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意義非凡
    奧斯卡這慫貨盯著一張宣傳單，已經發呆很久很久了！
    撒旦從軍工機甲總部巡查結束，回到家中，看到的愛侶就是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撒旦討厭奧斯卡現在的樣子。像是滿腹的心思，都盯在那張花花綠綠的紙上，所有的注意力都不放在他身上……
    “想什麼呢？”撒旦走過去，緊鉗著奧斯卡的後背，來了個“突襲”。
    奧斯卡如夢初醒地掙了掙，懵懂地回了句：“呃，想去參加……”
    “參加什麼？”撒旦明知顧問，他眼尖的很，早就瞧清楚了那宣傳廣告上的幾個大字。
    “參加‘宇宙先生’的選拔！”奧斯卡回過頭，一張臉變得鮮活璀璨。他本來就長得好看，但他最好看的時候，就是當他興致勃勃、有野心、有欲望的時刻，例如現在。
    “宇宙先生是幹什麼的？”撒旦作勢拿起那張紙，認真地看起來。
    他差點把那張紙給揉成粉末！其實他早知道現在全宇宙鋪天蓋地都是這個宣傳單，甚至這單張還是潘多拉星裏的暗坊裏印製的，這讓他相當惱火！他知道這肯定是地球在潘多拉的間諜幹的，就在他眼皮底下！
    他也知道這是誰出的主意，想幹什麼！禮維斯啊禮維斯，本以為你看起來是個硬漢，沒想到也會耍心機！
    “超想去的！”奧斯卡幹脆轉過身，扳正撒旦的臉，和他麵對麵，鼻貼鼻地，認真地對他說：“這宇宙先生是選美比賽，也許對你們來說，這種比賽很荒謬，比不上什麼機甲操作大賽，但是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撒旦定定地望著奧斯卡碧綠如翡的眼睛，被那閃閃發光的東西迷惑了心智。不得不說，奧斯卡堅定的模樣很迷人，很特別，美好地引人犯罪。
    “為什麼？”撒旦問。
    “在我還沒到達這個時空時，我的全部人生都圍繞著選美大賽而展開……你知道嗎？我生活在一個混血的家族，從小就不愛讀書，也沒有拿得出手的藝術特長，例如畫畫、下棋、管弦、樂器，更不可能參加什麼數學比賽、小發明比賽……所以我覺得很沒有存在感，雖然我看起來很會交際，朋友很多，但當他們拿出自己獲得的小獎章、獎杯時，我卻兩手空空，隻能在旁邊鼓掌……你明白嗎？當時我很自卑……”
    撒旦輕輕探過嘴唇，吻吻他，就像安撫童年時的奧斯卡。他突然覺得有點心疼。
    “後來，我長大了，到了中學……女孩子們都喜歡我，其實一直如此，就是在青春期裏，我覺得我被同齡男生孤立了，他們羨慕我，同時也嫉恨我、排擠我……他們說我徒有其表，不學無術，一無是處，是繡花枕頭，廢人……有一個東方的男孩子甚至用一句什麼詞語說我來著？外表全是金子和玉石，內裏卻全是破敗的棉絮……”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撒旦友情提示了出來，然後老實閉嘴了。因為他看到奧斯卡提到這些“悲慘”的往事，傷心的很認真！他的提示真是火上澆油……
    “好吧，你明白了，這些負麵的言論嚴重影響了我的成長，我開始變壞、變得放蕩，來者不拒，其實我就是想證明給那些屌絲男看看——瞧，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搞到你的妹子，怎麼樣？我越來越迷失自我……”奧斯卡哽咽了一下，眼睛變得亮晶晶。
    撒旦看著他，看著突然不再講下去的奧斯卡，覺得也許這敘述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可他卻因為情緒太過波動，嘎然而止了。
    “然後呢？”撒旦再摸摸奧斯卡因悲傷而失控的臉，想把他的臉再揉回以前沒心沒肺的樣子。
    “嗬……沒有然後了，結束了……”奧斯卡逃避地垂下眼。
    “你有沒有學過一道數學題？”
    “什麼？”
    “如果你的不開心是一塊餅，那麼分我一半，你就隻剩一半了，這樣你的不開心就會變少……也許你可以試著分我一半，我願意幫你扛……”撒旦輕輕摟住奧斯卡結束的肩，開始用磁性的嗓音誘惑他說出真正的秘密……
