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白合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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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明媚的下午,若瑄用手撐著腦袋坐在窗前的檀木凳子上,認真的發著呆。
“若瑄,過來結一下帳。”
耳邊響起香娘的聲音,帶著絲許興奮,想必是接了大買賣了吧。
若瑄心中想著香娘以前接到大買賣後數錢時的興奮樣子,麵上不自覺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
還是老樣子嗎?……嗬嗬……
“誒,來了。”
若瑄停止了發呆這一行動,抬頭應了一聲,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拍拍臉,小跑到樓下的收銀台。
“聽說了沒,兩國又要交戰了呢。”一個婦女的聲音說道。
“怎麼沒有,現在到處都在招兵,邊境那邊也是亂的很呢。”又是一個婦女的聲音。
若瑄一邊算著錢,一邊聽著邊上的客人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討論著時下比較流行的話題,國事政治從來都不是女人們聊天是會一直談論的話題,果然,不到一會她們又換了一個話題:
“昨天王家的小姐。。。。。。”
話題已經轉移,再聽下去也沒什麼必要了,不過是一些家長裏短和街坊領居的八卦罷了。若瑄收起剛剛分出去的那些心,開始仔細的算起賬來。
終於忙完了啊。。。。。。
若瑄慢慢踱到窗邊,眯著眼伸了個懶腰,再重重的打了一個哈欠。濃濃的睡意侵入腦袋,讓整個人變得迷迷糊糊的。
抬手,關窗戶。
若瑄幾乎是機械性的完成了這一道工序,然後徑直走向床鋪,卻不想從窗戶那傳來了“咚,咚”的聲音。
這種咚咚聲是白月教訓練的信鴿專有的,應該是迦隱珀有什麼比較重要的任務要交代吧。
拍了拍自己的臉,腦中頓時清醒了幾分,若瑄轉身折回窗戶邊上,打開了雕花的窗子。
木製的窗欞上站著一隻渾身雪白的鴿子,它歪著腦袋正在仔細梳理著自己油亮光滑的毛。
那隻白貓的鴿子一見若瑄打開了窗子,那黑色的眼珠便就滴溜一轉,順道將剛才歪著的腦袋擺正了回來。
若瑄一隻手輕輕按住鴿子的背,另一隻手打開了它腳邊的細長竹筒,取出了裏麵的小紙片。
“速來月亭。迦隱珀。”
兩行草書停在紙上,散發出淡淡的墨香。
紙片上的墨跡還未幹,顯然是剛寫的,應該是很重要的事。
若瑄走到書桌邊上,先把那張紙放到蠟燭微弱的火苗上從,再從桌子上的一個盒子裏抽出了一張小紙片,拿起了一支毛筆,隨意的沾了沾墨後便寫到:“速來。”
若瑄對著紙張上麵的字跡吹了吹,再把紙片卷起來,順道抓了一把的小麥玉米的混合物,走回窗邊。
小心的將卷好的紙片塞進竹筒裏,若瑄把手心裏的混合物撒在窗欞上,關上了窗戶。
簡單的換了一身衣服,若瑄隨意抓來了一條布帶,將若瑄長長的頭發束了起來,再把裝備帶好,就走出了飄香坊。
月亭是若瑄和迦隱珀的秘密集會點,與其說是那裏是一個亭子,倒不如說那裏是一個小閣樓。月亭是白月教旗下的產業之一,和飄香坊不同的是,那裏隻是白月教單純用來營銷的地方,裏麵並沒有太多的白月教殺手。
若瑄在街上走了一會,忽然覺得自己走路的速度很慢,於是踩著牆壁上了房頂,然後從房頂奔向月亭。
不一會就看到了月閣標誌性的月亮型窗戶,若瑄從最後一個房頂上往下跳,然後看準時機抓住迦隱珀所在的那個房間的窗戶,再從窗戶外麵翻身蕩了進去。
“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若瑄笑著問道。
穿著淺墨色衣衫的男子抬起頭,一臉的戲謔:“你知道兩國要交戰的事嗎。”
雖是疑問的句子,但是語氣卻是肯定的意思。
“當然了。”若瑄笑眯眯的,徑直走向他邊上的椅子,直接坐了下來。
“那我就不繞彎子了,你知道白月教旗下的產業必定會受此牽連吧。”
你和我說話什麼時候繞過彎子了。。。若瑄腹誹到。
“嗯哼~所以說呢?”
若瑄一隻手提起茶壺,另一隻手翻開了一個杯子,先燙了一下杯子然後倒了點茶進去。
“如果受到牽連的話,他們也許就會一不小心發現白月教的真實底細。”
“嗯哼~然後呢。”若瑄喝了一口茶,漫不經心地問道。
“你應該是知道的吧,白月教的國庫。”
他的神色依舊淡然,像是在與若瑄討論著家長裏短一樣。
白月教的國庫,也被若瑄們稱作機關穀,一開始是用來在蕪月國還未壯大之時練兵用的一個山外天,蕪月國的前一任國君在國破之際把蕪月國的財寶盡數藏到了裏麵,並留遺言說當白月教出現金融危機時可以打開國庫。
蕪月國的國庫裏麵有很多金銀財寶這也是天下人眾所周知的,隻不過隨著蕪月國的最後一任國君的自縊,寶藏一事也就成了一個飄渺虛無,分不清真偽的傳言。
隻有白月教的教主和右護法知道,寶藏一事,是確確實實存在著的。
凰躍國現任國君窺視蕪月國的寶藏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早在一開始凰躍國率兵攻打蕪月國,為的就是蕪月國的寶藏。
凰躍國的國君知道蕪月國還有殘黨,隻是不知道有這麼的多。
凰躍國和外界打仗要收稅是假,要把蕪月國的人逼到懸崖邊上是真,如果蕪月國的人沒有了金銀,那就隻得去開寶藏,那時他們隻要注意有哪些人的行為不正常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蕪月國的寶藏。
得了財寶,滅了外族,擴充了國庫,殺了蕪月殘黨,一舉四得的事,換做是若瑄,也是會做的。
但是。。。。。。
“若瑄們旗下的產業每年的盈利都很充足,為什麼要開國庫?”
