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侍中蕭藺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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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看到左前方亭台上坐著身穿黑色朝服的人,從黑色袍繡的白鶴雲紋的圖案來看,恐怕官階不低。
白竹影走上前去站定,舒緩了呼吸,朝那人的背影,打拱低頭道:“大人,小人是三殿下的陪讀,有要是叨擾您!”
那人慢慢轉過身來,“三殿下的陪讀?”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
“正是。”他抬起頭來,麵上閃過一絲驚奇。
對麵那個人帶著一截雕刻著繁複藻紋的黑色麵具,白皙的臉上隻露出高挺的鼻和薄薄的唇,清幽的眸子帶著一絲冷意。雖然麵貌被遮掩,但從內而散發出的俊逸絲毫不影響他的風儀。
“你可有何憑證?”語氣滿是懷疑。雖然一早就有人告訴他三殿下身邊多了個叫白竹影的陪讀,卻沒想到原來是這麼風清玉澈之人。
“這是三殿下宮內的腰牌,還請大人過目。”他走上石階,把雕刻著青玉龍紋的腰牌遞了過去。
那人把腰牌拿在手裏看了看,又還給了他。
白竹影見他點了點頭,趕緊說:“大人還是隨我去[文源閣]吧,殿下要燒了[文源閣]。”
那人立即道:“當真?”
“不敢欺瞞大人!”白竹影高聲道。心想把事情說得嚴重想必他也不會推脫。
果不其然。這位大人聽了之後,急忙朝藏書閣的[文源閣]的方向跑去。
這位大人在奔跑見仍能保持氣息不亂,足見也是習武之人,白竹影猜想此人的功力必在自己之上。想到這,他加緊趕了上去。
兩人走了一會兒,瞧見那方有濃煙冒出,更加快了腳步急速而去。
安靜的院前沒有有一個人影,一股黃煙籠罩了整個閣頂,不安的感覺襲上了心。
“殿下呢?”那位大人問。
白竹影一臉著急的樣子,“我走的時候叫殿下等著我的,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白竹影看著不斷冒出黃煙的[文源閣],麵色凝重起來。
兩人似乎都想到了一個不確定的可能。大人一個箭步衝進了[文源閣],白竹影緊跟其後。
裏麵濃煙四起,以袖掩鼻,呼吸還是極為不暢,眼淚也被熏出來模糊了視線。
白竹影把牆角的蠟燭踩滅了時候,帶著麵具的大人走了過來,靠近了扯著自己的寬袖。突然“啪”的一聲,衣衫撕碎了。
白竹影驚訝不解,他使勁用手捂住鼻子,用酸痛的眼睛盯著著那頎長的身影。一會兒,那人又回身,掰開他捂住雙鼻的手,隨即一塊濕漉漉的布巾塞給他。
白竹影趕緊捂上口鼻,淡淡的茶香味的濕巾讓呼吸通順了些。兩人急切地在這刺鼻的濃煙裏加緊尋找。走到在裏側書架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個人影倒在地上,白竹影仔細看了看,並不是那張清麗的麵孔。麵具大人滿心不耐地把那人給背了出去。
過了不久,又有人影進來了,白竹影迷蒙間見看到一張黑色的麵具,就由著那人拉著他的胳膊就往屋外跑。
兩人一到屋外,就撫著脖子歇斯底裏的咳嗽。
“影兒,影兒,影兒你沒事吧?”納蘭頤棠不知從哪裏走出來緊張詢問著。
“咳咳,殿下,您跑到哪裏去了?我就知道你肯定經不住手癢要提前放的。”白竹影摸著酸痛的眼睛流著眼淚,聲音嘶啞。
納蘭頤棠趕緊解釋:“我看見李德馨在角落裏睡覺,就偷偷進去把蠟燭點燃了,出來的時候又把黃煙彈投了進去。我怕有人來就在一旁躲著。”
白竹影的眼睛酸疼極了,拿著濕帕子擦拭著臉上的淚漬。
納蘭頤棠也拿出手巾替他小心擦拭,調侃道:“就算你那麼擔心我,你也用不著哭啊。”
白竹影氣急了,也不顧及他皇子的身份,一腳把他踹到在地。當然,納蘭頤棠做戲的成分居多。
他還一臉笑嘻嘻地看著不停流淚的白竹影。白竹影隻好用手巾捂住眼睛,不再看他。
“影兒,你的衣袖怎麼了?”納蘭頤棠拉著他衣袖有點戲謔的說道。
白竹影看了看,道:“這是為了拯救殿下的犧牲品。殿下覺得好笑嗎?”
