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
    ——我看見你的背影，終於有觸及到的可能——
    昨天跟陰風走回家，沿著護城河邊走過的時候，陰風停下來坐在護欄上發呆。白書程把車子放好，抬腿坐到她身邊。
    那時陽光昏黃，照到河麵上，微微波光。
    “你不打算跟我說？”
    “說什麼？”
    “陰風，你怎麼了？”
    “別問我。”
    白書程看陰風的側臉，安靜而冷硬。
    白書程笑了一聲說，“何必呢，陰風，有話就說，何必這樣。”
    很久，陰風還是沒有回答。
    白書程要騎車走的時候，陰風突然說，“小白，我不是針對你。”
    白書程回頭看她，她的手扒在護欄上，瘦小的身影好像就要沉浸在黃昏裏麵。
    他笑了笑，“我沒在意，陰風。”
    陰風冷了一天的臉慢慢有點解凍。
    第一次，白書程有了很奇怪的感覺。他和陰風再相熟，也有這種沉默的時候，隱瞞也好，不說話也好，好像也並沒有因此疏遠。
    陰風說，“我很高興有你做朋友。”
    “你說的像是書裏麵小學生的對話。”
    “說真的。”
    “。。。。我信了。”白書程騎車離開，從河岸拐下去到街道的時候，橋頭的小商店剛剛好把音響關掉，鳥叔也不叫歐巴了，忽然安靜下來的街道，城市的黑夜降臨。
    很久以後，白書程向陰風坦白事情的一切，陰風愣了一會兒說，“沒什麼，我也有事瞞你，我們扯平了。”
    原來朋友無話不談的說法，不是紅果果的。
    那天晚上，白書程登上QQ，掃過列表的時候，口袋破了的頭像是灰色的。白書程心裏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了。
    “你小子往日不是閑的很麼。。。”白書程哼吱了兩聲，手指點開通話記錄，目光停留在二月八號晚上八點十三分的記錄上麵。
    白書程的房間裏麵沒有開燈，深藍色的格調在黑暗中沉寂。窗外時不時有車輛經過的聲音和燈光迅速的閃過。
    “楊玄？”
    那邊一時聽不到人說話。白書程坐在地板上，一條長腿伸開，一條蜷起，下巴擱在上麵，頭垂的很低，他又試圖叫他的名字。
    “喂，楊玄？”
    “嗯，白書程。”聽見對麵有人回答，白書程翹了翹嘴角。
    “楊玄，你好。”
    “。。。。你犯病了吧。”
    白書程用手捂了眼睛。
    “是，很嚴重。”
    “是嗎，聽出來了。”
    “我想見你。”
    那邊突然沒了聲音。白書程把另外一條腿也蜷起來。自顧自的重複。
    “我想見你，出來見我，楊玄，出來見我。”
    白書程把手機放下來，右手還捂著眼睛。一道燈光打過房間，看不清白書程指縫裏麵一道淚痕。
    電話那頭說，“護城河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