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八十八、鄉下人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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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趕著馬車緩緩行路,漫無目的的亂走,倒也不太寂寞。一路上也沒碰上什麼古怪的事,古怪的人。莫丹青病一好,便又恢複了以往猴子般的性子,任由安洛怎麼趕都不願意去車子裏待著。安洛見他果然強壯了,也就不再強求。
這日循著小路,竟然越走越寬,拐了個彎就上了官道。安洛道:“看這裏行人這麼多,隻怕前麵是個很大的市鎮。”莫丹青大是開心,拍手道:“一直聽大師哥說起山下的府城都會繁華好玩,如今倒是能親眼見到了。”
他這一路上時不時提及秦鬆,每次都讓安洛好一陣憋屈。有一次實在憋不住,說了句:“總提你大師兄做什麼。”那小子明顯離開竅還有許久,回答道:“我還是第一次跟大師哥分開這麼久,想死他了。”安洛一句牢騷勾出他這麼句話來,鬱悶到無以複加。若不是被莫丹青那懵懂的大眼睛瞪著,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好在他立刻便被周遭的景物將心思吸引了過去,沒注意到安洛臉上的尷尬,巴拉巴拉朝他問東問西,將話扯了開去。安洛突然就想起當日被困在山洞裏,莫丹青發燒,自己嘴對嘴喂他喝水的一幕來。雙目盯著他開開合合的嘴發呆,臉上微微燙了起來。
莫丹青長的十分好看,極其秀氣的容顏之中竟還帶著三分豔麗。安洛覺得不該用豔麗兩字來形容一個少年,但又想不到其他的詞,那眼梢眉角,切切實實是豔麗無雙。看著他此時紅潤的嘴唇,想起當日滾燙而柔軟的觸感,安洛覺得自己病了,發起了高燒。
莫丹青呆住:“安師哥你怎麼了?臉紅成這樣。”冰涼的小手爬上安洛額頭,“不會是風吹久了發燒了吧?你你你進車子裏休息一會兒,我來趕車。”安洛將他的手握住,輕輕搓了搓:“嗯,剛剛覺得有些冷,運了運氣,沒想到又熱了。還是你進去呆著吧,看這手凍成這樣。”
安洛手心中傳來一陣暖意,讓莫丹青舒服的幾乎要哼出來索性躺下來腦袋擱在安洛腿上,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一直這麼冷,倒也不覺得。不過你的手真暖和。”被他這麼一來,安洛身子越發燙了,極端的快樂與痛苦交相往身上招呼,好不消魂。
車子緩緩沿著官道走,高聳的城牆漸漸清晰起來。莫丹青歪著頭看著城頭:“涼州……”安洛笑笑:“沒想到這一路竟走到這裏。吾聞昔日西涼州,人煙撲地桑柘稠。蒲萄酒熟恣行樂,紅豔青旗朱粉樓。”
莫丹青瞪大眼睛,滿臉的崇拜:“你還會寫詩!”安洛失笑:“我連文章都寫不齊,哪裏會寫詩。這是唐時大文豪元稹的詩,說的便是這裏。”莫丹青哦了一聲,似乎有些失望:“你來過這裏麼?”安洛搖頭:“沒有,看樣子可看的東西很多,可以好好住一陣。”
莫丹青有些奇怪,他談笑樓家大業大,安洛也不像是隻知吃喝玩樂沒出息二世祖的模樣,想來定然是安錦堂的左膀右臂,談笑樓大半事務隻怕都是壓在他身上。但是如今卻陪著自己在外頭逛了個把月了,而且半句話都沒提及要回去瞧瞧,看架勢似乎要陪到天幻地老去。不過莫丹青這個懶貨的性子,對於這種複雜的問題往往是有了念頭想不通便不會研究下去的。他也不想問,隻怕問了之後安洛想起什麼便急著回去。到時候自己到底是跟著還是不跟呢。他存著私心,便隻當不知道。得行樂時且行樂,其他的一概不理。
其實談笑樓有安錦堂坐鎮,平素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雖然地處中原腹地,繁華似錦,但畢竟是修真門派,與俗世沒什麼瓜葛。如今雖說有魔君出世的預兆,但還未迫近。魔教勢力偶又抬頭,幾次騷擾正教。不過正教門派早已聯合,魔教也沒能有什麼作為。幾次出擊都是铩羽而歸,被打得落花流水。
安洛的任務沒什麼頭緒,天大地大,找人是最難的。安洛打著守株待兔的主意,假公濟私,帶著莫丹青到處遊山玩水,逍遙的宛如成了仙。若是這小師弟能稍稍解點風情,還真的換個神仙也不願當了。
莫丹青從來也沒見過如此繁華的景象。入了城之後看到這麼多人,頓時就呆了。安洛扯他一把:“發什麼呆?”莫丹青醒過神來:“哇,我從沒見過這麼多人。”安洛莞爾:“傻小子,這不是就見到了麼。咱們先找個地方安頓好,這裏地方大,咱們多住幾天,讓你逛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