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心若寒梅傲雪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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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有刺客!抓刺客啊!”隨著一聲尖叫響起,殿外傳來一陣騷動,“刺客往鳳棲殿去了,皇上,保護皇上!”
“該死!”洛瀟憤恨起身,走到門口又回過頭極為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呆著別動,等朕回來!”
我終是鬆了一口氣,匆忙的穿好衣衫,隻想著自己逃過一劫,早已無力去關心那所謂的刺客。待到心情稍稍平複了些,這才注意到外麵已不似起初的嘈雜,我隱約聽見侍衛在向洛瀟稟報什麼,間或傳來一兩聲不忍的淒歎,顯然是有什麼人身亡了。
“皇上,死的是雪貴妃生前的貼身宮女!”
“雪貴妃?”
“就是三皇子,哦不,是洛公子的母妃。”
“母妃?貼身宮女?”我飛奔出去,眼前的景象猶如晴天霹靂,霎時抽幹了我所有的力氣。地上的人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身上全都是血,連麵孔也被鮮血模糊了,但是我仍舊一眼就認出,那是嬤嬤,是拉扯我長大,陪伴我十七年的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嬤嬤。
“不。。。不會的,才幾個時辰不見而已,嬤嬤不會離開我的,嬤嬤。。。嬤嬤。。。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傾兒。。。”此刻的我悲痛欲絕,早已顧不得什麼禮數規矩,撲倒在嬤嬤身上失聲痛哭。
洛瀟一言不發的來到我身後,蹲下身子抱著我,他難得有如此溫柔的時候,不帶任何情欲,隻是靜靜的抱著我。我卻猛然想到,如果不是他讓我去參加什麼該死的四國盛宴,如果不是他闖進我的房間禁錮我,或許我一直跟嬤嬤待在一起,或許嬤嬤就不會死,或許。。。我一把推開洛瀟,顧不得惹怒他,衝著他大吼:
“滾!不要碰我,我本來可以跟嬤嬤在一起的,都是你,都怪你,都怨你!”
雖然我心裏比誰都清楚,就算我待在嬤嬤身邊,也無法改變什麼,因為這根本就是一場有計劃的謀殺。整個鳳棲殿的人的安然無恙,唯獨嬤嬤慘死,刺客在被抓住的時候立刻服毒自盡,如果這樣都不是謀殺,那麼誰來告訴我,天底下怎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洛瀟意外的沒有生氣,隻是淡淡的吩咐道:
“扶公子下去休息,盡心照料,將這個宮人好生安葬!”
侍衛們要將嬤嬤的屍體抬走時,我再一次控製不住的撲上前去,緊緊地拽著嬤嬤衣袖不肯撒手,因為我知道,這一放手便是天人永隔。我從來不曾埋怨過上天的不公,哪怕我生來便背負著殘酷的預言,哪怕我從來不曾見過自己的父皇母後,哪怕我被禁錮這深宮內院,我也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絕望過。因為以前不管多難,都有嬤嬤在耳邊絮絮叨叨地安撫我,都還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可以在累的時候靠一靠,但是現在,真的隻剩下我一人,難道天煞孤星就注定孤寂,注定要感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我而去的徹骨之痛嗎?
“我們要把她抬去安葬了,一會誤了時辰皇上怪罪下來就不好了。洛公子,人死不能複生,節哀!”或許是我哭得太過淒厲連一旁的侍衛都有所動容。
“罷了,嬤嬤辛勞了半輩子,與其陪著我這深宮的泥沼裏掙紮,倒不如似這般長眠,何嚐不是一種解脫。”我終是鬆開了手,任由一旁的宮女將我攙回殿內,強硬的關上門,吩咐不用任何人服侍。
別人隻當我悲傷至極想一個人靜一靜,隻有我緩緩的攤開手掌,將手裏握的發燙的耳墜放在燈下凝視,這是我剛剛在嬤嬤身上發現的,她到死還緊緊的攥著這個耳墜,可見其不一般。
耳墜是罕見的東海珍珠,即使是在這彙集天下珍寶的皇宮裏,也並不多見,嬤嬤一介宮人又老實本分,自然是不可能有這類物件,況且嬤嬤的首飾有哪些我都記得很清楚。那麼,這個耳墜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但是刺客是個男人,也就是說,在嬤嬤被刺之前還有人來找過她,或者說,嬤嬤死的時候,那個人就在旁邊!耳墜肯定是一對的,這麼名貴的東西,就算少了一隻,也不見的會舍得把另外一隻丟棄,就算是丟了,隻要知道宮裏誰有這樣的耳墜,便能找到線索,查出嬤嬤被害真相。可是這件事情,我要跟洛瀟說嗎?他會幫我麼?耳環的主人一定是這個宮裏的女人,而且身份並不低,他就算知道了,也不見得會幫我,稍有不慎還會適得其反。
定了定心神,將耳墜貼身收好,我決定將這件事情壓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