若瑄問出了心底的疑問,望向迦隱珀。
迦隱珀皺了皺眉,麵上難得的有些嚴肅之色:
“蕪月國破時,有十分之一的人口都隻能回到白月教來當殺手,這樣一來,開銷嚴重透支,白月教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差不多空了。現在的白月教就是一隻將死的老馬,隻需有人再來重重的踢一腳便就真的死了,你懂得吧。”
若瑄點點頭,淺酌了一口茶道:“那麼。。。若瑄們什麼時候出發?”
迦隱珀笑笑:“就這個月可好?”
若瑄點頭,放下茶杯道了句“回見”便飛出了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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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誰?”若瑄揉揉眼睛問了一句,然後從床上走了下來,到衣架上拉了一件衣服披上,打開了房門。
雖已是早上,但若瑄昨天晚上做任務做得有些晚,現在還沒睡夠,迷迷糊糊的。
“嗬嗬,這都日上三竿了,若瑄大小姐還沒睡醒?”
額……這個聲音是……
“怎麼,才幾日不見你就連若瑄也不認識了?”
那樣溫和的聲音,那樣讓人感到舒服的的語調……
若瑄眯眯眼,笑道:“怎麼可能不認識。你就這麼沒自信?”
他也眯著眼,上下看了若瑄一下戲虐的笑道:“若瑄大小姐,你先去穿身衣服可好?”
嘶……忘記自己隻披了一件衣服了……
若瑄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快速的關上了房門,然後走進房間穿起了衣服。
再度出來時,若瑄已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衫,如墨青絲被若瑄簡單地綰了起來,隻簪了一根碧綠的雕花玉簪子。
“莫公子你大清早的來找若瑄可是有什麼事?”若瑄笑著打趣他,從房門口讓出了位置。
他徑直走進若瑄的房間,揚揚手裏的食盒笑道:“怎麼,好朋友不是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
若瑄嘻嘻一笑,剛想說“我已經吃過了”“我還不餓”之類的話推脫一下,可是沒想到肚子很不長麵子的“咕嚕”了一聲。
這下糗大了…
若瑄紅了臉,低著頭走去關房門。
莫雲遙笑笑,將食盒打開道:“好啦好啦,若瑄大小姐,快過來吃吧,再不吃可要涼了呢。”
淡淡的桂花香從食盒裏飄出來,隻見一個個淺黃色的小圓子躺在漆紅的食盒裏。
“哦~桂花圓子!”若瑄笑了起來,慢慢的移步走向桌子,坐到了莫雲遙對麵的椅子上。
“嘻嘻,還有呢。”他淺笑著,打開了另外一層。
桂花的清香頓時充滿了整個房間,這一層有些深,若瑄坐在這看不見盒子裏麵裝的,散發著桂花香的是什麼東西,隻得將身體前傾,去盒子上方一看究竟。
“欸,這是酒?”若瑄將頭抬起來,卻對上了莫雲遙微紅的臉。
饒是若瑄久經風月,沒了人皮麵具的遮掩,還是臉上一紅。
若瑄沉默著將身子收了回來,不自然的坐在木凳上,將頭扭到一邊。
房間裏頓時安靜得連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可是桂花釀?”若瑄有些不適應這片刻的沉默,笑了起來,先開口打破了這分安靜,伸手將食盒裏的細頸瓶提了出來,問道。
“嗯……嗯,這是桂花釀。”莫雲遙恢複了先前的自然,也淡淡的笑起來,抬手將食盒裏的兩個瓷杯子拿了出來,在若瑄的麵前擺了一個,在自己麵前也擺了一個。
若瑄很識相的拎起瓶子,在兩人的杯中各倒了一點,然後淺酌了一口。
桂花的清香霎時間溢滿了整個口腔,清甜甘冽。
“真是好酒。”若瑄放下瓷杯,笑著道。“莫大公子有心了。”
他也放下了手中的瓷杯,從瓷盤裏隨手拈起一個圓子道:“這桂花圓子涼了可不好吃,快吃吧。”
若瑄點點頭,也拈起了一塊,小口吃起來。
房間裏的氣氛極其不自然,不消一會,莫雲遙便借口以府上還有事要處理離開了。
他留下了食盒,若瑄打開窗子,把食盒拎到窗邊的小桌子上,又搬了一把椅子過去,坐在木雕窗旁一邊喝酒吃圓子一邊發著呆。
剛才的那一幕浮上腦海,自己好像從未離他這麼近過,那充滿了陽光的臉龐,讓人打心裏喜歡。
麵上又是一紅,有一種甜蜜而又苦澀的東西在心裏蔓延開來,說不出的滋味。
這種感覺讓若瑄感到很不舒服,不知道為什麼剛才他靠近時,這樣一顆小小的心髒能爆發出那樣強烈的能量。
自己不該這麼變扭的……
蘇若瑄,你的麵具在哪?趕緊……找出來啊……
若瑄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臉頰,那裏微微發燙,似乎藏著有關少女的小秘密。
這樣的自己,太不正常了……不行,不能這樣,去殺人吧,對,去殺人吧……
對啊,你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殺手,而他,是名門望族的貴公子,哪怕隻是收養來的,也是有權有是有錢。
一瞬間看得通透,若瑄自嘲的笑笑。
嗬嗬,自己和莫雲遙啊……
我們之間,相差的太遠了,幾乎是,隔著一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