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篇一療養院驚魂  (1)名字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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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癡戀過去,成病。巴望過去,成毒。
    我再一次從暈迷中蘇醒過來,周圍的一切沒有變化。那個和我有著一模一樣麵孔的人,正默然佇立在半開的窗邊,雲淡風輕。別人一見就斷定我和他是雙生子,而隻有我知道,他是另一個我。水於零下結成冰。他就是結冰的我。
    我就是一個招邪的貨。像狗血穿越重生劇,莫名其妙就靈魂出竅又寄於他身,失去原本的存在,卻得到另一個真實的身份,進而遇上一個意外的人生。而我這奇遇的奇葩之處在於,重生的我一分為二,成為了兩個人——一個是他一個是我。我沒有任何關於前世的記憶,但他似乎有,多多少少都好像與我無關,他不語,我不聞。人都是有兩麵的,但自己和自己麵對麵,是什麼概念?我和他好像一樣,又好像不一樣。
    他比我狠,比我強,比我陰。
    重生後我們落在一個職業特殊的有錢人家,老頭子走得早,大大小小的擔子便砸在了他的身上,從頭到腳,愣是沒把外表隻有十三歲的他砸倒。他就是塊冰,裏頭燃著烈火的冰。他擋在我身前,替我攔下所有飛沙走石。自己被自己保護,是最強,還是最弱?
    他說,留住你的天真。
    我漸漸地習慣了他的保護,便自動把自己代入到弟弟的角色中去。在別人麵前,我就是他的弟弟,一個軟弱慈悲的膿包。他是雷厲風行的當家,甚至可以說,他野心勃勃。
    我一直身體不佳,療養院裏有我的第二臥室,我老被變著花樣玩弄人的疼痛纏身。
    他說,你會疼,可我不會。
    我真想吐槽,你的疼都轉移到我身上了。
    家業,和毒,和墓有關。
    道上有後起之秀,人稱“五毒門”。他的名字,漸漸釀成一種毒,聽得人耳朵發毒黴心頭長毒菌。
    我在他的保護下,倒也過著遊戲人間的安逸生活。可我“生來”就不是個喜劇,初一後有十五,該來的總要來,無處躲藏。
    平靜的早晨。我到療養院的花園裏散步,前幾日下了雨,可是受了罪,我骨痛。一條腿上突著抹不去的猙獰傷疤,活像一條蜈蚣。他身上也有,手臂上有好幾條蜈蚣。家族的所代表的毒物,就是蜈蚣。有些生來就烙印下的東西,一生不滅。我穿著寬鬆的病號服在暗香縷縷中遊蕩,幾分迷茫,幾分放縱。
    一個胖子走入我的視線當中。他好像老遠就瞄上我了,若無其事地走近,目光又不偏不倚地斜打在我身上。如果你不看別人,怎麼知道別人在看你。是的,我的視線,指向了他。我乍以為他是想問路。不是浮誇,這療養院大到像迷宮。
    或許是我臉上粘了鳥屎。那胖子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特別二地看回去,大眼瞪小眼。本來想職業微笑一下的,可現在笑出來很傻。說不定他是個腦子有點毛病的人,要麼就是我看人的方式不對。
    那胖子顧自搖搖頭,表情依舊古怪。又“戀戀不舍”地多瞅了幾眼,嘴裏好似念念有詞,扭頭走掉了。我神經質地往臉上胡亂抓了一把,確定沒有異物。
    “吳涯。”
    當家的來了。
    我看見他總算是自然而然地笑出來了。遇見怪胖子一事我也沒提起,小事一樁他大當家哪有心思在意,搞不好腦子有毛病的是我。
    我倆的名字有點特別。吳涯和吳易,都有無邊際的意思。他的“易”出自“吾易久遠”,是疆域的意思。而“涯”和“易”二字也別有用意。附庸風雅的老頭子說,“邪”字有個變體——衺,拆開來就是“牙”和“衣”二字,以其諧音取名。我就納悶了,好字怪字一大抓,什麼不想想個“邪”字,真可謂別出心裁。
    他說,招邪體質。
    我調侃道,娘的,要是用現在通用的“邪”字,我是牙齒你是耳朵,你該用哪個字合適呢?老頭子是找不到合適的才故意換成變體字的吧。
    他愛理不理作答,你話多,正合適你。
    他真不是個好聽者。很多時候他隻在乎結果。不過不得不承認,有些過程太慘烈,敢去追憶的人,是勇士;敢去回味的人,是烈士;敢去記錄的人,不是人。
    然後我就順其自然地把那怪胖子給忘了,路人甲而已。
    再後來,我碰見了路人乙。
    還是在療養院,我看到一個大熱天還穿連帽衫的怪人。我第一反應就是——裝逼。這種人很惹眼,堪比大冬天還“美麗凍人”的短裙辣妹。
    吳易當時也在場,還是他先看到的。他的表情有點怪。冰冷如霜的深處,有結晶粒子在分散,卻不化。
    “當家的,被亮瞎了?”我推了他一把。
    “失蹤專業戶。”他沒頭沒尾吐槽了一句,轉身就走掉了。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表情很複雜,就好像一直惦記著的人或物驀然出現,還近在眼前,卻不得不為了別的什麼,別扭地轉身離去,漸行漸遠。
    我知道他一直在計劃著什麼,不明覺厲。我用腳趾頭想就知,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不僅會弄死一票子的人,還會狠虐自己一把。
    你有沒有見過對自己特別吝嗇的人?我問他過去,他隻字不提。我問他現在,他惜字如金。我問他未來,他似笑非笑。他這貨就是嘴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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