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天龍與龍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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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祈自覺是離開的時候了,便找下人拿了筆墨紙硯,寫下了白竹影現如今該注意的地方,並說自己有要事去處理,故不好見麵道別。
淩無翊和葉洌回來之時,卻不見墨祈人影,倍感詫異。直到看到茶桌上的那封書信,兩人閱覽之後,眉頭才漸漸放鬆。
都城,某地下監牢。
“陌雲,你到底想清楚了沒有?”一個墨綠色勁裝的男子問向監牢內隻剩白色裏衣和紅褲的男子。
那男子頭發披散著,露出尖俏的下巴。
“你們到底要我想什麼,為什麼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我是對的?難道連你都覺得我做錯了嗎?”他的聲音有些虛弱。
隻見此人,蒼白的臉和唇,高挺的鼻,丹鳳眼,眉間微微上挑,一線媚意而生。
墨綠色勁裝男子看著他,堅毅的臉色一片陰寒:“你要是還不認錯的話,穀主來了,你怕是免不了傷筋動骨一番了。”
不料,墨綠色勁裝男子口中的陌雲聽了,非但沒覺得害怕,他反而異常驚喜地撲到監牢門前,道:“穀主今晚要來,是不是?是不是!”
墨綠色勁裝男子不屑道:“你就那麼想見他?”
陌雲旖旎地站起身來,眉頭微挑和他對視著:“怎麼?你吃醋,你落簫竟然也會吃醋?哈,笑死人了。”
落簫沉默不語。良久,他才道:“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穀主他是真的生氣了,而且並不是為了他自己。你,明白嗎?”
陌雲聽完,衝他粲然一笑,隨後仰著頭說:“我就知道他會這樣,穀底的小龍蝦喜歡上了天山上的雪蓮。這不可笑嗎?”
“你錯了,他是水底的蛟龍,他在等待飛龍升天那一刻,你不要被你可笑的忌妒心蒙蔽了你十八年來所追隨的認知!”落簫厲聲道。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虛弱不堪的人有些可憐了,帶著殘存的意念苦苦與現實對峙,卻不知自己早已深陷欲望的囹圄,再也無法用正麵的眼光去看待追隨的領導者。
因為他的情戀就像一場硝煙四起的戰場,全身心投入付出,戰功赫赫,但擄獲的卻不是心底最眷戀之人。雖然贏了,但卻未得到最想要的,所以輸了。因為輸了,卻因為全力以赴了,所以贏了。因而帶著求不得的銳刺在泥沼裏越掙紮,反而陷得越深……
“是啊,他是雷霆中的天龍,我才是水裏的龍蝦,我隻能追隨著他尋求庇護……”話還還未說完,人便倒了下去。
“陌雲!”落簫焦急地看著裏麵暈倒在地的人影,卻還是沒敢進去。耳裏專注地聽早已站在門口邊的人的動靜。
“把他抱到臥房去。”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光影斑駁的看不大清楚他的臉,隻看到了一襲比影子還暗的披風。
“謝穀主!”落簫說完,掏出鑰匙,抱住暈倒的人,急衝了出去。
待石門關閉後,落簫便來到了一處臥房,把陌雲放了上去。
“桌子上有剛才熬好的藥湯。”黑袍男子坐在窗邊矮榻上輕聲說。旁邊一株九裏香盆景投下來的陰影遮住了他的臉,隻留一個大抵深邃的輪廓在黑暗的淡光裏。
落簫一勺一勺的把藥汁喂了進去,床上的人毫無意識地吮吸,看著他蒼白的臉色,與微微顫抖的唇,眉頭輕輕斂起。
床上的人在被他抓到那一刻起到現在,足足有六天的時日,而這六天時間裏,除了每天供給定量的水以外,他再沒吃過任何東西。明明就是說一句“我錯了”便能不用受苦的問題,他便硬是苦苦折磨了自己六天。
落簫在心裏輕輕歎著氣。
“我且運息片刻,你好好伺候著他。”窗邊的男子寒泉一般的聲音響起。
“是,穀主!”
不到一會兒,陌雲的眼睛睜開了,他蒼白的嘴唇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我還活著。”
“噓!穀主在運息,別打擾到他。”
陌雲聞言,沒有精神的眼裏劃過一絲亮光,他趕緊撐起身子往床外看,在看到那抹隱藏在黑暗裏仍能探悉到渾厚力道的身影時,輕輕舒了口氣,心才安安穩穩地放下了。
“喝點粥吧?”
