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卻、憶記MEMORIESLOSTANDFOUND 第二十六章.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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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流魂街三十九區的事是否真的?」
「聽說是達隊長級別的大虛呢!」
「天才不愧是天才。」
……
少年隊長與半死神三席打敗兩隻上級大虛的事,很快便傳得街知巷聞,英雄的美譽也迅速蔓延,二人得到了瀞靈廷的一致好評。
然而,冬獅郎在乎的,不是這些。他更在乎的,是冰輪丸遇到紅月時異常的反應;他更在乎的,是與三席神奇的合作無間;他更在乎的,是黑崎夏梨的那句話。
不,冬獅郎,是時候,讓我來保護你了。
那句話,到底是甚麼意思。
望向天邊,隻見灰暗的雲霧已經散盡,露出了一抹冰藍。那遙遠的晴空,到底隱藏著怎麼樣的秘密?
這時候,門被輕輕敲響,那牽引著隊長思緒的黑發少女徐徐步入。感受到女子對他鞠躬行禮,冬獅郎卻沒有回過頭來,隻是繼續遙望遠方的白雲。
「請問隊長找我是不是有甚麼事。」
冬獅郎沉默了一會,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然後,他艱難地開口。「我們……認識的嗎?」
「在下不明白為甚麼隊長會有這樣的疑問呢。」夏梨的嘴角向上繞了繞,對少年的背部展開了一個美麗卻悲傷的弧度。
不是不渴望讓冬獅郎恢複對自己的記憶,而是清楚,若冬獅郎知道了與自己的過去,隻會更迷茫、隻會更不知所措、隻會更難靜心讓身體恢複。
少年回答灰眸少女的語調中,不知不覺透露了無限的寂寞和迷茫。「因為,看著你,我會回憶起某個人;因為,看著你,我總會有種莫名的熟識感。」
所以,選擇讓你遺忘,遺忘我曾經的存在。
苦澀的笑容展得更燦爛了。「的確,我們曾經認識,但那段曆史隻是久遠的過去;現在的我們,隻如一對陌路人。」
至於我,隻要從旁守護你就好。
就像你從前守護我一般。
「是嗎。」看不見少女眼神與笑容中的隱喻,綠瞳隊長低下了小小的頭顱。
接著,二人沉默,誰也不知該如何打破那如厚牆般堵在中間的冰冷的寂靜。
終於,雪發少年再次開口。「為甚麼那天會救我?」
「那隻是作為下屬應該做的。鬆本副隊長也說過,幫助隊長是我們的職責。」早想到會有這麼一問,夏梨已有準備,輕淡描寫地把話題輕輕帶過。
冬獅郎卻不肯死心。「你那句話……」
「當天我一句話也沒說過。」
當天口中的失誤或許難以掩飾,隻好繼續裝傻、裝失憶。
還是不放棄。「那天,我們的斬魄刀……」
「紅月和……冰輪丸。」夏梨接口,左手不自覺地撫摸著腰間的刀鞘,語調在談到自己的斬魄刀時頓時溫柔下來。「他們是一對的吧。」
「你知道為甚麼嗎。」
夏梨搖頭。
又是一段沉靜。
「那……」
「隊長,請直接告訴我,你找我來是為了甚麼事,好嗎?」突然,感覺到雪發少年跳躍式的問題,夏梨心中一橫,不太耐煩地打斷了他,提出疑問。
不,其實是因為她太過理解冬獅郎想知道的是甚麼,太過明白冬獅郎懷疑認識自己的原因,因此她更怕自己一不小心讓真相溜了出口,隻好假裝感到不耐煩,希望冬獅郎知難而退。
因為,她不願意冬獅郎因得到了真相而受更大的打擊。
因為,她不希望冬獅郎發現原來徹底忘記了曾經的自己。
因為,她不要冬獅郎因失去有關自己的回憶而感到抱歉。
何況,那段有關自己的回憶對冬獅郎來說,充滿了太多不必要的痛苦。
所以,寧願你忘記那段不快的過往。
所以,寧願你討厭現在的我。
似乎不太滿意夏梨的語氣,冬獅郎轉過頭來,緊蹙著的雙眉透露著不滿,回答的語調中稍帶憤怒。「這就是你跟隊長說話應有的態度嗎,黑崎三席?」
「別跟我說叫我來就是為了問我那些聊的問題。」狠下心,拋下這麼的一句話。
被無禮的一句刺激,注重身分階級的綠眸隊長氣得七竅生煙。高舉右手,仿佛要給眼前的女孩一記耳光。
既然已經如此,我便讓你徹底放棄吧。
瞬過冬獅郎氣憤的攻擊,夏梨加了一句。「甚麼想起某個人,是你受到攻擊的後遺症吧,說出去真讓人笑死了……」
徹底讓你放棄你對我僅餘的信任和好感。
就在這個時候,忍受不了羞辱的冬獅郎再次瞬步到夏梨身邊,手中竟拿起了斬魄刀。
他,不容許任何人侮辱他心中那神聖的影子。
即使他不知道那影子是誰。
然而,正當他準備以強硬的方法好好教訓毫不尊重自己的下屬時,腹部傷患突然疼痛起來,使他頓時失去了應有的集中力,腳下的靈子散盡,仍在半空中的身體立即筆直墮下。
隻見因冬獅郎失去重心而前傾的手一把推倒站在旁邊的夏梨,頭部卻對準夏梨的頭顱下降……
然後,就像電影裏的情節一樣湊巧,嫩滑的兩片嘴唇在某一秒緊緊疊在一起。
但就在下一秒,隻聽見啪的一聲,下方的少女已經把雪發少年推開。
冬獅郎從地上站起,神色中盡是驚嚇。
我居然那麼不小心……竟然和一個下屬做出這種沒有廉恥的事……
但是,不知為甚麼,那種感覺……
怎麼就好像是某種渴望而久的溫暖?
回過神來,卻見夏梨在地上卷縮著,簌簌淚水在明亮的黛眸中不爭氣地盤轉著,弱小身體不能自控地震動著。
那一刻,冬獅郎胸中那股對少女的怒火全消,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擔心和關懷。
「你……沒事吧。」
夏梨沒有答話。
而即使到了未來,冬獅郎也始終不會知道,那時候夏梨所以傷心欲絕,是因為那錯誤的肌膚相親,使女孩想起了某個紫發紫瞳的少年。
那個給女孩一個吻然後永遠離開她的如哥哥般的人物。
在冬獅郎能有所反應之前,夏梨已經撞開辦公室的大門離開。雪發隊長跌坐在桌前,祖母綠的瞳孔閃著無限的不確定。
在雙唇交接的那瞬間,冬獅郎確實感到腦海中那若隱若現的影子突然間變得清晰無比。然而,隨著二人分開,影子仿佛又沉回無底的黑潭,在流水的掩蓋下再也無法看清。
冬獅郎沉思。在日暮下的沉思間,他突然發現,是剛才激動的自己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他明白到,黑崎夏梨隻是在故意激怒他。
她其實在極力隱藏著甚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他,日番穀冬獅郎,一定和她有著一段他早已忘記的過往。
……
早已忘記?
……
那天晚上,冬獅郎夢見了冰輪丸。他問了自己的刀魄很多問題,但所得到的答案卻少之又少。而在他醒來的時候,腦海中就隻記得那麼的一句話:
「刀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