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他們班上的搗蛋鬼同心同德的辦了歡迎會，成功擠走了代課老師，讓他上位。
    齊修然慢慢習慣了這樣的日子，還是能每天吃他準備好的早餐，在時不時的自習課上等他來巡視，選修課上看他侃侃而談，月末跟著他回家，享受盛宴。感覺有著期待，生活也有滋有味起來，沒那麼無趣。
    寒潮剛過去，天爺很快涼下來，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感冒的原因，路漫漫有些精神不振，是不是還會走神，昨天臨時通知他會請假出去，不要忘記吃早餐，現在都晚上了還沒音信，。
    打他家裏的座機，好不容易等陸敘接聽，他還反應不過來，不過確定人沒在家就是了。他剛要撂下電話，那邊的人卻迷迷糊糊的接上一句話：
    “啊。。今天這個日子。。今天是路先生父母的忌日，他應該一個人躲起來了。應該不會有安全問題的，他很厲害。”
    。。忌日？
    路爸爸路媽媽已經。。那個很風趣，熱衷逗他笑的路爸爸、總是在笑做飯很好吃的路媽媽已經不在路漫漫身邊了？！
    所以他總是沒見路漫漫聯係過。
    所以他一個人躲起來難過？
    齊修然忽然覺得今夜的風有些刺人了。不死心的又撥了一遍號碼，還是無人接聽。
    路漫漫天蒙蒙亮的時候，才驅車回到學校，才爬了半層樓梯，眼前就開始發黑，他甩開眼前的黑影，繼續努力，找到房間開門。
    裏麵的壁燈亮著，讓一直抹黑的他有些不習慣，被刺激的擋住了眼睛，感覺有帶著急促的腳步聲到自己跟前，他放下手，有些不適的眨眨眼。
    “小然，你怎麼。。在我這裏？”
    臉突然被捧住，他有些不知所措：“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事，好點了嗎？”
    “啊。。嗯。。”
    “我收拾一下。”他鬆一口氣，過去開窗，手指卻隱隱發顫，剛才還在手掌下的還帶著冷氣的臉，發紅的鼻子，布滿血絲的眼睛讓他差點沒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滿屋的煙味的衝淡不少，他開始收拾倒在床頭櫃邊的酒瓶。
    “先別收拾了，我在外麵買了早餐，雖然有些早，但還是趁熱吃吧。”
    路漫漫過去桌邊，把東西擺開，雖然這段日子也算摸清了齊修然的口味，他還是買了很多，讓他可以挑著吃。
    “你不吃點嗎？”齊修然拆開豆漿包裝，推過去，卻看見他擺擺手，退到床邊。
    “我有點累，現在隻想睡覺。”路漫漫抱著一個枕頭把自己拱到床上，弓成一個最自然安全的姿勢。
    齊修然感覺自己的眼眶有點熱，他順勢抬頭，眼睛轉了一圈讓水汽消下去一點。乍一聽見鑰匙擰開門把的聲音，他身先心動，就邁開步子。看見他完好的站在眼前，就感覺身體像是漲滿空氣的氣球突然被放空，那樣的輕鬆。
    他走過去，伸出手，把大拇指撫上他的眉頭。大概是累了，他睡得很熟。齊修然轉到另一邊，也躺倒在床上，以最合適的位置契在他邊上，環住他肉肉的腰。
    路漫漫感覺這覺睡的蠻累的，真的需要買點藥了吧。躺累了，翻個身，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張臉。
    齊修然一夜沒睡，確實是累了。
    他睡覺的樣子一派天真，呼吸淺淺穩穩的。路漫漫眯了眯眼，打算繼續睡。
    不知多久，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對上的卻是一對清明的眸子，呼吸都在咫尺間，他後知後覺的重新閉上眼。
    “路漫漫，有一句話。。。我喜歡你。”他被自己從未有過的猶豫弄怕了，又被明明裝睡卻又支愣著耳朵的呆子的可愛模樣逗得亂了分寸，語無倫次。
    他決定裝死到底，卻擋不住全身的血液都往連上湧，耳邊也開始轟鳴。這貨怎麼就把手薅臉上了呢，還在耳朵上捏兩下，害他催眠自己聽差都做不到。
    藏在被下的手毫不留情的掐上自己嫩滑的大腿，短暫的狂喜暫時被壓到腦後。
    他慢慢的睜開眼睛，彎成一個彎：“嗬嗬，我也是啊，”
    沒想到他卻擰起了好看的眉頭：“我是認真的。”
    “今天不用上課嗎？”
    齊修然往左一側，躺平，幽幽的開口：“你就想說這個？”
    路漫漫也學他躺好，拿手撐在腦袋後麵：“我也有過年輕的時候嘛，我知道在你們這個年紀最容易有一些特別感覺，但是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他說的也慢，像是在想象那一段他從未體會過的青澀時光。
    齊修然被噎的說不出話，確實他做的那些荒唐事讓這簡單的一句話變得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我一直以為我不喜歡你的，我不喜歡你總是纏著我哥，不喜歡你總是討人喜歡，去美國之前的那段日子我不敢去看你，但是你不好過我真是。。真是。。後來，你偶爾才回來，我硬是裝作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我總以為我討厭你，可是我卻連自己的心意都要別人來提醒。”
    “好了，”路漫漫打斷他，“我記得今天是有課的，你回去準備準備上課吧。”
    齊修然麻溜的起身，抽出自己的外套就走，他這輩子還沒說著這麼多好話，已經用盡了幾乎所有的氣力，隻是再帶上門得時候還是不死心：“你的回答呢？”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