陌雲眼裏大放異彩地笑著點了點頭。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窗間沉毅的身影便站了起來,走到床邊,“你可還有不適?”
陌雲閉上的眼一下子就睜開了,眼裏閃著雀躍的光芒,“穀主,我已經大好了。”
“是嗎?”黑衣人被燭光映現的唇角劃過一絲冷笑,“落簫你出去!”
“是,穀主!”落簫打拱退下,關上了門。
“穀主。”陌雲輕輕叫道。聲音裏透著慵懶,迷人至極。
“陌雲,這幾日你可想明白了?”
“穀主,我想清楚了,可是我還是不明白我錯在哪裏?”
黑衣人一甩寬袖,勁風而出,“那麼我來告訴你錯在哪裏?”他一把扼住他的脖子。
陌雲雖不能言語,但仍笑靨如花。
“第一,你不顧弟子的性命帶著人與暗魂門硬拚,讓我們損失了兩名弟子。
第二,你並沒有按照我的計劃去做,竟然在刺殺時對無辜之人下死手。
第三,你不思悔改,白白浪費了我的時間。”
“按照穀規,你將去監牢裏待上一年,但念在你往日獲得的功績來看,你就去[無名居]給我麵壁思過半年吧!”
說完,他鬆開了手。
陌雲卻笑著說:“穀主對我還真是仁慈,你沒要讓我在監牢裏麵壁思過,哪怕是讓我在[無名居]吃齋念佛兩年我都願意。”
黑衣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穀主。”陌雲突然一把抱住他,把頭輕輕放在他的頸間,享受著哪怕是片刻的安寧。
黑衣人無法,隻好任他抱著,也不語。
陌雲軟糯糯的聲音說道:“穀主,他們說你是天上的遊龍,現在喜歡上了天山上的雪蓮,是嗎?”
黑衣人沉默不語,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陌雲見他沒有回應,又繼續說道:“但是也請你不要忘了我這山坡上的一株野草,盡管我向往著藍天,盡管我也向往著純潔,但我和落簫他們一樣,都是您的隨從,願意永世在您的身邊。”
黑衣人聽完,用下巴蹭著他的額,“陌雲,我不需要你這樣,我有時候在想,我把那你們拉進了我報仇的深淵是對還是錯……”
“老穀主收留的我們,我們不光是為了報恩,也把穀主的責任為己任。你的責任便是我們生存之目標。”陌雲說完從他頸間抬起了頭來,濕潤的眼眶帶著攝人心魂的迷醉吻上了他的唇。
“穀主喝酒了是嗎?”他輕輕笑道。
陌雲的唇輕輕摩挲著透著清甜香味的唇瓣,然後如頂禮膜拜般舔開他的齒列,與裏麵的柔軟香甜交纏起來。
黑衣人在陰影處的眼睛驟然發出精光,他一手抱著這個臉色緋紅透著嫵媚風情的少年的頭,把他扣向自己,用了更激烈的力道,很快占了主導地位,攻城略地般把懷裏的這個人弄得丟盔卸甲。
“不,不行了……”陌雲呼吸不暢地輕聲呢喃。
黑衣人放過了他的唇,轉而舔舐著他的耳垂和脖頸,耳垂變成淡粉的嫩紅色。少年也主動著抱著他的身體,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輕輕撫摸著。
黑衣人臉色一沉,繼續啃噬著他的他衣帶漸寬的肩膀,重力卻沒有留下痕跡。
“對不起。”他在陌雲耳邊輕輕說著。
還未等陌雲反應過來,便點了他的穴道。少年便昏睡了過去。
他輕輕在少年的額間親吻了一下,便幫他把衣衫整理好,蓋上了被子,走了出去。
“穀主。”落簫在門外輕輕叫道。
“嗯。”他點了點頭,便道:“明日你和陌雲一起去[無名居]吧。”
“穀主真是心地仁慈。”
黑衣人冷笑道:“我是怕暗魂門的人前來報複他,那些宵小之輩氣量最為狹隘。你且在他身邊守護著他吧。”
“是,穀主。”
“好好地,勸慰他吧!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屬下明白。”
黑衣人讚賞似的點了點頭,便甩著寬袍大袖在月光中瀟灑而去,不一會兒就消失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