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離婚進行時
    “離婚？”格央一愣。
    “怎麼，覺得驚訝？難道你不覺得我們的婚姻就是個笑話麼？”南鏡樞苦笑了一下。
    “可是……我覺得BOSS您挺喜歡封少將的。”格央的腐女之魂熊熊燃燒著。
    南鏡樞抬眼，看向格央，“嗬，可惜，你都看得出來的事，他卻裝作不在意。”
    “我倒是覺得封少將不是裝的，他是真的不明白您的想法……或者……你們之間有誤會？”格央小心道。
    南鏡樞想了想，搖頭“能有什麼誤會？我自問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
    “是有關遊素瀧少將的事情吧。”格央一針見血。
    “我是不想管他們的事情！由他們柔情蜜意去！我就不信了，他跟那個傀儡也能發生點什麼？”提到就火！
    “BOSS您先消消氣，這事兒急不來的，依我看，婚還是先別離，離婚傷感情啊！”
    “那也得有感情啊！我和他……他對我，哪裏有半分夫夫之情？”南鏡樞揮手“你也不用勸了，先把賬戶建了，我記得那個手續比較繁瑣，你今天就開始辦吧。我談完生意後馬上就去軍部提交申請，等審核下來就能迅速地把婚給離了。”
    看南鏡樞的態度，是真打算跟封翼離了，瞧那大開大合的姿態。
    不過，常年跟隨南鏡樞的格央知道，這不過是他的保護色罷了。可惜，現在的她，勸不了被傷透了的南鏡樞。無奈之下，格央隻得聽令。
    一周後，禦都第一醫院，普通病房。
    封翼握著遊素瀧的手，對他說著什麼。而床上的遊素瀧，雖然睜著眼，卻恍若木偶人。
    格央敲門，得到允許後進入病房，就看見這麼一副情景。
    難怪自家BOSS會傷心了……付出了這麼多，卻比不上一個木偶。
    “嗯咳。”格央清了清嗓子，刷一下存在感。
    封翼抬頭，“是南鏡樞讓你來的？”
    “那是當然，就算您是BOSS的合法丈夫，我也不能聽令於您，因為我首先是南先生的私人助理。”
    “我知道。所以，格央小姐，你來這裏，是南鏡樞想要你帶什麼話給我吧？”
    “不算帶話，帶錢而已。”格央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封翼，“請在這份文件上簽字。”
    “財產轉讓？他還真打算把一半財產給我？”也難怪封翼吃驚了，在現在的他看來，南鏡樞完全已經成了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怎麼可能還會將數額如此巨大的財產分割一半給他？況且，一周前聽南鏡樞說得這麼堅決，封翼以為那個吝嗇鬼是死都不可能分錢給他的。
    “南鏡樞打得什麼算盤？”封翼眉頭一皺，不信。
    “我家BOSS打什麼算盤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份合約，簽了之後，對您，有百利而無一害。”格央來到封翼身邊，指了指那個數目“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的，不是麼？”
    “我不想要這筆不義之財！”封翼退回了合約。
    “哈？不義之財？你是覺得自己不義還是南先生賺錢的方式不義？嗬，如果是第一條，我舉雙手讚成！南先生將自己辛苦賺來的錢分一半給您，就是把您當成了他的家人。我可以保證，這裏的每一分錢，都來得堂堂正正！軍火本就是暴利，也容易引人眼紅，南先生所身負的巨款，每一分每一元都帶著他的勇氣和智慧！而你呢？不僅沒有在他的生意上幫忙，還指責他沒有為你的情人付賬！我格央不過是個小女子，看不到你和遊素瀧少將的大仁大義，什麼為國爭光、功垂千秋、鶼鰈情深……我都看不到！我隻看到，南先生在接到你的電話後，就馬上命我起草了這份文件，打算把他的錢分一半給你！他在履行他身為你伴侶的義務，你呢？你有問過他累不累，辛不辛苦麼？”
    封翼沉默了。
    床上的遊素瀧依然呆呆的。
    想通之後，封翼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明明知道床上這人根本不算真正的遊素瀧，卻在傷害真正關心自己的人的基礎上，去供養一個完全不應該留下的東西。
    他並不同情南鏡樞，因為那個家夥確實是個唯利是圖的人，隻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封翼站起身，身高優勢讓他得以俯視格央，隻聽見他對格央說道：“替我跟南鏡樞說一聲‘對不起’。不，還是我親自去說吧。”
