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話 鎧蟲加雷納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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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居民們疑惑的麵麵相覷,似不太了解這兩個字的意思。
    一男子驚詫的問,「喂!抱歉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不願意替我們趕走它嗎?…幫幫我們吧!繼續再這樣下去,它會毀了我們這個鎮子的!」
    「是啊!」另一個人跟著附和,「我們這個鎮子上的人單是解決溫飽問題就已經很困難了,如果再讓它毀掉我們的房子和糧食,我們這個鎮上的人也許…也許就沒辦法生存下去了啊!」
    「如果連你們這些政府的公務員都不肯幫我們的話,我們這個鎮子就徹底完了!」
    「求求你…」
    「求你了…」
    奧斐不願抬頭正麵回應他們的請求,不敢去直視他們的眼睛,害怕看到他們充滿可憐和哀求的眼神。
    「算了!」得不到奧斐的回答,脾氣暴躁的男子恨恨丟下句話,「大家不要再求他了!求他這種替AG政府賣命的狗,我們還不如靠自己!」他衝到一邊抄起一根大木頭,指揮居民們一起跟上,「我們大家一起去對付鎧蟲!不能讓它毀了我們的鎮子!」
    「沒錯,我們不求政府的幫忙!我們一起上,保護我們的鎮子!」壯漢們一擁而上,從奧斐身邊路過的人紛紛對他投以唾棄和鄙視,性情惡劣一點的甚至直接衝他口吐唾沫。
    奧斐雙拳緊握,死死咬住下唇,忍受著屈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大哥哥為什麼…」小男孩瞪大眼瞳,不敢相信的盯著他。
    奧斐撇過臉不去看小男孩受傷的表情,不是他不想幫,實在是他無能為力,誰叫他無法使用心彈槍呢?可惡!
    見奧斐毫無反應,小男孩裏央•梅裏的小臉上布滿憤怒,他鬆開母親的輪椅,到一邊撿起一根比他人還高的木棍。
    他對奧斐厭惡的大吼,「大哥哥你是個膽小鬼!!」語落,頭也不回的朝那邊為家園奮戰的一群人跑去。
    隻是還沒跑出多遠,奧斐就看見被大夥激怒的鎧蟲已經伸出了食‘心’的觸爪,有一條正好襲向裏央。
    「小鬼!快回來!」他急的大喊。
    裏央下意識抬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怕,一時間竟讓他忘記了逃跑的方向。
    「裏央!」奧斐意圖衝上去,不料,身後突然滾動起來的輪椅生生把他撞翻在地,屁股挨了一下狠的。
    來不及感受疼痛,視線緩過來的瞬間,身形不期然一錯。
    他看到裏央的母親自他身邊飛速掠過,那張無神的眼臉此時竟爆發出一種令人震撼的堅定,沒有猶豫,她朝裏央衝刺而去,在裏央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撞飛了他,鎧蟲的觸爪不偏不倚抓住了輪椅上的她,強硬的將她卷上高空之中。
    「媽、媽媽!」
    「裏央!快跑!快…唔——」話沒能喊完,鎧蟲的觸爪已將她的身體盡數包裹,再沒能聽見她發出一星半點聲音。
    「不要!!!媽媽——媽媽——!!」裏央撕心裂肺的大喊,發瘋似得抄起棍棒敲打鎧蟲的身體,可於鎧蟲而言,這點攻擊不痛不癢更不能傷它分毫。
    鎧蟲的觸爪鬆動,裏央的媽媽柔軟無骨的身體從空中掉落。
    「媽媽!!」裏央連滾帶爬衝過去,小腿跪在地上,吃力的抱起他媽媽半個身子,「媽媽!媽媽!醒一醒啊!你醒一醒啊!媽媽!嗚嗚~~媽媽~~~不要死啊…不要離開裏央,媽媽……」無論他如何搖晃,如何呼喚,他的媽媽最終隻是一具睜著眼的屍體,再不會給予他任何回答。
    奧斐驚愕的堂著眼,呆滯的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過去他隻是透過屏幕看到鎧蟲掠奪人‘心’的一幕,以為就像一場遊戲,有點可笑有點暴力,但如今現實的目睹了這一切之後,感覺如此的清晰透徹,幾欲刺穿他每一個細胞和神經。
    「那個女人…死了……裏央的媽媽…死了……」無意識的呢喃,冰冷與恐懼占據他所有的思維,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這種機甲蟲的可怕之處,它奪走了那條生命,它殺了她!
    「媽媽!媽媽啊…媽媽…嗚嗚嗚…媽媽——!!!」
    裏央的哭嚎……
    「我們要不惜性命也要保護好我們的鎮子!大家一起上,趕跑它!」
    「好——」
    居民們的呐喊……
    「啊…啊……」
    破壞和驚叫聲……
    …聽不見,明明如此刺耳卻什麼都聽不見…
    為什麼?為什麼聽不見……
    不…有一個聲音他可以聽見,那個像極了自己的聲音,一遍遍、不停地……
    ‘信是‘心’!’
    ‘你能夠感受你的‘心’,你可以感受得到,你的力量沉睡於你的‘心’中,我,沉睡於你的‘心’中,用你的‘精靈’來感受我……’
    「感受你…?心…?精…靈…?在哪裏…?」
    ‘噗嗵——’
    「呃——!!?」心髒突如其來的撞擊讓他兀自放大瞳孔,有什麼東西正在自身體裏溢出來。
    手指不自覺的向旁邊的心彈槍移去…這種感覺,是什麼??
