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楚離夜至傾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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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慕風這個神醫的高徒在,加上柳兒的悉心照料,身子已經好了大半,猙獰的鞭痕也淡了不少。楚離並不曾為當日之事大發雷霆,千傾兒也沒有再來找過麻煩,平靜的似乎有些不尋常。如果不是身上隱約可見的印痕,我甚至都要懷疑在地牢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場夢了。
不覺中,來軒雲國已經三月有餘了。這些時日,有慕風跟花月汐相伴,倒也不覺難熬。
對於那自始至終都不曾出現的太子,我已不再心存奢望。想過就此了卻殘生,卻終是不甘,隻是憑我一己之力想要報仇,無異於癡人說夢。我到底要不要將事情向花月汐全盤托出?並非對他的不信任,隻是這本就是我自己所背負的,何苦連累他人替我承擔。思來想去,與太子合作似乎是最為穩妥的,他既不出現,那麽我去找他便是。隻是我如今怕是想出這扶搖都成問題,更別說出府了。
及目望去,滿是蔥鬱的綠色,再往前,卻是被那高牆擋住了視線,不覺溢出一絲苦笑。這籠中鳥的命運,何時才是盡頭。
夜幕已然落下,整個王府都陷入了沉寂。一抹黑影踏著月色閃身飛進了扶搖居,輕熟地潛進正殿的寢房。我驀地驚醒,借著月色,那輪擴分明的五官,不是楚離又是誰。
“王爺?你為何會在我房裏…”我自問不笨,卻也著實猜不透楚離是何意圖。
“本王來看看你死了沒?既是全好了,那麽自明日起,你便是這王府的下人之一,負責伺候本王的飲食起居。”
冷漠的聲音,平靜無波的神色,隻是為何…我竟在頭他的眼中捕捉到一絲一閃而過的慌亂?是我的錯覺麽?自我受傷那日起,似乎每晚都有一人悄悄潛入,又悄然離去,我總以為那是我似睡非睡之際的夢境。此刻楚離出現在這裏,那個人會是他嗎?
“我受傷之後,每晚都會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輕輕地進來,然後悄悄地離開,那個人…”我剛想問那個人是不是楚離,卻被他冷冷地打斷。
“你該不會以為,那個人是本王吧?本王才沒那個閑心來關心你的死活。明日一早收拾東西來墨染居,管家自會交待你該做什麼。”
看著楚離沒入夜色的背影,我不覺蹙眉。難道真是我的錯覺?若不是楚離那麼又會是誰?
凝神之際,又一個黑影落入房內。挺拔的身姿,與楚離有五分相似的容顏,一雙標誌性的桃花眼。
“你似乎對本太子深夜出現在這裏並不好奇?”楚風雙手環抱於胸前,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一回生,二回熟。”毫不客氣的回敬道,暗指他這般行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果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本宮忙於政務的這段時間,傾兒的性子倒是剛烈了不少。”楚風特意加重政務二字,似乎是在向我解釋這些日子都不曾出現的緣由。
“太子說笑了。”淡淡地應到,對於楚風的那聲傾兒,我幾乎是下意識的排斥。
“傾兒可是在怪本宮?本宮並非言而無信,實在是政務煩重,無暇抽身。當初的約定,依舊作數,你幫本宮密切注意楚離的一舉一動,本宮助你讓作惡之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洛傾在大婚當日便被駁了王妃之名,進府三月有餘也隻見得離王兩次,還差點魂歸地牢,如此種種,太子隻要稍作打聽便可知曉。對於我跟太子之間的約定,洛傾自問力不從心。”輕輕蹙眉,雖知曉自己於他而言隻是一枚棋子,對於太子的棄之如敝屣,我仍舊是有些介懷的。
“傾兒實在不必妄自誹駁,我那二弟連世間罕見的血蓮都拿出來給你了,可見你在他心裏,還是很有些分量的,你不是從明日起,便要去伺候楚離的飲食起居?朝夕相對,這行蹤豈不是了如指掌?”
楚風直直的盯著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我卻是心底犯寒。他為何對王府的事情如此清楚,既是如此,又為何要我去注意楚離的一舉一動?他既然連楚離將我將為貼身小廝都知道,想必早就知道我受傷之事,卻不曾出現。若是我當初慘死地牢,他應當已然舍棄了我這顆棋子,如今情勢緩轉他又連夜來訪,當真是功利至極。
本以為我與他是各取所需,如今看來倒越發像是與虎謀皮了。
“洛傾清楚該怎麼做,夜深了,太子請回。”淺淺的應道,已是下了逐客令。
“三日之後離王西征丹澤,本宮要知道他的行軍路線。”言罷,消失在夜幕中。
西征丹澤?丹澤不是軒雲國北方蠻夷之族嗎?聽聞那裏環境極為惡劣,楚離雖是名揚天下的戰神,可那樣的環境,他一個皇子居然親自領兵出征,著實令人佩服。
夜色漸濃,淡淡的月光灑落枝頭,在地上留下稀疏的斜影。
本是寧靜安祥的氛圍,我的心卻似有千萬根絲線錯落交織,怎麼都無法平複。反複思慮想著太子之前的一番話,對於血蓮我也曾有所聽聞,生產在炙熱的火山口,那噴湧的岩漿是最好的滋養,百年開花,加上生長處環境惡劣,難以摘取,比之天山之巔的雪蓮更加珍貴。而雪蓮的療傷效果也是極好的,隻要是還有一絲氣息尚存,皆能痊愈,說是起死回生的靈藥一點都不為過。
太子自然不至於拿這般事情來騙我,我當日雖受傷昏迷,但慕風說過,我的底子並不弱,那鞭子雖狠辣,卻也都是皮外傷罷了,血蓮那等靈藥,用在我身上無疑是暴殄天物。楚離為何…我越發覺得看不透了,那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下,究竟暗藏著什麼。他明明一直是冰冷殘暴的,隻是我為何不覺得怨憎,甚至覺得他的的身上透著一種隱忍的孤寂,讓人…心疼…
次日一早我便帶著柳兒去了墨染居,管家將柳兒打發回了來侍奉我之前的所在,雖是不舍,卻也明白我今時的身份委實不方便繼續留她在身邊。細細的叮囑了幾句,柳兒已是泫然欲涕,而我內心裏也是酸澀難當。相處了這些時日,早已是有了感情,更何況柳兒是這王府中第一個讓我感到溫暖的人。
管交代了我一些事情,無外乎都是楚離的生活習慣,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都一一記下了。管家還特別交代了楚離畏寒,據說是七年前落下的病根。
又是七年前,我忽然很想知道七年前的楚離,究竟遭受了什麼…隻是管家似乎不願多說,我也不便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