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斐迷糊中感覺臉上濕濕的，睜眼一看，穆雲舒正在笑眯眯地親他，“早啊，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才六點鍾。”
    “……你跟個大狗一樣幫我洗臉，哪兒還睡得著。”蘇斐爬起來，拍拍穆雲舒，“別賴著了，快點洗漱，咱們今天早點兒去學校。”
    穆雲舒心裏一動，從後頭抱住蘇斐，“學校早上人挺少的，但是也不安全啊。”
    “不安全？”蘇斐愣了，然後惱火的伸手打了穆雲舒一下，“你亂七八糟地想什麼呢，我是說早點去背單詞，下周還有英語考試。”
    穆雲舒覺得窘了，飛快地抄起衣褲穿起來，衝出了臥室，好像從兩個人一確定關係，他就對蘇斐的身體充滿了探索欲，怎麼親密都覺得不夠，實在是太色了。
    蘇斐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先去跟早起要去逛市場的穆媽媽打了個招呼，然後才刷牙洗臉，抄了一份報紙坐在餐桌旁。
    穆雲舒去廚房折騰早餐，最簡單的果醬麵包配一杯牛奶，蘇斐的要一半花生醬一半草莓醬，牛奶隻喝冷的，穆雲舒早就做得熟門熟路了。
    兩個人安靜地吃早飯，穆雲舒看到蘇斐嘴邊沾著白白的牛奶漬，心頭癢癢的，他咬著麵包想，下次一定得換盒裝的才行，不然hold不住啊，太誘人了。
    吃過早飯下樓，蘇斐正發愁還得回家娶書包，林政東開著車從後頭繞過來，滿麵春風地跟他們打招呼，“走吧，送你們去學校。小斐，你書包在車上呢，我按課表換了書了，你媽還睡著，別打擾她。”
    蘇斐看了一眼放在副駕駛的書包，果斷地跟穆雲舒坐在了後排，林政東心情很好，還小聲哼著軍歌，過了一會兒，把車的敞篷都給打開了，吹著小風愜意的不行。
    蘇斐抱著胳膊抱怨，“行了爸，我知道你如願以償，可是我還不想感冒。”
    “抱歉抱歉。”林政東笑著，“我今天還得回軍區，估計半個月後能批一次長假，到時候帶著你媽出去旅遊。”
    “挺好的……對了，你們什麼時候領證啊？”蘇斐道。
    “盡快，我下次來的時候就把該辦的都辦了，到時候請大家去吃一頓好的。”林政東瞅了一眼在後座脊背挺直、精精神神的穆雲舒，“雲舒也是，回去告訴你爸媽一聲啊，小叔那裏就小斐去說吧，叫上李雲一起來。”
    “知道了。”
    學校很快就到了，清晨的薄霧還沒有散開，朝陽初升，陽光溫暖又柔和。
    穆雲舒屁顛顛地跟在蘇斐後頭，瞅著蘇斐的眼神都帶著甜勁兒，這就是自己喜歡了十年的人，雖然彼此很熟悉，但是戀愛的第一天，還是感覺新鮮透了，怎麼看都覺得不夠。
    蘇斐被他盯得不自在，轉身虎著臉，“這兒是學校，你給我收斂一點，別被人發現了。”
    隱藏並不是因為他們不夠喜歡對方，而是這份剛剛開始的愛情還太稚嫩，他們都沒有守護它的力量，有時候隱忍，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蘇斐凶著穆雲舒，其實也有些克製不住內心的澎湃，他嘴角掛著笑，腳步輕快。
    在教室裏心不在焉地背了一會兒單詞，漸漸來了同學，兩個人一如往常地模樣沒有引來太多關注，估摸著水房開門了，穆雲舒拎著蘇斐的水杯去打水，笑得比花兒還燦爛。
    剛巧遇見沈葑言架著肖樂上樓，穆雲舒疑惑地看著肖樂，“你腳扭了？瞧你那黑眼圈兒，都快成熊貓了。”
    沈葑言倒是精神抖擻，笑笑的跟穆雲舒打招呼，“我手不方便，正好你送他回教室吧。”
    肖樂猛的踩了一腳沈葑言，“你大爺！都是你折騰的你還不負責，趕緊護駕！”
    “是是是。”沈葑言笑嗬嗬地繼續架著肖樂往前挪，穆雲舒疑惑地盯著他倆看，肖樂那個姿勢，看上去不止是腳扭了那麼單純啊，完全是半身不遂了，怎麼去沈葑言家借宿一宿，就憔悴成了這樣？
    穆雲舒搖搖頭也沒多想，排隊給蘇斐接了水回去。
    早自習的時候李雲沒有來，班裏亂糟糟地幹嘛的都有，蘇斐正專心做練習題，擱在凳子上的左手被穆雲舒輕輕抓住，指頭給他捏來捏去的。
    蘇斐一下子紅了臉，“別鬧了，別人會看見的。”
    “沒事，沒人注意咱們的。”穆雲舒抓住蘇斐，這才覺得心裏踏實了，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是真的，蘇斐和他在一起了。
    蘇斐雖然擔心，但是也非常喜歡這樣，穆雲舒的手暖暖的，好像直接握著他的心髒一樣，讓他的心裏都在發燒。
    兩個人好像在做見不得人的壞事，一本正經的偷偷在桌下牽手，穆雲舒突然無比慶幸，李雲把蘇斐安排到了自己同桌，不然隔著那麼多人遠遠望著，肯定能急死他。
    上課鈴一響，兩個人就默契地鬆開手，李雲抱著課本打著哈欠走進來，瞄到了第一次在數學課上滿臉激情的穆雲舒，就頗有深意地朝蘇斐眨眨眼，蘇斐無可奈何的點頭，李雲就恍然大悟的做了個‘恭喜’的口型。
    一切盡在不言中。
    葉子在後頭看著穆雲舒挺拔的背影，咬著嘴唇糾結，朋友勸她在畢業之前表白，可是她有點兒沒勇氣……
    猶豫了一會兒，她終於按下了短信發送鍵，約了穆雲舒午休時在操場東南角見麵。
    也許隻有放手一搏，她才能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