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間毓流一頓，“你的意思是藤間幸三郎並不是主凶？”背後的那個人是有多可怕啊，想想都叫人不寒而栗。
    “哼，不管怎麼樣，隻要是人犯下的案件，即使表麵再完美，終究會有紕漏。”站在監禁所入口，狡齧慎也眼底泛著灼人的光芒，信心十足。
    草間毓流是第一次到監禁所，不由好奇地四下張望。
    他覺得可以用一個詞概括監禁所，那就是：鐵匣子。或者說是一個巨型保險箱，不過保險箱裏的是珍貴物件，而這裏關押的都是重犯。
    “狡齧，來這裏做什麼？”明明剛才是在討論案件的，怎麼就帶他來這個冷冰冰的地方了。
    “檢驗我們的推斷。”狡齧慎也打開一重重關卡。沿途都是一些被關押著的犯罪係數高於三百的重症患者，儼然一個精神病牢房。
    草間毓流緊跟著狡齧慎也的步伐，“喂，你慢點啊。”欺負自己腿沒他長嗎？
    狡齧慎也放慢了步伐，想到草間毓流是第一次到這裏，便開口道：“看到這些按鈕了嗎？”他指的是牆上的三角形按鍵。
    “嗯。”草間毓流順著狡齧慎也所指的方向看去。
    “這座監禁所隨時都會變成執行場。一旦發生狀況，通風口處就會放出瓦斯，就算有人到了外麵，支配者也能下令，到時候那些人就隻有被打成肉醬的命。”狡齧慎也又加了一句：“哪天你或是宜野座伸元覺得我是個廢物了，我就得來這裏住了。”
    草間毓流總覺得狡齧慎也的這句話裏含了點自嘲的意味，反駁道：“不會有這麼一天的。”他相信狡齧慎也不會有這樣一天，他更不會讓狡齧慎也淪落到這個地步。
    “走吧，我們找專家問問。”因為草間毓流的這句話，狡齧慎也心情莫名地放鬆下來，至少有一個人會一直站在自己這邊。
    敲了敲鐵柵欄，狡齧慎也對著陰暗的牢籠裏的重症患者打招呼，“老夥計，我有事要問你。”
    借著走廊的燈光，草間毓流看到裏麵坐著一個奇奇怪怪的人，正拿著一麵鏡子。周圍擺滿了各類書籍。
    “汪汪仔啊。怎麼想起我來了？”連聲音都泛著一股潮味。
    汪汪仔？好可愛的稱呼啊，草間毓流抿嘴，要不是在這樣的場合，他真的很想笑。
    “給你看一下，有沒有類似這樣屍體的雕刻、畫作、影像？嗯，任何形式的藝術作品。”說著，牢房內的電子屏就亮了起來，上麵展示出先前被害的兩名少女的死狀。
    “哎呀，對於沒有藝術感的東西我可沒有興趣。”嘴裏這樣說著，那個人還是抬起了頭，就看了屏幕一眼，“王陵牢一的作品。”
    “王陵牢一？”狡齧慎也對於這方麵的知識量還不夠，並不清楚這是什麼人，轉頭問草間毓流。“你認識嗎？”
    草間毓流含糊地回道：“好像是個畫家。”
    裏麵傳來歎息聲，“可惜了，王陵牢一算得上是個藝術家。這些啊，都是模仿王陵牢一的作品的拙劣之作。我記得我這裏好像有一幅他的畫，給你們看看。”
    接著是一陣翻找的聲音，“啊，找到了。”
    草間毓流在聽到王陵牢一的時候，腦海中竄出一個人。
    抬起手腕，輸入數據後，驚訝道：“櫻霜學院裏也有同樣姓氏的，王陵璃華子。她居然是王陵牢一的女兒。”
    鐵柵欄一陣響動，草間毓流反射性地抬頭，入眼的是一個沒有皮膚的人，血淋淋的肌理就暴露在空氣中，潔白的牙齒一動，“看。”手裏舉著的是一幅暗黑瑰麗風的畫作，與葦歌的死狀相似。
    “啊！”草間毓流不知是被無皮人嚇到了還是怎麼了，驚叫出聲。他是想起自己在繪畫室見到的那副作品，不就是相同的風格嗎？
    狡齧慎也誤以為草間毓流是被驚嚇到了，“行了，夥計，回你的角落看你的書吧。以你的狀態一本書要看很久吧。”
    “汪汪仔，這奶娃娃是誰啊，你這麼護著他。”無皮人慢慢隱入黑暗，“你別看我這樣，我的身體可是很柔韌的，把書放在背後，給我一麵鏡子就可以了。”
    奶娃娃？草間毓流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自己哪裏像是個娃娃了？“汪汪仔，我是奶娃娃？”
    狡齧慎也見草間毓流這麼有精神，還在計較這個，不禁失笑，“你不是，難道我是？”
    “汪汪仔！汪汪仔！汪汪仔！……”草間毓流還開始沒完沒了了，在狡齧慎也的耳邊不停叫喚。
    “聒噪。”狡齧慎也掏了掏耳朵，“我們得通知宜野座他們。”
    “對啊，趕緊趕緊。”草間毓流扯著狡齧慎也就邁開小腿，往外走。
    狡齧慎也搖搖頭，索性一伸手，將草間毓流抱了起來。
    一下子騰空的草間毓流急忙摟住狡齧慎也的脖子，生怕掉下來。“狡齧，你幹嘛！”雖然內心是喜歡和狡齧慎也親密接觸的，但這是赤果果的輕視啊。
    “你走太慢了。”狡齧慎也酷酷地回了一句，結果發現某人在自己胸口畫圈圈，惹得自己幾乎要走火。“安分點。”他不得不出聲提醒。
    “我是在畫圈詛咒你。”從狡齧慎也胸膛前傳出草間毓流悶悶的回答，剛才的話打擊到他了，腿長了不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