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春風送戰入蜀中 第九回 夜探王宮撞玄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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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蕭啓安睡後,蘭筱筱吹了蠟燭,黑影一掠,雕花的窗子一動,似有夜風來襲。蘭筱筱一個鯉魚躍上了房頂,施展著踏雪無痕當上了房上君子。竹聲蕭蕭,蘭筱筱足尖輕點,輕盈如飛花、如雨燕,悄無聲息地掠向竹海深處。蜀王宮多年來防著朝廷的暗殺,夜衛自然不少,幸而蘭筱筱武功極好才能掩人耳目,摸到王宮深處。
來到廊橋附近,見兩個宮女引著一名裹著黑色大氅的人往這邊走來。來人頂著的風帽極深,且遮住了容顏,隻露著一雙犀利鳳眼,瞧著身段和走路的姿勢定是男子無疑,從身量上看倒也不是桑靈。蘭筱筱提著一口真氣伏在青竹之上,疑惑究竟是何人竟要借著夜色入府。隻見那三人過了廊橋,沿著蜿蜒的石子路往蜀川王的寢殿凝月殿去了。蘭筱筱自然好奇這人是誰,況且又要夜探蜀川王寢殿,自然不會落下。
蜀川王的寢殿還亮著燈,見人來了,門外的侍人急忙將殿門打開了一條縫隙,把人讓了進去。蘭筱筱輕點竹梢,宛如蝴蝶一般輕飄飄地落在大殿的琉璃瓦上,伏在房頂透過玻璃瓦往裏麵瞧。
披著黑色大氅的男子卸去大氅摘去蒙麵,立於殿中,身上到有一股子清貴之氣,隻見他朝著蜀川王跪了。蘭筱筱思忖了片刻便猜到下頭那位貴人便是蜀川王的獨子蕭昀。蜀川王有美姬無數,隻有王妃誕下一子,其餘美人生下的孩子一律都未能養活,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夭折。旁人看來隻是那些女子無福,但是蕭雲墨又何嚐不知這是朝廷動的手腳。隻是這蕭昀,打八歲起便入宮給齊王當伴讀。既然都明白這是個遮掩,蜀川王要反定然要把自己的獨子接回來。
“昀兒給父王請安!”
蜀川王見八歲離家的兒子已經長大,眼中酸澀,急忙來攙,隻道:“你在京都受苦了。”
“孩兒的苦楚哪裏比得父親,我在京都頂多受人白眼,父王在蜀川卻要深受君威,兒子多年來未能分憂,一直自責不已。”蕭昀看著自己略染風霜的父親,還未曾說什麼,眼眶卻已經紅了。
蜀川王老淚縱橫,隻拉著蕭昀的手不住地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此次多虧了桑公子兒子才能回到蜀川侍奉父王。”
“可是路上遇到了什麼?”
蕭昀道:“父王久居成都,不知當今朝廷動向。雖然已有替身替我應付宮裏,但是朝廷裏頭的鏡鑒司的似乎摸到了兒子的去向,一路上損失了不少人馬。”
“鏡鑒司?”
“這個衙門神秘得緊,兒子也是多方打聽才探知一二。這鏡鑒司原本是為了對付南邊的錦衣衛兩年才設立的。據說領頭的是大司命,下設兩個少司命,專司密探、暗殺,若隻是這些倒是和南邊的錦衣衛無甚差別,隻是這鏡鑒司似乎有一支騎兵,叫不言騎。去年在草原上曾小試牛刀,隻有千人卻敢孤軍深入草原腹地,連夜奔襲匈奴王帳,斬首三千不說還斬殺了匈奴王。父王,我們欲出大周對這股勢力不得不防!”
看著兒子的表情不像虛言,蕭雲墨似乎想起了什麼,皺緊了眉道:“昀兒,你可曾聽過蘭家。”
“蘭家?哪個蘭家?”