納蘭頤棠這才看出白竹影一臉的不悅,“影兒,你生氣啦?”
白竹影摸著脖子沒有說話。
納蘭頤棠見人不再理他,便收斂了許多,幫著白竹影整理好衣衫,就到一旁看了看倚在樹幹陷入昏迷的李德馨,他用手探了探,還有點呼吸。
這時,在假山後整理好儀容的麵目大人走過來說道:“殿下,我們趕快走吧,被人發現就麻煩了。”
納蘭頤棠指著地上的李德馨:“那他呢?”
“隻要有一口氣就還死不了。我們快走吧。”麵具大人催促道。
納蘭頤棠趕緊拉著白竹影的手就走,走了一陣,白竹影的呼吸很是不順。他停下來轉過頭去對麵具男說:“蕭藺決,你背他吧。”
“不必了,我可以走!”白竹影大聲拒絕。說完之後便感覺自己的語氣有點不對,便趕緊低聲解釋:“殿下,我無礙。侍中大人剛才也被煙嗆著了,還是趕快回宮找太醫看看吧。”
“是嗎?那我們趕緊回宮。”
白竹影聽了,便把手放在額頭上,遮擋住陽光,微微睜開疼痛的雙眼,往前走去。沒想到這位大人還就是如納蘭頤棠所說的神秘的朋友。他覺得今天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
納蘭頤棠這時卻攔住蕭藺決,抬起頭和他直視:“你是不是欺負他了?”
蕭藺決撫了撫額頭說:“我把他的衣服撕了。”
納蘭頤棠正要氣得跳腳,他趕緊說:“我隻是撕了他的衣袖,浸上水能讓呼吸容易些。”
納蘭聽了這才平靜,“那你怎麼不撕破你自己的呀。”
“我穿的可是朝服,私自撕毀朝服可是大不敬啊!”蕭藺決道。
納蘭頤棠看了看了看前麵瘦削的白色身影,說:“不對啊,影兒也不是小氣的人,你想想,你還有哪些地方得罪他了?”
蕭藺決嘴角微抿,眼裏流過一絲笑意,思索地答:“我好像把他的重要的東西丟了吧。”
納蘭頤棠捶了他一拳,“哈,不會是把他娘留給他的東西給弄丟了吧?我們到藏書閣的時候他說掉了重要的東西又回去尋了,沒想到又被你弄丟了。”
蕭藺決隻能順從的點點頭。那是個冷傲的少年,自己可能丟了他的自尊了吧。
納蘭頤棠搖了搖頭,“你把人家好不容易找著的東西弄丟了,人家能理你才怪。”
看著白竹影那瘦削倔強的身影,不知怎麼,他覺得與了當初的自己有點相似。心裏不禁蕩漾起溫暖的漣漪。
回到宮裏後,納蘭頤棠自覺地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於葵,原以為會得到的斥責和反複的規勸,卻沒有出現。
於葵一言不語,去偏院探望白竹影去了。納蘭頤棠坐在窗戶邊,看著窗外一簇簇繁密茂盛的花朵,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便歎了口氣,也去了偏院。
納蘭頤棠進去的時候,房裏寂靜一片,白竹影眼睛上敷了毛巾躺在床上休息。蕭藺決坐著在窗邊喝茶。於葵則站在窗戶邊,陷入了沉思。他的出現並沒有任何人打破這難得的寧靜,輕輕地坐在軟塌也沉默不語。
最後,蕭藺決打破了沉寂:“大臣們最近聯名上書,建議皇上早日選立太子。”他看了看納蘭頤棠繼續說:“皇上這次也不得不考慮重視起來。”
“我不想當太子,也不想當皇上,隨便大哥和二哥,隻要不是我就行。”他說的一派雲淡風輕。
蕭藺決笑了笑,道:“沒人給你什麼要求,皇上是想讓我告訴你,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天龍之子,就該承擔起這份血脈的責任。今天若不是你的伴讀找到了我,那李德馨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納蘭頤棠的眼裏湧現一絲淒然。
良久,自顧自念道:“海棠院裏尋春色,日炙薦紅滿院香。不覺風光都過了,東窗渾為讀書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