    “那這個人呢？”格央朝病床努了努嘴。
    “暫且先不要交給軍部……”
    “封少將對遊素瀧少將真是有情有義啊！即使躺在這裏的隻是個殺了我們無數將領的克隆人！”格央繼續冷嘲熱諷。
    “現在的軍部很複雜，我一時半會跟你說不清，南鏡樞在哪？”
    “BOSS這兩天都在外跑生意。”
    “跑生意？”封翼不解，“他之前不是說，很多生意都不用他自己親自去麼？”
    “封少將，您太不了解我老板了。BOSS說的這句話，需要反過來聽——應該是大部分生意都要他自己去解決。我們這些屬下負責的，隻是更細節的部分。軍火這玩意兒不比小商品，涉及的都是大額資金，您想想，有哪個生意人會放心把這麼大一筆錢交給一個屬下？他們認的，是BOSS的臉，也隻有南先生親自出馬，才能談妥那一筆筆生意。”
    封翼心頭一怔。
    原來，事實是這樣麼？
    “至於BOSS跟你說的那些話，說白了就是他死要麵子，不希望您知道他的真實一麵，希望在您眼中的他是強大的，足以與身為民族英雄的您匹及的。這個道理，同為男子的您，難道不懂麼？男人這種生物，本來就是為了麵子活著的。”說著，格央還拂了拂自己的大卷發。
    封翼歎了口氣，“說實話，我還真不懂，你們家老板那彎彎曲曲的思想，不是我這種粗漢子能理解的……不過……死要麵子活受罪這個道理，我還是知道的。”
    “嗯，就是這個道理。”格央見封翼理解了，便也不多說。
    封翼打開自己的終端機，撥通了南鏡樞的號碼。
    這一次，彼方接得很快。
    “幹什麼？”南鏡樞的聲音有些疲憊。
    “怎麼，連全息影像都不想給我看了？”終端機的接通方式有全息影像和普通接聽兩種，無疑，南鏡樞選擇的是普通接聽。
    “嗬，我怎麼敢啊，隻是怕我這張臉汙了您的眼啊！”南鏡樞的語氣難掩嘲諷。
    “前些天，是我把話說重了。”封翼主動道歉。他是個是非分明的人，雖然不同意南鏡樞那天在宇宙中的行動，但是，前兩天那件事，確實是他的錯。
    “哦。看來，你是拿到錢了？”經過這些日子的傷害，南鏡樞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全心全意地愛著封翼了。在他看來，封翼今天會主動道歉，不過是因為他拿到了錢，能給遊素瀧治療，心情好了罷了。
    “是。”封翼沒有多想。
    “遊素瀧的克隆體沒有危險了吧？”
    “沒有了，謝謝。”
    “那就好，這麼說，你最近有空了？”
    “是的。”
    “正好，明天我們去一趟軍部，把離婚申請給遞了。”
    “什麼？”封翼大驚。
    呃？他為什麼要大驚？明明早就想過他們二人總有一天會離婚的啊！之前不離不過是看中了南鏡樞對崇華經濟上的資助和元老院需要有人來監督他，如今，封翼已經成功地打退了外來襲擊，收複失地，更是搶到了一個遊素瀧的克隆體，照理說，他們兩個確實是沒有理由再以婚姻的名義生活下去了。
    “怎麼，有異議嗎？”盡管語氣很冰冷，但南鏡樞說這話的時候，內心還是有期待的。
    “不……沒有……隨時可以。”封翼反射性地回答。
    “那就明天吧！早上十點，軍部門口見。”南鏡樞說完就單方麵地將通話掐斷了。
    “這……咳！！”格央本以為他們兩個可以冰釋前嫌，哪知道情況越來越糟，竟然直接奔去軍部離婚了！！
    “封少將，你真是個傻子！”格央氣得直跺腳。
    “嗯？”封翼眼神迷茫。
    “你難道還不知道南先生喜歡你麼？”見封翼還這樣遲鈍，格央忍不住，直接點中要點。
    “你在開什麼玩笑？”封翼不信。
    “嘖，你以為南先生對誰都這麼上心？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對別人好是不求回報的！南先生是因為喜歡你才為你做了這麼多的呀！”格央衝到封翼麵前，直視他“你知道麼，為了讓你更好地駕駛零號機，BOSS出了多大的力！？他甚至要設計師別管他的重炮暴風Z，全力改裝你的零號機，就是擔心你在作戰中陣亡！！”
    “什麼？有這事？”封翼知道南鏡樞改了零號機的程序，可他以為隻有在機體設計中心的那天……沒想到，還不止一次啊！
    “還有，上次你被軟禁，也是南先生去為你求情。他嘴巴上說得很嫌棄似的，其實他非常非常在乎你！”身為南鏡樞的助理，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格央希望能夠幫助這兩隻苦命鴛鴦——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啊！