    ……
    ‘咻——!!’速遞摩托駛進小鎮,車上之人徒見眼前那片狼藉景象,不免訝異。
    「鎧蟲加雷納嗎…」眉頭緊蹙的瞬間已架好心彈槍,鎮定的瞅準某個部位,準備扣動機板。
    ‘砰——!!’槍聲與純黑的光束自眼前耀過,車上人一驚,他腕上的魯伊觸電般的睜開蛇眸。
    順著光束望去,黑光準確無誤的貫穿了鎧蟲加雷納的弱處,強勁的程度直至迸射出天際那頭,消失無蹤。
    鬆下騰空的手,車上人將視線轉至心彈光芒的來源處。
    那人依舊保持著射出心彈的動作筆直而站,周身被黑色的光芒所圍繞,肆意飛舞的長發,無情清澈的眼睛,純白的肌膚在光芒的映襯下毫無瑕疵,仿佛無光世界裏一隻華麗的精靈,雖黑卻無比閃耀。
    此刻,匿藏黑暗一角的神秘人,弧形優美的唇微微上揚。
    車上人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迅速掉頭朝那方望去,餘角恰好瞄到一縷轉身甩起的黑發和綠蛇的尾巴。
    「嘶嘶~~嘶~~」此時魯伊也跟著發出躁動的蛇鳴,他不禁凝重的斂眸,「那個人……」
    ‘嘭——!!’沉悶的打擊聲拉回車上人遊離的思緒,朝前端望去,見一小男孩手裏抓著根木棒暴怒的衝奧斐•格羅伊側臉揮去。
    奧斐跌倒在地,沉默的捂著流血的額頭,沒有任何還手的舉動…就聽小男孩激動的吼,「你明明可以救的!!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救?為什麼——!!」
    奧斐深低著頭,劉海掩蓋了他的神情,半響才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還給我!你把媽媽還給我,還給我!!你這個混蛋!你可以救的,你明明就可以救的,為什麼?為什麼!?」失去理智的咆哮,手裏的棍棒一下接一下的輪在奧斐單薄的身上。
    「不要再打了,再打他真就被你打死了,裏央…」
    「是啊!快停手吧…再怎麼說也是他幫忙解決了鎧蟲救了我們的鎮子啊…」
    「裏央…」
    有幾個心懷感激的居民上前來勸阻,但都沒有伸出手去製止小男孩的動作,暴力依舊在持續。
    那傻子竟連手都不抬起來擋一下…車上人皺眉,憑空感覺腕上一鬆,魯伊已驟然落地,蛇身快速的朝前方滑行並迅速變大。
    「嘶——嘶——」夾雜著怒火的吐信聲,魯伊在人群背後傾起巨大的蛇身。
    「啊——!!」首先回頭的女人嚇得驚叫,「蛇啊!!」
    「啊…啊……」一幹人等驚慌失措,紛紛閃躲不及,絲毫不亞於遭受鎧蟲襲擊時的畫麵。
    小男孩裏央後知後覺的扭頭,手裏的棍棒頓時脫落…
    「嘶~~~」魯伊腥紅的舌信分厘不差的添在他蒼白的小臉上,玻璃一樣的綠眸危險的瞪著他,徹底被激怒的它直接張開血盆大口就要把男孩吞入腹中…
    「啊——!!」小男孩失聲尖叫,下意識用手掩額抱頭。
    「魯伊!!」奧斐一把手抱過裏央,叱道:「快住口!!」
    魯伊動作一滯,蛇眸瞄到嘴下主人的臉,立馬退後,合上嘴。
    那邊車上人虛驚的扶額,真把人吃了他回去怎麼跟館長交代?
    奧斐淩厲的瞪它一眼,魯伊憋屈的垂下蛇眸。
    他關切的詢問裏央,「沒事吧?」
    ‘啪!’回應他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嘶——」魯伊腦血上湧,奧斐再度喝止,「魯伊!住手!你給我呆在那裏別動!」
    「嘶~~嘶~~」魯伊止住動作,視線落在奧斐身上,蛇眸裏蘊藏著人類讀不懂的複雜感情。
    奧斐從地上吃力的站起身,自裏央身邊徑直走過,輕輕的對魯伊道:「魯伊…我們走吧…」
    「嘶~~~」魯伊順從的跟在後麵。
    小男孩撿起地上一塊石頭砸向他,「殺人凶手!」
    奧斐的腳步頓了頓,魯伊見主人隻是立於原地不動,學乖了點,它也不動。
    躲在旁邊的居民見機趕緊跑出來抓住裏央,小聲嚴厲的斥責,「裏央!快住手!你想讓我們都被那條蛇吃掉嗎?!」
    裏央根本不聽他們的話,手腳被束縛他就用嘴喊,「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媽媽!你明明可以救她的!但你卻沒有救!你這個殺人凶手,是你害死了我媽媽,壞蛋!殺人凶手!!」
    奧斐始終低著頭,一昧的向前慢行,無論裏央如何對他進行語言攻擊他都沒有還口,途經裏央媽媽身邊時,他不受控製的朝那邊安靜躺在地上的人望去,張嘴突兀的麵容,猙獰而扭曲的臉……心髒猛地一顫,急忙撇過臉。
    裏央仍在嘶吼,「殺人凶手!!你殺了我媽媽!你殺了她!!你這個殺人凶手,殺人凶手——」
    那是一具冰涼的屍體,半小時前還跟他一樣活生生的人現在變成了屍體,慌亂與顫抖令他不自覺加快腳下的步伐,直奔鎮口方向。
    「你是殺人凶手!」
    不是我…不是我殺的!我不是殺人凶手,不是我!
    回去,我不要待在這個世界裏了,快讓我回去!!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真實?好可怕…讓我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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