    “嗬嗬……欺負我數學學的不好是不是……我才不上你的當……”奧斯卡苦笑。
    “上吧，上我的當吧，快分我一塊餅，不然以後咱們的床上運動加倍！”軟的不行，來硬的。
    果然，奧斯卡的臉變得紫黑了一下，憋屈了半天，終於招了：“好吧，其實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雖然在我的人生中，算是重要的轉折點……我的心理醫生說，這件事相當於我人生中的核彈，我要直視它、麵對它，才能消除它對我的影響……”
    撒旦靜靜地抱著他，側耳傾聽。
    “可能是我太招搖，有太多人看我不順眼，想要教訓我……總之在15歲的某個放學的路上，我被人蒙住頭，強行拉到一個黑漆漆的舊屋……我本來以為是綁架，後來才知道並不是……我被性侵犯了，大約有七八個人，或是更多，而且全是男人……他們蒙著我的眼睛，給我帶著耳塞，他們把我關在屋子裏，像對待牲口一樣，肆意淩辱了一天兩夜……也許是因為我的失蹤驚動了警局，在搜救犬的叫聲傳來時，他們四散逃走……犯人沒有抓到，他們朝市集跑去，警犬沒辦法跟蹤，而且DNA也沒找到匹配的，但我知道，他們和我一樣，年紀差不多，都沒有案底……也許是我自以為的朋友，或是夥伴……後來我們舉家搬離那個鎮……”
    撒旦內心震蕩，他很後悔挖出奧斯卡內心的傷疤。誰都知道，揭開傷疤，會比當年受傷時更痛苦。
    他想讓奧斯卡住口，可奧斯卡已經停不下來，他不吐不快：“後來，我在床上養傷養，身體上的治療隻需要兩個月，但心理治療卻將近十年……我在20歲前一直愛做噩夢，在夢境裏出不來，就像我一直困在那個屋裏，一直被侵犯……我變得茫然而失控，有一晚出去，和表妹們一起去一個酒吧，她們給我介紹女孩子，可我一點也不感興趣，直到那晚大家都喝醉了，我遇到一個很溫柔的調酒師……我們交往了好幾個月，我想我被他治愈了……後來我才發現那件事情影響到我的性向……我隻能對男人有性衝動……”
    “我本來以為我和他會風平浪靜地過下去，他叫喬安，我的家人都見過他，直到後來，他出車禍死了……我又搬到了另一個地方……我不想呆在留有痛苦回憶的地方生活……”
    “我變得空虛，所以放蕩，我交了許多男朋友，一周換一個……”
    “我的家人很擔心我，認為我應該做點別的來轉移注意力……但是我身無長物，有的隻是這身漂亮的皮囊。”
    “然後，我的瘋狂表妹們幫我填了‘世界先生’的海選表格……參加這個有一個好處，讓我學會站在眾人麵前，毫不羞怯地展示自己，忘記過去，展望未來……而且可以全世界各地遊玩，認識永遠新鮮的人……新鮮的人不知道我的過去，所以我可以很坦然地生活……我甚至沒有再做噩夢，沒有時間再想那些傷心的往事，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比拚中……用我所有的長處，來吸引更多的認可……”
    “我一共參加了五次，前幾次都在半決賽時被淘汰，直到我真的準備好了，25歲時終於得到了將軍……我想那五年，我過的很充實，我在家人和粉絲團裏得到了新的力量，新生的力量……”
    “我想也許我熱衷於選美，隻不過想重溫那個被愛包圍、被歡呼包圍的過程……回憶當年那些愛我的人，如何幫我走出困境……”
    “僅此而已！”
    ……
    奧斯卡說完了，他緊抱著撒旦，沒有流淚。
    麵對傷害，隻有堅強，才可以自我救贖。
    ……
    撒旦沉默了許久。
    他從未想過，一派天真、沒心沒肺的奧斯卡，會有這麼多糾結的往事。而且無比暗黑……
    他很驕傲，為他從黑暗裏走出來，重新變得天真無邪、樂天知命、豁達開朗而驕傲。
    “好吧，去參加‘宇宙先生’的選美比賽！我當你後援團的團長！”撒旦終於開口，在奧斯卡耳畔輕輕許下誓言。
    他不在意這是禮維斯幼稚的圈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不在乎，他無懼一切。
    因為這一切，對於奧斯卡來說，意義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