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上麵洗吧，我就在旁邊，不離開。”說著，強壯的獸人背過身去。
    多仔聽了，望著雄性寬闊的背影半晌，才手腳麻利地將濕淋淋的上衣和褲子褪下，正遲疑著把髒衣服放在哪裏，便見背對著他的陽堅探過強壯的手臂，“給我吧。”
    多仔臉一紅，卻也沒有拒絕，輕輕“嗯”了一聲，便把半濕的衣物搭在獸人手臂上。
    鬥大的星辰餘輝下，他可以看見雄性高大挺拔的背影。
    雄性就站在距他一米處，一手拿著半濕的衣褲，一手拿著幹淨的袍子，像一個剛毅堅強的守護神，渾身散發著讓人安心的味道。
    多仔的動作很輕，偶爾發出短暫密集的水聲，之後便是水珠從身上落入河麵的滴答聲。
    平靜的河麵，因為多仔的動作而有了生氣。一圈圈漣漪依次漾開，竟也讓多仔覺得有趣。
    他真是太久不曾到河裏洗澡了——自從阿爸、阿爹死後，便從來不曾到河裏洗澡。
    還記得以前阿爸、阿爹都在的時候，他們一家人在河裏玩得可開心了。
    美好的時光一去不返，眨眼便是十年，卻沒想到十年以後，他還能有機會在這樣靜謐的夜晚享受河水的清涼。
    “謝謝你。”多仔依舊背對著陽堅。
    高大的獸人聽見他的話，卻沒有吱聲，過了許久，才道：“我喜歡對你好。”
    回家的路上，多仔的心情很愉悅，就像終於解開了纏繞在身上的結，整個人都輕快起來。
    雄性一直跟在多仔後麵，兩人之間保持了兩步的距離。
    陽堅不敢靠多仔太近——先前多仔下水洗澡的時候，他又一次硬起來，所幸有夜色作為掩護，讓他不至於被多仔發現。
    回了屋子以後，陽堅把洗幹淨的衣褲晾在草繩上，多仔就靠在門口看著他。
    “明天去找族長？”
    “嗯。”陽堅扭頭看了多仔一眼，俊美的非獸人穿著長及膝蓋的絲質袍子，袍子的質地並不厚，隱約可以看見被包裹在下麵的優美身線。
    “我和冬日可以去嗎？”
    多仔難得自告奮勇，陽堅怎麼可能拒絕？“當然可以。”
    “如果，如果族長不答應……”
    陽堅晾好了衣褲，轉過身來，漂亮的非獸人正微微低著頭，星輝下，半幹的銀色頭發閃著光亮。
    “你在擔心？”
    “如果族長不同意，那我和冬日……”
    多仔的話沒有說完，但陽堅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族長不同意，你和冬日會跟我一起離開嗎？”
    兩人麵對麵站了許久，多仔也沒有回答。陽堅勾起唇角笑了笑，沉默著從多仔身邊走過。
    他大概已經知道了多仔的回答，是啊，多仔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甚至，就連接受他的心意都隻能用勉強來形容。
    他不想讓多仔為難，也不想讓多仔苦惱。
    如果多仔真不願意跟他離開，那麼等他將族人安全護送到目的地之後，再回來陪他便是。
    卻沒想到，就在他已經完全放棄希望的時候，竟聽見多仔小聲道：“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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