    封翼失神了。
    “封少將，遊素瀧少將已經死了，無論科技多麼發達，克隆出來的，也不可能是原來的他。你還是放棄吧……不要再傷了真正關心你的人呐！一份值得珍惜的情感是千百年的緣分換來的，你可千萬別讓它從你眼前溜走呀！”此時，平日裏冷冰冰的格央情真意切地勸著封翼。
    “讓我再想想。”突然被告知南鏡樞喜歡自己，縱使是封翼也有些難以消化。
    格央言盡於此，放下合約就先行離去。
    次日，一身軍裝的封翼筆挺地站在軍部門口，明明約在早上十點見麵，他卻整整提早了一個小時就到了這兒。
    亂！
    心裏亂成了一團麻！
    一小時不到，十點差一刻，加長房車拉風地開入了封翼的視線，停車後，一身西裝筆挺的南鏡樞從車裏走了出來。
    這是封翼第一次看南鏡樞穿西裝。
    南鏡樞穿著一身藏青色西裝，配上藍白條紋領，穩重而不顯得過分老成，沉靜而不過分嚴肅，一股子精英氣質撲麵而來。莊重、典雅、紳士……一個個形容詞都可以往此時的封翼頭上套。南鏡樞的皮膚不像封翼這麼白，因為在封翼的血統中，多半是歐係血統，而南鏡樞則是標標準準的東亞血統。皮膚不黑，也不是像封翼那樣的白，而是介於黃和白之中，帶著淡淡的粉色，那種膚色，穿藏青色會使皮膚看起來比較亮，再配上白襯衫和刻意梳過的頭發，真是帥氣極了。
    封翼幾乎難以相信，這就是那個一直懶懶散散的南鏡樞！
    這個人，總是能在不自覺中給封翼以新的震撼！
    “怎麼，還在等別人？”南鏡樞整了整領帶，瞥了一眼封翼。
    封翼趕緊搖頭“沒有沒有，隻等你一個。”
    “那就走吧。”說罷，南鏡樞率先抬腳往軍部走去。
    封翼暗罵自己嘴笨，明明有很多話想要跟這個人說，最終卻什麼也說不出口，真是笨！太笨了！
    由於南鏡樞事先打過招呼，所以兩人驗好了瞳膜後，就準備直接先去軍部的民政處拿表格，填好後再找遊悍簽個字，他們的婚就能正式離了。
    “等等！”民政處門口，一直沒有作聲的封翼拉住了南鏡樞。
    “怎麼了？”
    “你考慮好了？真要離？”
    “我們有繼續維持這種關係的必要麼？”南鏡樞甩開了封翼的手，推開了民政處的門。
    封翼沒有辦法，隻得跟上。
    電子表格很快就傳到了兩人的終端機上，隻需要調出來填好，再找遊悍簽個字，他們的婚姻關係就可以正式結束了。南鏡樞寫得很快，封翼卻遲遲沒有動手。
    “好了，我們去遊悍上將那裏。”南鏡樞轉頭看封翼。
    “我還沒有寫好。”
    “那你快點寫啊。”
    “南鏡樞！”封翼深吸一口氣，對上南鏡樞的目光“真離？”
    “你煩不煩？離婚費我一分都不會少給你的！如果你對格央給你的賬戶上的金額表示懷疑，我可以立刻和你去銀行查賬！哦……這兩天我又賺了不少，確實應該重新定一下數目……”
    “我不是跟你談錢的問題！”
    “那是什麼？機體改造？還是升遷問題？後一個我幫不了你，你自己拿錢去解決！前一個……抱歉，我能做的已經都做完了，之後隻能靠你自己跟零號機繼續磨合下去。還有別的問題麼？沒有的話，我們就趕緊去找遊悍上將幫我們把字簽了。”說罷，也不管封翼還要說什麼，南鏡樞直接往遊悍的辦公室走去。
    封翼早就知道自己嘴笨，可沒想到竟然會笨成這樣！明明想說的話，一句都說不出！該死！！
    剪裁得體的西裝勾勒出南鏡樞性感的腰身，行於軍部的走廊裏，窗口射入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是自帶聖光。他的皮膚暴露在柔光中，產生出一種令人不敢觸碰的夢幻美，讓封翼無法直視……他該怎麼說，才能表達自己的歉意？
    “哦？這麼快就分了？原因是什麼？”
    回過神來時，封翼發現兩人已經到了遊悍麵前。
    “性格不合，性別相同，沒有共同話題。”仿佛是背台詞一般，南鏡樞答得很快。
    喂喂喂！你這三個理由都槽點滿滿啊！！封翼幾乎要叫出聲來。
    什麼叫性格不合？這個理由已經成為離婚的萬金油了麼？怎麼無論誰都會把這個理由拉出來？“性格不合”這個詞壓力很大有木有！
    什麼叫性別相同？！南鏡樞你明明就喜歡男人好不好！！！性別不同怎麼談戀愛啊？
    沒有共同話題？機體！戰鬥！就算你想談商業也沒有問題！什麼叫沒有共同話題？明顯就是瞎說！！
    “嗯……其實，從一開始你們的感情基礎就很薄弱啊。是我們元老院的一些同誌糊塗了……好好，糾正過來也好，我這就給你們簽字……”
    “停！別簽！”憋了許久的封翼終於大吼一聲，遊悍手中的筆掉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