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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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命運自有天操縱,苦喜人生由不得人,緣生緣滅,你在其中兜兜轉轉苦苦哀哀,最後隻落得求而不得,得非所願。
龍鳳垂淚,紅雙喜字,鴛鴦雙枕。這裏是婚堂,這裏正在辦喜事,隻要看著這間屋舍的裝飾,任何人都知道這是在娶親,但這裏很奇怪,這裏沒有嗩呐鞭炮,這裏沒有滿席賓客,這裏沒有新娘隻有新朗隻有醉醺醺的新郎。
晉朝雲坐在這間受了精心布置的婚房裏,心裏平靜沒有波瀾,手中的酒杯滿了再滿,當姚宜晨拿劍抵在脖子從這間屋子裏離開時,他這心就像死了般,停了,他勾動嘴唇猶自笑了,冷冷地嘲諷著自己掏出的心被人踩在地上。嗬,舉杯一口幹盡。
沒有比癡戀更苦的了,無法拿起亦無法放下,真是比天下至武還來得令人煩悶,晉朝雲想,其實到底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呀,他從來也是不知的,沒落多年的蓮塵教急需一位武功高強的教主,一個絕情無心的教主,他從小就被這麼教導,然而一次美好的相遇將他多年的信仰打破,最後這人卻告訴他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他虛幻的夢,沒有愛,從來沒有,那個人愛著的是他的未婚妻,此生非她不娶。而他隻能看著遠去的背影,用隱忍讓喜歡的人自由。嗬,舉杯一口幹盡。
內傷頗重的簡言趴著草坪上,這時他也由昏迷之中醒來,隻是渾身無力,唯一能動的是眼睛,天已黑,加上周邊又是野草又是深樹,他這是昏倒在野外,看來這麼長時間他沒事噬血是沒追上。簡言對能活下來很開心,也就靜靜地躺在地上等著回過勁,放鬆的心情對內傷的恢複有很大的幫助,這樣不能動的情形並沒有維持多久他便能動了。
待簡言能坐起時,便趕緊拿出內傷良藥服下,這樣的夜不能長期呆在野外,若遇到野獸這樣受傷的身體隻能淪為食物。
簡言用流雲劍撐地緩緩站立,受傷的身體不支直喘氣,但仍然強忍不適向著東南方慢慢移步。
燈,不亮,卻是這個漆黑的夜最好的希望。簡言在樹林裏行了快一個時辰,對於受有內傷的他來說幾乎去了半條命,而此時恰恰出現的房屋就像小時候極餓時看到的食物,他一絲也沒有懷疑這裏有問題,慢慢地又堅定不移地朝著屋舍前進。
從外看這間屋不大,隻有廳堂外加一間房,不過在荒外有這樣的房子已經很難得了。簡言越來越靠近這間房屋,心中的喜悅也跟著放大,雖然這些年的殺手訓練讓他改變很多,但像這樣的野外求生的生活無論如何都讓他不適。
門上貼著的雙紅喜字,這是在辦喜事?這不幹他的事。簡言心中想著,腳上更是不停徑直向著屋門走去,心裏想著休息的美好,此刻若是他能止步或許未來就不用後悔,然而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天定。
還未到門口簡言還未從喜悅中回神,心中湧出一股不安,他在門口止步,殺氣,煞氣,直衝周身,剛想後退,從門縫中伸出什麼直直挽上了他的腰,低頭一看這是黒鞭,在樹林裏看過後一輩子不能忘的黒鞭,晉朝雲,這裏麵是晉朝雲,他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黴運哀歎時,就被扯進了屋裏。
還未從眩暈中清醒,溫熱的酒直直撞入嘴中,為什麼這酒是溫熱的,睜開眼,一雙眼離他很近,正看著他,他的嘴唇也是溫熱的,那人用嘴含著酒送入他的嘴裏,他坐在那人的腿上,這人是晉朝雲,掙紮,怎麼也掙不開,隻換了更緊的擁抱,更激烈的吻。
