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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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棋,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是,一定完成。”黑衣的少年暗部垂頭接下任務,瞬間消失。
“天棋,聽說你的任務是照顧那個小怪物?”
“恩。”黑衣的少年暗部淡淡的回了一聲,繼續手中的工作。
“那還真是辛苦了,照顧小孩子,還是嬰兒,一定不容易,特別是對方還是個小怪物。真不知道三代大人是怎麼想的,那個小怪物,死了不是更好……”
“啊。”隨意附和,結束手中的工作,錯身離去。
“哎,天棋,你要去哪裏?”
“任務。”
“切,每天都是這調調,多說一句話會死啊?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小鬼罷了……”
同伴的聲音因距離而漸漸變小,黑衣的少年暗部走在黑夜的街道上,緩緩的,步入黑暗,與黑暗相融,最後消失在了街燈之下。
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血腥。
推開門,走進狹小的房子裏,黑衣的少年暗部走向房子裏那張單人小床。小床上,是一個小小的嬰兒。
居高臨下,看著嬰兒熟睡的臉,通紅,上麵還帶著淚痕。
黑衣的少年暗部伸手探向嬰兒的臉,冰冷的手讓嬰兒感到舒適,用並沒多少肉的臉蹭了蹭。
“……發燒了……”
黑衣的少年暗部出了房子,再次進來時,帶著從醫院裏拿來的退燒藥物。
已經是夜深人靜了,聽得見窗外的蟲鳴。
嬰兒的燒退了些,睡得安穩,黑衣的少年暗部也離開了。
第二天,當黑衣的少年暗部又一次來到了狹小的房子裏時,嬰兒哭得正凶。
放下手中的袋子,黑衣的少年暗部抱起嬰兒,拿出袋子裏早上出門前準備好的奶瓶,放到嬰兒嘴裏。
嬰兒停止了哭泣,吸起了瓶中的奶,因為吸得太急,嗆了幾口,卻沒有哭,隻是吸得起勁。
“看來,是餓壞了。”
麵具下,黑衣的少年暗部勾起僵硬的唇角,露出從未有過的笑意,奇跡般的溫柔。
或許是之前哭累了,嬰兒吃飽了,推開奶瓶,開始昏昏欲睡。黑衣的少年暗部擦去嬰兒嘴邊的奶漬,將奶瓶放在桌上,走到床邊,打算放下嬰兒。
剛粘床的嬰兒開始大哭,黑衣的少年暗部不得不重新抱起嬰兒,輕輕的拍著嬰兒的背部,直到嬰兒再次入睡。
黑衣的少年暗部就這樣,一直抱著小小的嬰兒,站在同樣小小的房子中央,隻為了嬰兒能夠睡得安穩。
當確定嬰兒已經熟睡時,黑衣的少年暗部將嬰兒放在單人床上,蓋上被子,拿上奶瓶,離開了。
他得去準備嬰兒的午餐了。
照顧嬰兒已經有幾天了,時間並不算長,除了這期間偶爾去接幾個別的暗部難以處理的任務,一切都還算平穩祥和。
趁著嬰兒睡著的時間,黑衣的少年暗部解開包裹嬰兒的軟毯,小心翼翼的將嬰兒放進了提早準備好的盛滿了溫水的小盆裏,撩起溫水淋在嬰兒的肩膀上,輕輕開始揉搓,洗去嬰兒身上沾到的汙漬。
才洗了沒多久,嬰兒便醒了,看到黑衣的少年暗部那張奇怪的黑貓麵具,很不給麵子的張嘴大哭。黑衣的少年暗部沒有停下動作,也沒有出聲,接著清洗嬰兒細小的手臂。