蕭雲墨瞧著搖曳的燭火若有所思,喃喃道:“二十年前的蘭家,就是‘蘭家灑珍珠,凡間如蓋雪’的蘭家。”
蕭昀納罕:“蘭家……不是十八年前就被滅門了麼?據說……據說和南北兩邊的朝廷有牽連。不過是個過了氣的商賈之家,父王提它作甚?”
蜀川王冷笑道:“是個商賈之家不錯,但是沒有人知道當年的蘭家是多麼的龐大,也沒有人知道蘭家手下究竟有哪些產業。那一夜蘭家的人死盡了,蘭家的賬冊遺失了,所以南北兩朝的朝廷誰也沒有本事將蘭家的產業挖出來收入囊中。”
蕭世子道:“說不定蘭家那一刻便已經傾塌,朝廷分了好處,自然對外有遮掩。”
蜀川王看著兒子道:“婦人之見,當年朝廷抄檢菩提苑,挖地三尺連一顆珍珠都不曾搜出來,蘭家堆成山的銀子倒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你覺得可能麼?而且當年蘭家雖倒,除了家主不幸身死以外,卻是抓不到人問罪,也不知要找誰人問罪。蘭家就一處宅院,一群仆從,朝廷根本無從下手,隻得草草結案。”
蕭昀也不算愚鈍,想了想便問道:“父親的意思是這鏡鑒司和蘭家有聯係?”
蕭雲墨道:“也說不上什麼關係,隻是像蘭家當年的攬雲台。”
“攬雲台?難道當年蘭家還有私兵?”
“若無私兵,朝廷為何派軍隊前往?蘭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說到此處蕭雲墨刹住了話頭,隻道:“你路上也辛苦,早些歇息,至於這鏡鑒司……父王定然會多加注意。”
蕭昀出了蜀川王的寢殿,往自己的居所去了。伏在房頂的蘭筱筱倒是沒有跟著蕭昀去,隻是趴在原地思忖著鏡鑒司一事。本想著那鏡鑒司雖是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現下看來,怕是瞞不住了。
蕭昀走後,桑靈從屏風後走出,道:“王爺可是擔憂什麼?”
蜀川王卻坦然一笑:“本王擔憂了近二十年,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些風霜。蘭家指不定還有人活著。”
桑靈聰慧,略一思忖便定了人,低聲問:“王爺,可是那蘭筱筱?”
蕭雲墨卻搖頭道:“雖然本王遠在蜀中,京都的事情倒還清楚些。這蘭筱筱的底細本王查過,雖說是京都人,卻是冬莊裏頭的孤兒,不過是皇帝手裏頭比較鋒利的刀罷了。倘若真是蘭家的人,皇帝恐怕不會把他留在世上。隻是他的確和蘭家的家主長得太過相似,若是蘭家真有後人為保平安定然會改名換姓……這其中利害一時間我也想不明白,不過這鏡鑒司,你一定要讓他們多留神,肯定與蘭家有扯不斷的關聯……”
想了片刻,蜀川王又道:“若真是攬雲台的青葙子還活著,為何不直接到蜀川來?為何又與大周朝廷扯上幹係?”
“青葙子?”
蕭雲墨瞧著桑靈道:“當年蘭昊蒼身邊的影子。”說著便將手中端著的茶盞捏碎。
桑靈見狀喜不勝收,道:“恭喜王爺神功精進。”
蜀川王笑道:“好個機靈的猴兒,眼光竟這樣毒辣。”
桑靈媚眼如絲,大著膽子伸手扯住蕭雲墨的腰帶:“王爺喜淨,桑靈服侍王爺洗一洗這一身的酒味吧。”
說著話桑靈便將身子貼過去,一隻手徐徐往下,撫上了那錦袍下的灼熱,吐氣如蘭:“這兩年,桑靈日日夜夜思念王爺。”
蕭雲墨將人拉倒懷中,一隻手早已經探入美人衣襟,道:“本王自然也是念著你的,你不說今夜定然也是要你侍寢。”
桑靈在蜀川王的挑逗下發出了恰到好處的輕喘:“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