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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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棱希,我喜歡你!我想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好不好?”我卑微的乞求著他。
“不好。”他沒有多用一秒,就回答了我。
嗬嗬,多麼直白的答案,明知道……他不會答應。
我總是那麼自不量力,一遍又一遍幻想著自己代替那個人在他心裏的位置。
……
真夠愚蠢的,以為他害怕獨自一個人,就會讓自己陪在他的身邊,可是我竟然忘記了,能給他溫暖的人始終不是自己。
……
離開我們同居的地方,拉著行李獨自走在冷清的街道,抬頭看著沒有一絲星光的夜空,我恍惚的意識到,除了那裏,我已經沒有家了。
或許,那裏也從來不是我的家。
其實,真正害怕一個人的是自己,被所謂的善心企業家父親拋棄;作為不見光的私生子獨自跟媽媽生活著,有一天卻發現自己唯一的親人也隻是為了利用自己;而曾經被自己依賴相信的朋友,也背叛了自己。
而那個自己最深愛的人最後的最後還是把自己當做別人的替身;最可悲的是,現在連替身都做不了,因為正牌回來了,他當然會把這個早就厭倦的替身給推開。
那些曾經在乎的,擁有的,其實都是一個美麗的謊言。
那些小心翼翼,視若珍寶的愛原來都是自己自以為是幻想。
“滴——”一聲刺耳的汽車鳴笛聲在耳邊響起,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就被一股大力高高托起,撕裂般的痛苦從身體各處蔓延開來……
“嚴晨!”在陷入黑暗前,耳邊響起一個熟悉聲音,好像是在叫我。
那麼急切,仿佛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丟了。
嗬,我怎麼可能重要呢。
醒來時眼前一片白茫茫,我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看不到邊,身體卻很溫暖。連日以來的悲傷和難過仿佛被吸走了,心裏隻剩下溫馨和煦的平靜。
好像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麼喜歡上木棱希的了,隻記得那個陽光明媚的四月,木棉花開的正盛,鮮豔的顏色幾乎染紅了整個校園,柳絮飄過的地方都帶著冰淇淋的甜味。那個人穿著一身純白的衣服坐在新生的草地上看著書。
簡單的一眼,心跳好像快要停止了。
“喂,傻站著幹什麼要上課了。”耳邊傳來同伴催促的聲音。
“哦,來了。”可是眼睛仿佛被黏住了,一刻也移不開。
“你看什麼呢?這麼入神!”同伴好奇的看過去,“哦~木棱希呀?”
“你認識他?”原來他的名字叫木棱希。
“不認識,不過他很有名的,成績好,長得帥。最重要的是他還跟男人上過床哦!”耳邊傳來鄙視的聲音。
“什麼?不會吧,你的意思是……他是同性戀?”心裏仿佛有顆不知名的種子在心裏發芽。
“對啊!我靠,說他幹什麼,惡心死了。快走吧!”說完,我便被同伴拉走了,可是在最後離去的那一眼,我看到了他平靜而美好的眼睛。
後來我發現,他的班級和我的班級竟然在同一層樓,我的教室在最北邊,他的教室在最南邊。我為這個微妙的巧合而感到高興。
學校裏隻有每周一規定要穿校服,所以除了星期一,他都喜歡穿著顏色淡的衣服,讓他本來就白皙的皮膚在這些衣服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細膩。
慢慢的,我發現他的一些習慣,比如每節課下課,他都會趴在欄杆上眺望遠方;鈴聲響了,他總是最後一個走進教室;放學後,總是默默的走在人群之後。或許是因為那些流言讓他沒有朋友,或許他天生就喜歡一個人。
我越來越在意他事情,並且總是習慣性的去人群中尋找他的身影;會因為他嘴角露出的一個淡淡微笑而高興一整天;也會因為他偶爾的皺眉而鬱悶。
四月份很快過去,天氣更為炎熱,對於正在壓力大高二的學生來說,更是煩躁至極。而對於我來說,隻要能夠看到他,什麼都不重要。他擦汗的動作,喝水的動作讓我覺得這個夏天是不同的,它似乎帶給我到看木棱希不同的一麵,哪怕是一些很簡單的很隨意的小動作。
不知何時,我發現周圍人的目光變得詭異而諷刺,讓人覺得很不舒服。我心裏有種秘密被發現的感覺。
終於有一天,我一個很好朋友悄悄拉我到頂層的陽台。
“嚴晨,我聽說你喜歡木棱希是吧?”好友疑惑的目光讓我不知所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歡,但是我知道木棱希對我來說,是特別的。
“啊?我沒……沒有……喜……喜歡……”我結結巴巴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我不想撒謊,可是我也不想麵對眾人異樣的眼光。
“誒呀,在我麵前你就實話實說吧,我會幫你保密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嘛!”看著好友鼓勵友好的眼神,我猶豫了。
“是……是的,我喜歡他。”我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的說出這個我放在心裏一個夏天的秘密。
突然,陽台的大門被一群人打開,湧上了很多人。
“原來他真的喜歡木棱希啊?真變態。”
“就是啊,我還以為是謠言呢,真看不出來,真是惡心死了。”
……
“看他長得挺好看的,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啊,木棱希不也長得很好看嘛,也是變態!”
“你們閉嘴,木棱希才不變態!”說完,我憤怒的朝那個人撞去,結果中途被人故意絆了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接著各種拳打腳踢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靠!變態還想打我,髒不髒啊你!”
“就是,這麼惡心的人竟然和我同一個學校!”
“就是!打他!”
……
那一刻,我覺得的我並不是不那麼在乎別人的眼光,我傷心的是,被最信任的朋友背叛;我也不在乎別人對我諷刺,我隻在意別人對木棱希的看法。
木棱希,他明明那麼安靜而美好,他明明沒有傷害過別人,為什麼、為什麼這些人要這麼辱罵他,嘲諷他。
接連不斷的拳頭和辱罵聲響了很久,終於在老師的到來後停止。
“你沒事吧?”一隻溫暖的手將我拉起。
我看到一張非常好看的臉,修長的眉,深邃的眼,幹淨白皙的皮膚。
“……”我搖搖頭,不知該說什麼,這麼溫柔美麗的人如果知道我是這麼奇怪變態的人也會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吧?
“誒,現在的學生真是不像話。”接著,我便被抱進醫務室,一路上那些人的眼睛始終像針一樣看著我,原來我還是在乎的。
“對了,我叫葉棋,以後你如果再遇到這種事,記得來找我哦。”
離開醫務室之後,往宿舍走。其實我不知道還可以去哪,去哪都會看到那些目光,我害怕麵對!
我有些茫然,抬起頭打量著四周,這裏還是我以為的那個處處充滿歡聲笑語,熱情友善的學校嘛?看向那棵櫻花茂盛的大樹,猛然發現,木棱希正坐在樹下看著我。
一瞬間我無措的不知如何是好,心跳的聲音猛然放大,這時他卻輕輕的微笑起來,就像三月的春風一樣柔軟幹淨。
他知道了嗎?
心裏咯噔一下,我的身體不住的顫抖,如果他知道了,知道我像個神經質的偷窺者一樣暗戀他?還會用這麼單純無害的眼神看著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