大概是因為身體比較弱的原因,嬰兒隻是哭了幾分鍾,聲音便漸漸小了下去,期期艾艾的繼續哭。又過了幾分鍾,實在是哭得沒力氣了,嬰兒停止了哭泣,想抬起手揉揉紅腫的眼睛,看到手中少許的水從指間流下,融到盆裏的溫水間找不到了,嬰兒便來了興趣,睜大眼,不厭其煩的捧起水,又放開,再捧起水,放開,玩得不易樂乎。
隻是玩了幾回,嬰兒便厭了,再次扯著嗓子大哭。好在也洗得差不多了,黑衣的少年暗部彎腰把嬰兒抱出了盆。
黑色的頭發從肩上滑落,搭到胸前,這會嬰兒又找到了有趣的東西,扯著這縷頭發就不放手了。
用放在床上的毛巾擦幹嬰兒身上的水,找來了一塊新的軟毯裹住嬰兒,黑衣的少年暗部便準備起身,小小的嬰兒卻死不放開手中的頭發,又是抓又是咬。
頭皮有些微疼,黑衣的少年暗部不悅,試著拉出自己的頭發,嬰兒感到有人要和自己搶,嘴一撇,眼睛裏開始醞釀眼淚了。
“所以說,小孩子最討厭了……”皺眉,黑衣的少年暗部由衷的感歎,抱起嬰兒,出了小屋。
走在頗為熱鬧的大街上,抱著嬰兒,提著菜籃子的清俊少年格外的引人側目,隻是當事人似乎並沒注意到。
“大媽,請問這個怎麼賣?”
“哦!這個啊?很便宜的!”賣菜的中年婦女和藹的笑著,一邊已經手腳麻利的開始為少年打包要買的菜了。
“是為媽媽出來買菜吧?抱著的是你的弟弟還是妹妹?”
“恩,是弟弟。媽媽生病了,爸爸又出門工作了,不好意思麻煩鄰居幫忙照顧,所以就把弟弟帶出來了。”少年撓撓頭,紅著臉解釋到。
“原來是這樣啊!”賣菜的中年婦女誇道:“這麼小就這麼懂事,你媽媽一定很為你自豪吧?”
“嘿嘿嘿……”少年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笑笑。
“看在你這麼懂事的份上,多送你個黃瓜吧!”
“謝謝大媽!”
一路上買了蔬菜,買了水果,買了兒童玩具,買了很多東西後,少年才不著痕跡的從一群過分熱情的大叔大媽中溜了出來,消失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巷裏。
“嘭——”
回到小房子裏,黑衣的少年暗部解除了變身術,恢複成了原來的裝扮,而懷裏的嬰兒早已經吐著口水泡泡睡著了。
黑衣的少年暗部安置好嬰兒後,又把蔬菜水果放進小冰箱裏,而那些為數不多的玩具則被放到了嬰兒的床頭。
做完這一切,黑衣的少年暗部轉身走出房子,輕輕合上門,再次離開了。
今天的任務,到此為止。五年了,照顧了嬰兒五年了。
其實,這個任務早在兩年前就可以結束了,但是火影並沒有發話,黑衣的少年暗部也沒有說什麼。
當年小小的嬰兒現在已經五歲了,卻依舊愛玩好動。
如今已經不能在被稱為嬰兒的金發男孩在大片的花海裏奔跑,追逐著那些普通的白蝶,歡笑著。
突然間,看到了什麼,男孩停下了腳步,放棄了那幾隻紛飛的白蝶,跑向另一個方向。
他的視野裏,印著一朵暗紅色的野花,與周圍的一片的純白格格不入。
小心翼翼的摘下花朵,金發的男孩一笑,又折了回去,奔跑著。
男孩奔跑的那個方向,是棵枝葉繁茂的大樹,樹下站著個黑發黑眼黑衣的少年。
“一也一也!一也!猜猜我要給你什麼?”金發的男孩微微喘著氣,眯起眼睛笑著問。
“是什麼?”全黑的少年彎腰,拍拍男孩的頭,淡淡的問。
“你猜嘛!猜嘛!”
“花?”