簡言一邊掙紮一邊想著,怎麼可以有這麼荒唐的事,這人不是愛著姚宜晨嗎?這樣強行親吻他算是怎麼回事嗎?內力大損再加上晉朝雲的強悍,他就像砧板上的肉,任晉朝雲這個屠夫任意施為。
呼呼地大聲喘氣,臉上一片嫣紅,簡言想這人是要吃人嗎?還沒轉過勁,停止親吻的晉朝雲又開始發瘋,正在撕扯他的衣服,是的,不是在脫,是在撕扯,他的衣服正在一條一條的分解,脫離他的身體。
“我不是姚宜晨,放開我。”鍛煉十年的冷靜在這一刻分崩離析,大聲呼喊,大聲解釋。
“嗬嗬,我的宜晨,酒我們也喝了,我們成親了。”喝得醉醺醺的晉朝雲那裏還聽得清楚,講話也口齒不清,一邊說一邊傻笑,一點也沒有樹林裏睥睨天下的霸氣,隻像個普通尋愛的癡情人。
最後一塊布被剝掉,光溜溜的簡言也幾近瘋了,又害怕又沒力,“放了我,放了我,我不是你要的人……嗚嗚。”聲嘶力竭最後轉換成低泣,今日他要被一個陌生男人強暴,他不喜歡男人,若不是簡默,他那裏會讓男人碰。
沒有人會對簡言的淒淒慘叫給予關懷與施救,除了晉朝雲這裏沒有任何人,為了完成與姚宜晨的婚禮,晉朝雲驅散了方圓十裏的人,連他的手下也一並趕走。
“啊。”淒厲的一聲慘叫,簡言額上汗水淋漓,紅色鴛鴦錦被緊緊拽在手中,手背上青筋暴露,很痛,從身體內部像炸開一般,活活地被從中劈折而開,他要殺了這個男人。
“我愛你,宜晨,啊。”晉朝雲伏在簡言背上,一次次的用力讓簡言痛得說不出話隻能哭喊,他卻說著愛,享受著片刻虛幻的愛意,幻化自他心中的愛戀。
睡著了都帶著笑意,晉朝雲再一切結束後倒頭睡了,美好發酵了一樣帶著室內的酒氣蒸騰,馨香了滿室,但這一絲甜意似那浮煙短暫無處可尋,一夜過境隻剩下比痛更痛。
抬起的手慢慢靠近,隻消收緊五指,纖細的脖頸就會斷裂,這樣的荒唐就會煙消雲散,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晉朝雲醒來對夜裏發生的事模模糊糊,但心裏沒來由得開心,他終於得到了宜晨,睜開眼,一切就像嘲笑他的妄想一般,躺在他懷裏的是個少年,臉上帶著淚痕,一身青腫,這一切都顯示了荒唐與玩笑,他被耍了,惱怒無限的衝擊著,他想要撕毀這個人,他和一個陌生人做了。
五指收緊,看著少年白皙的臉慢慢變得青紫,心裏很空也對無望的愛戀感到苦澀,再看到少年臉上的淚痕,手上的力道慢慢放鬆,輕歎一聲,轉身離開了這個令他傷心的屋子。
在晉朝雲收攏手指時簡言就醒了,他知道這個人要殺他,全身受傷加上打不過這人,他隻能等待死亡,他不怕死,可他放不下簡默。越來越難以呼吸,死亡伸出了它的手向簡言擁抱,對簡默的不舍讓他對這個強暴他的人產生了一種類似於恨的情緒,他甚至想便是成惡鬼也不放過這人。
空氣進入鼻腔深入肺腑,再也沒有比活著更美好的了,這在好幾年前簡言就明白的道理,在晉朝雲放鬆手指時仍不免感歎,眼淚順著眼角滑下,他沒有死他還能等著簡默回來,一起暢遊江湖。
門哐當一聲關上,那個男人走了,簡言一下放鬆,緊繃的神經得以鬆脫,輕噓一聲,慢慢撐起身體,備受摧殘的身體就是慢慢挪也一時半會起不來,他這樣撐起身體疼得他呲牙咧嘴。費了很大的勁才坐起,那個地方卻也痛得他冷汗泠泠。
簡言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青痕遍布,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猙狑非常,連嘖兩聲後,眼中帶著狠厲冷意,手上抓破了被巾,額上青筋顯露,“我要殺了你,晉朝雲。”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緣,循著軌跡找到那個人,不論對或錯,紅繩開始相絞沒有源頭也沒有終止。孽,攜著疼痛穿山越嶺,無論願與否,恩怨糾纏著掙不開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