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遇傾城色  第三十五章 暗香浮動月黃昏(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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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娘娘跟著一起來了。”
    我聽見這話後立刻全身一顫,抬頭去看的時候,卻發現說話的人也急急的跟著風女官迎了出去,正是宮女總管芸露。
    她為何要對我說這句話?難不成她是想要幫我?
    我腦子裏迅速閃過了好幾個念頭,不過此刻心裏也明白武則天此時過來,怕是不止有為了李弘的病情,也是為了來年出行後太子監國的事情做些鋪墊……我一想起這件事就不由皺眉頭,可是我現在人微言輕也說不了什麼,一上去絕對就成了炮灰了。
    罷了,此次為了保險,我還是要控製我自己的言行,不僅不能在武則天麵前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讓她注意到我,也不能讓還在生病的李弘擔心我才行。
    既然如此,就隻能暫時借口離開崇仁殿,等待著武後走了再回來偷偷看李弘。
    可是……我咬咬唇又覺得很是不甘心,都過來了還不能看一眼情況再走!於是一股氣一下子就衝上來衝散了理智,幹脆就跟在門口守衛的宮女身邊低頭斂眉,打算他們進來以後我行過禮,就馬上離開崇仁殿。
    果真不出所料,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我就聽見了遠處有些急切而紛雜的腳步聲,我心裏禁不住咚咚的跳,卻深深的低下頭去,緊跟著身邊的宮女跪伏下去,彎腰道:“婢子參見皇後娘娘,恭迎太子殿下!”
    腳步聲慢慢接近了,我仍然深深的垂下頭去,眼看著麵前有幾雙靴子走了過去後,我瞬間聞到了一種類似於沉香,卻帶著些幽幽梅花香的氣味。
    這味道就是武則天身上的香粉麼?
    我一直不敢抬眼,一方麵怕當我看見李弘的時候我會禁不住撲上去,一方麵是害怕這位隨意在東宮裏安插眼線的皇後娘娘會在發現我和李弘的事情後,抬手就把我給滅了。
    雖然我不怕死,可是既然我愛上了李弘,就不能不為李弘想。
    武則天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包括她這個最喜歡的兒子也是一樣。若是確定我和李弘有什麼過於親密的關係,不僅我會倒黴,武則天說不定也會對李弘起芥蒂,因而造成李弘提前倒黴。
    後世的曆史典籍裏,對於李弘的死亡原因有兩種說法,一個是史書上記載因病暴卒,一個是被武則天下毒害死的。
    待著他們走過了我眼前,我才敢悄悄偏頭去看一眼他們的背影。
    可惜我抬頭的有點晚,眼光隻能抓住一隻腳已經走進內苑,跟在武則天身後還在低聲咳嗽的李弘背影。
    我的眼光就定在他身上,眼看著後麵的人也跟著他走近內苑去,身邊的宮女也都起身了,我也像是回不過神來一樣的仍跪在地上。
    直到走在最後的一個人停了一步,忽然伸手就將我拉了起來的時候,我才恍然回神,再次低下了頭對她行了個禮。
    “多謝芸總管。”
    身穿鵝黃色宮衣的芸露聽了這話卻沒什麼大反應,隻是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了我半天之後,才輕輕的歎一口氣,轉身跟著風女官去了。
    我自從看見了李弘,腦子裏也就再盛不下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一門心思就是等到武則天和那些個禦醫走了之後去看看李弘的病情……可是現在這件事,卻真不能著急。
    沒辦法,隻好等著。
    為了盡量不露出什麼異狀,我一直都在外殿伺候著,這一等就等到了快正午的時候。
    還未到午時的時候,武則天就匆匆離去了,想必是這一會的功夫宮裏那邊就積了政事忙著回去處理,外帶著還擔心唐高宗的緣故。
    我眼看著她腳步沉穩,卓然的氣勢幾乎逼得人喘不過起來的走出去,我心裏一鬆差點就順勢趴在了地上,可最後還是支撐著站了起來,對著回來之後的風女官和芸總管行了個大禮後說道:“這次,婉兒還要多謝風姐姐和芸姐姐。”
    “不必謝我們,你自己想必是很不好受罷。”風女官聽了我這話,眼神不由就帶了點可憐我的意思,剛想要繼續說什麼的時候,卻被站在一邊的芸總管一攔,清冷的聲音響在我耳邊:“第二次的藥馬上就熬好了,你端去給殿下罷。”
    我有些怔愣的抬頭看著麵前站著的芸總管,一時不能相信她會變得這麼好心,不由將遲疑的眼光落在了她身邊的風女官身上,可是奇怪的是,此刻的風女官聽了芸總管的話,卻慢慢皺起了眉頭,低聲說道。
    “這樣讓婉兒貿然進去……是不是不太好?”
    “沒什麼不好的,藥來了,你快去罷。”芸總管似乎饒有深意的看了身邊站著的風女官一眼,神情更見冰冷了,對著我低聲囑咐道。
    “是,多謝芸總管。”我抬頭看著這兩個人心裏有點迷糊,不明白到底是誰在幫我誰在阻撓我,可是我卻沒有多想就端著身邊宮女遞上來的托盤,轉身快步向著內苑走去。
    現在顧不了這麼多了,還是先看到李弘最有用。
    這麼想著我的腳步也越來越快,馬上就走到了昨日早晨我站著的寢室門前,正好遇見了宮女帶著禦醫走了出來,走在我身後幾步路地方的風總管連忙迎上去帶路離開崇仁殿,我暗暗鬆了口氣,抬步就進了大門。
    身子還沒全轉過來呢我就一轉眼,看見了我心心念念想要見的人正披衣坐在床上,神色平靜垂目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臉色比紙還要蒼白。
    我看見他的那一瞬,就覺得眼睛上忽然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卻再也不敢抬頭多看他,隻是快步走上前去輕輕跪在他床邊,將手中的托盤舉到了和頭頂持平的位置,用有些嘶啞的聲音說道:“請殿下用藥。”
    室內此時一片靜謐,我的話聲音也不大,可不知道為什麼,這話一出口我就覺得偌大的室內好似此時隻剩下我們兩個人,耳邊也轟轟的起了回音。
    好似過了許久,我才聽到他溫和平靜的聲音:“你們不必守在那裏了,都下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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