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百三十八、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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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聲慘叫猶如一盆冷水將安洛從頭澆到腳跟,被邪火衝昏的頭腦立刻就清醒了。手指一僵,便從莫丹青體內拔了出來。
莫丹青叫都叫不出來,腦袋裏一片空白,隻剩本能的動作,一個勁往角落裏縮。褲子徹底從腿上滑下,隻能抱著腿,扯過毯子,胡亂遮在身上。
說不出是害怕還是心酸的感覺化作淚水,開了閘一般從眼眶裏洶湧而出。他其實不想哭,從小被教導男子漢大丈夫要堅強。他其實也不想反抗,但是強烈的不適及疼痛帶來的巨大羞恥衝擊讓他覺得十分肮髒。
兩個男子,如何能幹出這種事來!而且,是用這樣難以啟齒的地方。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安洛呆怔住。眼前小小的少年滿臉驚恐,看著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洪水猛獸,心上不禁一陣刺痛。卻不知是因為自己的動作傷了他,還是他的反應傷了自己。
莫丹青將自己縮成小小一團,腦袋埋在膝蓋裏,渾身顫抖。平日睡覺用的毯子其實挺大,但是慌亂間扯在身上並沒有蓋住多少。一雙玉雪可愛的腳丫連帶纖細的腳踝裸露在外頭,怕冷似的蜷縮著。
安洛的勁頭尚未過去,看到這樣的場麵,剛剛被嚇下去的邪火又有冒出來的趨勢。手在空中頓了一陣,緩緩落在莫丹青腳上,觸手冰涼。
莫丹青過電似的一抖,雙腳立刻一縮,但是避無可避,依然落在安洛手中。莫丹青抬起頭來,眼神一片茫然。
安洛卻是一驚,少年的臉色慘白,竟沒有一絲血色,心上頓時泛起鈍鈍的痛,也不顧他的反抗,一把將他扯過來摟在懷裏,一手探上他手腕號脈。
莫丹青渾身硬邦邦的,想推開安洛卻不知怎的動不了,連胳膊都幾乎抬不起來。安洛手指從他腕上移開,極輕柔的將他抱在懷裏,滿心滿意的後悔:“丹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莫丹青緊張過頭,脈來繃急,狀如狀如車繩轉索,又是受驚又是受寒的脈象。用毯子將他整個包起來,一下一下有力的安撫著,一遍一遍說著對不起。
莫丹青僵直的身子漸漸軟下來,害怕而又貪戀這個溫暖的懷抱,卡在嗓子裏的聲音終於能喊出來,哇一下哭的好不大聲,彎腰趴在安洛腿上不住抽搐。
安洛後悔欲死,疊聲說著對不起。莫丹青委屈萬分,握拳在他腿上胡亂捶著,含糊不清的控訴:“你怎麼能這樣!”安洛任打任罵毫無怨言,不停地道歉。莫丹青驚嚇過度,本就無力,又哭的脫力,隻捶了幾下就覺得手臂酸軟,隻能作罷。
他哭的撕心裂肺,將安洛的心揪成一團,輕手輕腳將他抱起來哄著:“是我錯了,是我不好,別哭了,傷身體,別又生病了。我太過分了,以後再不敢了。別哭了啊,乖。我不是東西我就是個混蛋,別為個混蛋這麼傷心。”
發泄過後倒是沒有初時那麼尷尬,莫丹青哭的實在沒力氣再哭下去,軟綿綿靠在安洛身上,翻來覆去隻是那句話:“怎麼能這樣……”安洛嚇得魂飛魄散,隻不過稍稍過了頭,這小子就這麼大反應,要是落下什麼病根,以後哪有幸福的可能啊。
莫丹青像是生了一場大病,腦袋暈暈乎乎,耳鳴眼花心動過速,攤在安洛身上難以動彈。安洛索性讓他躺倒,用毯子牢牢裹住:“放鬆些,別想這事了。先睡一覺,養足了力氣再打我一頓。”想替他將雜亂的頭發捋順,然而莫丹青見他的手伸過來,竟又是一縮。
安洛的手頓在半空,費了好大勁才收回去。這個時候最忌刺激,還是不碰他的好,當下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不怕不怕,我出去趕車,你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沒事了。”
莫丹青疲倦以極,但是依然心中發慌,不敢睡覺。但是背上一陣陣發冷,暈眩一波波襲來,漸漸支撐不住。見安洛鑽出車廂,便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這麼一折騰,安洛那裏還有什麼興致,徹底清醒過來,後悔不已。被冷風一吹,突然福至心靈:這孩子本就心情不好,自己在這時候做出這種事來,也難怪他反應如此之大。不禁後怕,若剛才不管他哭叫,一路進行到底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心砰砰亂跳,差點驚出一身冷汗來。也不知抽了什麼風,來日方長,這時候著個什麼急。
莫丹青的脈象不太穩,受了寒又受了驚,極易生病。安洛在外頭趕了一陣車,終究不放心,便又鑽進車裏。抬眼一看,嚇得差點栽了個跟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