“切!一也又猜到了啊……”男孩有些失望的撇撇嘴,伸出藏在身後的手,手上握著那枝暗紅的野花。
很普通的野花,暗紅色,五片花瓣,花蕊是同男孩的頭發一樣顏色,透著生命的活力與驕傲。
接過那朵暗紅色的野花,少年笑笑,卻出奇的溫柔,身上冰冷淡漠的氣質一瞬間變得祥和,化作滿滿的寵溺,漆黑無光的眼睛裏漾起一層薄薄的黑霧。
“謝謝你,鳴人……”
風掠起那些素白的花瓣,由上至下,包圍了中間金發的男孩與全黑的少年,以及那份溫暖的陽光……
掙獰的黑色裂縫緩緩擴大,瘋狂的吸進周圍的一切,無知的人們叫著,喊著,哭著,離開這個即將變為地獄的地方。
曾經的那個黑衣的少年暗部,那個全黑的少年,後退,慢慢靠近身後的黑色裂縫。那雙漆黑無光的眼睛不再是死寂一片,濃鬱的黑霧不停的在眼中流轉,徘徊,久久不散。
他的目光落在那個已經比自己高出許多的,不能再被稱之為嬰兒或男孩的金發少年臉上,直直的望入那片漂亮的湛藍色中。
風揚起他那件黑底紅雲的長袍和那頭同他的眼睛一樣無光黯淡的黑色長發。
他站在原地,微笑,一如以前一般的溫柔和寵溺。
他說:
“鳴人……”
“你已經不再需要我了呢……”
“你會……”
“忘了我吧……”
瞳孔縮小,金發的少年呆呆的,呆呆的看著那抹熟悉的黑色緩緩傾入那個掙獰的黑色裂縫。
金發的少年艱難的移動僵直的雙腿,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移向那抹黑色消失的方向,緩緩的,伸出手,固執的想要挽留,最終,他抓住的,隻是他八年前送給那個人的發帶。
“一也……”他顫抖著,看著黑色裂縫消失的方向,並沒有找到什麼。
“一也……”他掃視四周,還是沒有。
“一也……”他低頭,看著手裏的發帶。
“一也……”他的聲音也在顫抖,帶著哭腔。
“你不要我了嗎?”
“一也……”
“我需要你……回來……”
“回來吧……求你……我需要你的……”
“你不能這樣……你不能丟下我……”
“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你不能再丟下我了……”
“回來吧……回來啊,你答應我的,等我十六歲生日的時候送我一幅你親手畫的,你自己的畫像。忘了嗎……”
“不會吧?你怎麼能忘記……你可是一也啊……”
“大騙子……你明明說過的……說過的……”
“呐,聽到了嗎?回來吧,我需要你,一也,你不能再拋下我了……不能……”
“你不能不在我身邊……”
“一也……聽到了嗎?回來啊……”
“回來……”
“一也……”
“一也——!!!”
風卷起不遠處的那些殘敗的白色花瓣,花瓣間,那條暗紅的發帶在空中翻飛。
風,去了。白色的殘花從空中散落,暗紅色的發帶無力的下墜,靜靜的躺在地上。
帶尾用細線繡上去的花朵,很普通,暗紅色,五片花瓣,花蕊是同金發少年的頭發顏色,現在卻永遠失去了生命的活力與驕傲。
永遠。
呐呐!一也一也,猜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什麼?
是禮物哦!
嗬,很漂亮的發帶呢。
今天執行任務時看到的,覺得很合適一也就買了。
嗬嗬……我很喜歡呢。
嘿嘿……啊!對了!呐呐,一也,你也送我回禮吧!
嗬嗬,果然還是小孩子。說吧,你要什麼?
一也就送我一幅自己的畫像吧。你畫了很多,就是沒見過你自己的呢。
恩……好吧,但是要等到鳴人十六歲生日的時候。
哎?為什麼啊?十二歲也可以啊!
十六歲,鳴人的成人禮上。
哎?唔……好吧……
嗬嗬……鳴人,去找針跟線來吧。
一也要幹什麼啊?
在這上麵繡點東西吧,會更加有意義。
好啊!就繡朵花吧!花蕊要用金色!
嗬嗬……你啊,真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一也……需要你的……不會忘記……”
“一也……”
《暖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