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堅沒理他。
    多仔心裏過意不去，趕緊將春水扶起來，“以後別再這麼一驚一乍的，都成年了，還不穩重。”
    春水鄙視道：“你怎麼比我阿爸還囉嗦？”
    多仔沒說話，走到石桌旁坐下，“現在生活越來越困難，陽堅和他的部落準備搬到其他地方去。”
    這個話題頓時引起春水的興趣。
    “搬遷？”
    多仔點頭。
    “搬到哪兒去？”
    “你剛剛也聽到了，陽堅找到了一個非常適合居住的地方，他們準備搬到那兒去。”
    “喔……”春水拖長尾音，用手摸著下巴，做出一副深思狀，沒一會兒，突然對陽堅道：“可以讓我和阿爸、阿爹跟你們一起去嗎？”
    “什麼？！”多仔猛地叫出來，他怎麼可以這麼輕鬆地說出這句話？！
    陽堅沒有回答。
    春水道：“我剛出生的時候，天氣特別幹燥，乳果稀少，那時候，阿爹便已經考慮離開的事情。他經常利用外出捕獵的機會，尋找更加適合生存的地方，隻不過因為有我和阿爸在，阿爹一直不敢離開部落太遠，所以也沒找到合適的地方。”
    春水頓了頓，繼續道：“因為時刻想著離開這個鬼地方，所以我們一家人一直在儲備幹糧，如果陽堅說的是真的，我們可以立刻出發。”
    春水輕鬆的口氣完全不像在說一個嚴肅的話題，多仔咽了口唾沫，“你真是這樣想的？”
    “反正，這地方也沒什麼值得留戀。”春水無所謂地說道。
    “可是……”
    “有什麼好糾結的？不過是選一個更適合自己生存的地方而已，正常人都會這樣。再說了，這地方有什麼值得你留戀？你的朋友？你的親人？還是你暗戀的對象？”
    多仔語塞。
    春水的話雖然刺耳難聽，但全是事實。
    或許以前他還會因為齊亞猶豫，但現在，那段痛苦的戀情在他心中留下的痕跡已經越來越淡。他沒有阿爸，沒有阿爹，周遭真正關心他的，也就隻有長鞭阿哥，還有他的老師——齊美阿爸。
    看多仔沉默，春水哼道：“反正，繼續呆在這地方就隻有等死。”
    多仔猛地一怔。
    春水不再理會多仔，轉而問陽堅：“你和你的部落準備什麼時候離開？”
    “還不確定。”暗金色的瞳孔直直盯著多仔。
    春水見狀，又道：“反正等你們倆商量好了，一定要通知我。我先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阿爸、阿爹。”
    離開之前，春水在多仔肩膀上拍了兩下。
    等多仔反應過來，春水早便消失在拐角處。突然之間，他好羨慕春水，他也希望自己能像春水這麼果斷，可是……
    抬頭看看麵前高大的雄性，他可以把自己的未來，冬日的未來寄托在雄性身上嗎？
    “我會給你時間考慮，不要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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