭靠著窗戶，眼睛沒有焦點地盯著窗外，滿臉悲傷。心裏一緊，還沒看到過這樣的她。
    “青石說要吃你做的早餐。有什麼材料要買嗎？”看到前方不遠處的超市，魚青岩轉頭問木沐。
    聽到旁邊的人突然發聲，走神的木沐心肝跳了一下。
    “不用，你家冰箱裏的菜夠吃幾天的了。”木沐昨天進魚家的廚房，被那麼大個冰箱驚到了。打開看，一應俱全，要什麼有什麼。不過，在聽到魚青石一大串的菜名後，木沐也了解為什麼光豬肉就有好幾種了。
    “你做飯的錢會另外算給你的。”魚青岩把車子重新拐上高速。
    “啊？不用，不用。我也吃了啊。”木沐趕緊擺手拒絕。自己領的錢不算少了，而且實質性的工作沒多少。況且魚青岩家裏的食材很好，自己光吃就把做的賺回來了。
    可木沐也不想想，她做的完全可比保姆了。誒。。。。。。
    魚青岩見木沐又搖頭又擺手，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嘴角輕揚。雖然才認識兩天，可這個女孩子卻總能讓自己笑起來。而且，不想看到她剛才的樣子，還是這樣有些迷糊，說話時眼睛彎彎的樣子的樣子可愛。
    到了魚家，剛進家門換了鞋子，魚青石就撲了過來。“木姐姐，你總算來了，我快餓死了。”
    魚青岩看到魚青石那幾乎吊在木沐身上，想到昨天這個時候還一臉臭屁的樣子，不得不說木沐對付小孩確實有一套。才一天就讓青石把她當自家人，看來自己這次是找對了。可這小屁孩竟然無視自己，直接撲到才認識一天的人身上。魚青岩絕對不承認心裏不舒服的感覺是嫉妒。撇撇嘴，直接上二樓了。因為木沐把授課地點放在了書房，魚青岩隻能在二樓自己單獨的書房做事了。
    “誒呦，你還餓？怎麼感覺比昨天重了好多？”木沐順勢吧魚青石抱起來，魚青石象征性地掙紮了兩下，順勢抱上木沐的脖子。
    “哪有，我都餓瘦了，你看我的肚子都癟下去了。”說著，用右手拍拍自己的肚子。
    魚青石才八歲，可個子也不小了。骨節長而勻稱，也不重，因此木沐才能隨隨便便抱起他。
    “好，好，姐姐給你做飯去啊。想吃什麼？”邊說邊進了廚房。
    “我要喝粥，早飯喝粥好。還要吃你昨天做的那個蛋羹，還要吃。。。。。。”
    魚青岩跟在魚青石後邊下樓，魚青石邊走邊嘀咕：“哼，大少爺啊，吃飯都不積極，還得人叫。你知不知道我很餓啊？。。。。。。”
    兩人進了廚房，木沐把最後一碗粥端上餐桌。魚青岩坐下，把筷子遞到魚青石手裏，又拿起一個小饅頭塞到他嘴裏，堵住那嘀嘀咕咕的聲音。
    吃完飯，收拾幹淨，開始上課。
    魚青石很聰明，不用教幾遍就能學會，木沐教的不費勁，很開心。魚青石學習起來很認真。木沐看著魚青石認真書寫的樣子，腦海裏出現魚青岩駕車時看著前方認真的表情，這兩兄弟還是很像的。
    陽光透過大大的窗戶撒了進來，罩在一大一小兩個身上，很是溫馨。魚青岩看著眼前一大一小相視而笑的畫麵，恍惚回到小時候母親教自己彈鋼琴的時光。那時，每天的午後，母親總會拉著自己的手按著鋼琴的黑白鍵。簡單，溫馨。
    回到二樓書房，魚青岩撥了電話。
    “查出來了嗎？”
    “岩少，查出來了。我馬上給您送過去。”
    “不用了，放到我辦公室，我過去看。”
    “是。”
    澳門一家私人醫院裏，陸封城從父親的病房出來，沉思著剛剛父親說的計劃。與飛龍堂合作拿下運輸業，這是很好的計劃，卻也困難重重。
    突然剛剛路過的病房裏傳出熟悉的歌聲，駐足細聽，沒錯，是石阿姨的聲音，這聲音自己再熟悉不過了。心砰砰跳著，比前天見到那個女人還激動。
    後退一步，推開病房的門，卻瞥見門上資料裏寫著“精神科”，名字處是空白的。進到裏間，地上坐著一個頭發淩亂，臉頰瘦削蒼白，滿身狼狽的女人。是她，是石阿姨。跑上前去，扶著她的手臂，“石阿姨，你怎麼在這裏？”
    地上的哼著歌的女人瘦弱的身軀猛地一震，緩緩抬起頭，看了陸封城半響，突然抓住陸封城的手臂，“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是神經病，救救我，帶我離開這裏。”瘦弱的身體突然爆發出巨大的力量，陸封城沒注意被晃地坐到了地上。看著身前狼狽不堪，幾近癲狂的女人，陸封城心狠狠地抽動，落下淚來。
    突然，那女人一把抱住陸封城，嘴貼在陸封城的耳邊，小聲謹慎地道：“阿城，救我，帶我離開這裏。”說完卻開始拚命搖晃陸封城，“帶我走，救救我，有人要害我。。。。。。”
    陸封城心裏震驚，什麼人要害石阿姨，把石阿姨關在這裏？雖然眼前的石阿姨看起來瘋瘋癲癲的，但這時候眼神清明，瘋樣子明顯是裝出來的。
    來不及細想，房門被打開，進來一名女護士，“誒，先生你怎進來了？這可是精神病人的病房。”使勁兒搬開那女人抱著陸封城的手，看到陸封城英俊的臉，立馬換了臉色，“嗬嗬，先生，這名病人瘋了，小心被她傷到。您認識她？”說完還拋了個媚眼兒。
    陸封城站起身，平複心裏的震撼，臉色冰冷，“認錯人了，沒想到是個瘋子。”說完深深看一眼坐在地上看著護士滿臉恐懼的女人，出了房門。那護士本想追出去，可被那瘋女人拽著衣服，“別打我，別打我，我不是瘋子，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