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百零八、寒氣有時候也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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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越走越深。九尾狐默默地走在前麵,安洛聽著他的腳步聲與急促的呼吸聲,牽著莫丹青不緊不慢跟在他身後。短毛蹲在莫丹青肩上,似乎覺得氣氛很詭異,竟也不大作聲,雙手緊緊拽著莫丹青的衣領,隻腦袋不停的轉來轉去,間而輕輕叫一聲。
初時並不覺得有什麼異樣,然而越往裏走,就感覺慢慢地熱起來。莫丹青身上原本十分寒冷,走著走著倒覺得越來越舒服。安洛聽著九尾狐的呼吸聲漸漸平息,空氣中的熱感越來越強烈,便明白山洞深處隻怕有極大的熱源。九尾狐與與同伴受了幽冥掌的寒毒之傷,也隻能在極暖和的地方才能生存。
再往前走,越來越熱,連莫丹青都有些吃不消,呼吸越來越重,呼哧呼哧仿佛打了場大架。安洛修為深厚,極熱極冷對他來說並無什麼不同,但是看莫丹青如此辛苦,便同他說:“你留在這裏吧,幽冥掌的傷並不難治,我盡快回來。”
莫丹青急忙搖頭:“沒事,我頂得住。”短毛趴在他腦袋上,一動不動,吐著舌頭直翻白眼,熱的叫都不願意叫了。安洛看看短毛,繼續勸:“你看猴兒子都快熱死了,你跟它在這裏等著,我幫他們聊了傷馬上就回來。”
莫丹青前後看看,一片漆黑,隻能朦朦朧朧看見安洛的輪廓,連五官都看不清楚。他在之前那個山洞中受過驚,便是有短毛陪著也覺得害怕,死活不肯留下來,隻能老實交代:“讓短毛留在這裏,咱們一會兒來接它,我不要一個人呆著,我、害怕……”
安洛一陣心疼,輕輕摟了摟他,剛想說話,短毛卻突然叫喚起來,仿佛也不願意自己單獨留在這黑黢黢的山洞中。
九尾狐聽見背後動靜,緩緩走到二人跟前,稍稍猶豫一下,伸手將短毛抱過來。短毛吱吱叫了一聲,突然就不響了,四肢大張,緊緊貼在九尾狐身上,八爪魚一般。莫丹青愕然,叫了聲:“短毛……”
九尾狐轉過身去,輕輕說道:“我身上涼。”莫丹青立刻明白,九尾狐身上的寒毒其實沒有去除幹淨,他渾身冰冷,仿佛一大塊會移動的冰,短毛趴在他身上等同乘涼,難怪沒聲音了。頓時大喜,立刻鬆開安洛的手,快走幾步追上九尾狐,二話不說挽住他胳膊,幾乎掛在他身上。
九尾狐大吃一驚,一把甩開他:“你幹什麼!”莫丹青嬉皮笑臉猴上去:“別這麼小氣,你能抱著短毛,就不能抱著我麼?”
安洛滿頭黑線,對於莫丹青這個動不動就喜歡掛在別人身上的毛病讓他十分頭痛。九尾狐似乎對別人的觸碰十分反感,再次將莫丹青推開,厲聲道:“滾開,別以為你們為我大哥治傷我就會對你們正教改觀,道貌岸然就是道貌岸然,再示好也還是道貌岸然。”
莫丹青有些惱怒,立刻吼回去:“你凶什麼,怎麼就道貌岸然了?咱們行善懲惡就是道貌岸然?你真是沒道理。”九尾狐不欲與他多廢話,冷哼一聲,加快步伐。
莫丹青要追,卻被安洛拉住:“別說了,這種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當年水堂主打傷他們,的確是做錯了,也難怪他們誤會。”莫丹青瞪大眼睛:“當年發生什麼事了?”安洛看看九尾狐的背影,輕輕說道:“過去的事情就別再提了。”莫丹青看著黑暗中九尾狐朦朧的背影,莫名覺得有些悲涼,料想人家的傷心事,多半不願提及,也就不當著當事人的麵提及了,自己若想知道,隨時都能問安洛。
三人重新歸於沉默,連短毛都不再叫喚。甬道十分長,越走越熱。莫丹青隻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腳步漸漸沉重。安洛感覺到他的辛苦,卻無法為他分擔。安洛的真氣偏熱性,他自己無懼高溫,卻不能相助莫丹青。想了一陣,突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你是不是剛剛動了真氣,因此寒氣發作?”
莫丹青呆了呆,點頭稱是,頓時眼前一亮,暗自運勁,丹田之中立刻寒氣大作,緩緩散於經脈之中。以往此時必定凍得手足僵硬站立不穩,然而在此極熱之地,竟然如寒冰化水,舒服的像是衝了個澡一般。原本大汗淋漓,一下子便收了汗。
莫丹青大喜:“安師哥你真聰明,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他自從山洞中出來大病一場之後,就不怎麼敢催動真氣了,之前緊急關頭出了幾招,差點把自己凍僵。然而寒氣能有解暑的效果,卻讓他興奮無比。看來這要命的寒冷也不全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