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春風送戰入蜀中  第十回 酒酣亂舞琵琶曲(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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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蕭雲墨在百芳園賞花喂魚,一條條金色的鯉魚在池水裏遊得歡快,爭搶著蜀川王灑下的魚食,在這碧波潭中卷起朵朵白浪。蕭雲墨身邊站著一年輕兒郎,身著白色金錢蟒暗紋常服,手扶佩劍站得筆挺,一臉肅穆。
    蜀川王將手中的魚食盡數拋入水中,看著他笑罵道:“聽風,本王讓你來是遊園赴宴,你倒像是上戰場上似的。”
    “王爺將那蕭啓和他的侍從弄進王宮實為不妥,萬一他們借機發難,王爺豈不是立於危牆之下?”
    蕭雲墨沒有答他的話,隻道:“你對吐蕃的那一仗打得漂亮,就你們這一茬看,你自然是拔尖的,既有功夫傍身又有兵法在胸,隻是這心思還須再錘煉。你是鷹,目光要放高一些,抱月雖然心思沉,但是卻有些小家子氣,手段不夠霸道。武學上出招總講究快、準、狠三個字,計謀上也是類似。”
    聽風道:“謝王爺指點,隻是聽風有一事相求。”
    “若是為了和蘭筱筱比高低的事情就不用再說了,本王不擺鴻門宴,隻擺龍門陣。”蕭雲墨冷冷地道。
    蜀川王抬起眼,池塘對麵行來兩人,一棗紅、一天青,那顏色確實抓人眼球。他轉身對聽風道:“而今你邁入八品上的境地,你可知那人同你一樣也是八品。”
    “那便是慶王爺身邊的八品侍衛?”
    “怎麼?瞧著不像?”蕭雲墨轉身端起茶盞麵上卻是雲淡風輕,“本王也覺著不像。”
    眼見兩人越走越近,蜀川王止了話頭。
    “本王來遲,讓王爺久候了!”蕭啓說完遂看著蕭雲墨身後的人,“這位……倒是麵生的緊呐,王爺身邊人才濟濟,叫本王開了眼界了。”
    蜀川王哈哈一笑,道:“聽風,給慶王爺見禮。”
    燕聽風抱拳躬身行禮道:“問王爺安。”
    蕭啓眼前一亮,虛扶一把,將人打量了一遍,讚道:“原來就是大敗吐蕃的燕將軍,本王今日總算見著了。”
    相互見完禮,慶王爺和蕭雲墨站在池塘邊又說了一會子閑話,這時兩架竹鑾已經入園,二位王爺上了竹鑾,並排走著。
    遊了幾處景色特異的地方,走在曲折的廊橋上,一塊湖中巨石突兀而來橫在眼前。
    蕭啓道:“這塊石頭放在這裏好生突兀。”
    “這塊石頭的確突兀,隻是據說當年修建這流晶池的時候就放在這裏的,逐漸和這周圍的景色融於一體。若是隨便動了,破了池子的風水不說,恐怕還會改變整個宮殿的格局。”
    蕭啓聽著這話覺得話裏有話,暗自一想便摸到了玄機,於是道:“原先京都的太液池裏頭也是有這麼一塊石頭,但是卻不似王爺這塊精巧。經了一些風霜便不成了,欽天監的老大人看了說是不好,與皇宮格局相衝,後來請了旨把那塊大石移了去,雖然費了些手段,但是那池子卻多了幾分清明。”
    蕭雲墨哪裏不知道蕭啓是在答他的話,雖然說的是兩塊石頭,但是他說的石頭是自己,蕭啓說的石頭是被當今皇上登基以後剔除的那塊攔路石:前任宰相陳伯鬆。於是他點頭道:“宮裏頭確實有這麼一檔子事。”
    蕭啓卻不明說,隻道:“王爺這塊大石放在池中既能鎮宅,又能和周圍景色相得益彰,自然是好的。”
    慶王爺這番話通俗了說就是你和陳伯鬆不一樣,所以皇上不會動你。
    蕭雲墨知道蕭啓是寬他的心,也不願意再和他打啞謎,隻瞧著前方的景色卻歎道:“不知王爺可聽過比幹挖心這個典故,有句話叫: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慶王爺心思轉了一圈:“王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們做臣子的自然要慎思、慎言、慎行,才不會被小人拿了錯處大做文章,讓皇上為難。”
    “可是現下我還不想死,也不能死。”蕭雲墨轉過臉,雙眼如鷹隼一般盯著慶王爺說道。
    蕭啓自然感覺出了蕭雲墨言語中的篤定與殺氣,他隻是哈哈一笑,將心裏所想遮掩過去:“王爺忠心可昭日月,況且吐蕃才剛剛退去,朝廷正值多雨之秋,怎麼可能做出這自毀長城的蠢事。”
    蕭雲墨自然知道蕭啓是在打太極,卻偏不讓他攪混水:“慶王爺久在京都難道不知本王已經招了皇上猜忌?”
    蕭啓正色道:“這個本王倒是不知,隻是年前潘禦使上了一道折子,參了王爺一本,皇上雷霆震怒當場就拉出去打了板子罰了一年的俸祿,到本王出京潘禦使還在榻上養傷。況且戶部對蜀中的銀錢輜重與往年來看隻多不少,所以,要說皇上疑了王爺,本王是頭一個不信。而且要說王爺要叛離大周,也是不信的。”
    蕭雲墨心中冷笑,蕭盛如此精明的一個帝王,卸磨殺驢這種事怎麼會放在台麵上講,也隻有姓潘的蠢物才會將藏在暗處的齷齪放到朝堂上說。於是蜀川王道:“本王也是擔心小人挑唆壞了國家社稷,現下王爺這麼說我倒是放心不少。隻是,王爺這趟來蜀中可是辦什麼要事?”
    蕭啓苦笑道:“要事?王爺別打趣了,本王殺了柳國舅家的侄兒,這是變相流放出京呢。”
    隨後蕭啓便將當日之事加油添醋說了一通,見蕭啓訴苦,蜀川王的話倒是不知道如何接了,隻得順著對方的話道:“大將軍是朝廷肱股,征戰無數,實在不該受人詆毀。”
    慶王爺見轉了話題急忙道:“誰說不是呢?大將軍現下病疾纏身,一到冬日舊傷複發就更加難受了。去年冬天吐了一次血,宮裏府上好一番鬧呢。王爺是能臣,自然與大將軍一般對朝廷是一片赤誠。皇上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君主,王爺的功績也自然是看在眼中的。隻是那些話與本王說說便罷了,若讓皇上知道少不得寒了他的心。”
    蜀川王不得不佩服蕭啓說話滴水不漏的功力,是蕭盛要除他,不知道是誰寒了誰的心,麵上卻笑道:“不敢與大將軍比肩。王爺說的是,我們當臣子的千萬不能被豬油蒙了心,做了對不起社稷的事。”
    二人正說著話卻聽得有人來稟報說劉顯劉都督來了。
    這邊說著那邊便引著人過來了,蕭啓和蕭雲墨下了竹鑾,劉顯給蕭啓請了安,又向蜀川王見了禮,三人一並走著說起閑話來。
    蜀川王和劉顯便陪著慶王爺把蜀王宮遊了一遍,傍晚照例在摘星樓上設宴,樓上歌舞絲竹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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