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雪蓮卷 第六十二章 朕要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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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才疏學淺,蒙書君誇讚,實在惶恐。”沈書意在這輕鬆的氣氛中,還是繃的緊緊地,破壞了大好情調。
宛凝雪隻好繼續緩和氣氛,她拿臉皮最薄的羽念冰玩笑:“喲,冰兒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嘛!這才下朝一會兒功夫,你就得到消息了?我是不是該誇你好聰明?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獎勵你的。”
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豈能不知道宛凝雪話中深意?羽念冰在宛凝雪戲謔的目光中終於紅了臉,抬起一直放在小腹上的手遮住臉,掩飾自己的尷尬,他低聲道:“不是我聰明,是紅雨總管嘴太快。”
這個紅雨!宛凝雪挑眉,沒有說話,餘光卻看到沈書意目光凝滯在羽念冰手下露出的那微微突起的小腹上,眼神有些苦澀。宛凝雪眸光一凝,暗歎自己的桃花運太旺盛。
“好了,互相都認識了,就說正事吧!”宛凝雪破壞了這種奇怪的氛圍,嚴肅道,“你們三人去淩國出使,如果不出意外,可在兩個多月時到達邊境,然後有一個月的路程去淩都達城,在淩國要停留一個月左右,交換聘書禮品,然後定下婚期,還有可能直接迎回宮親王,接著便是返程。滿打滿算,大概需要八個月左右。”
“那麼長時間?”似乎意識到了這個皇帝很好相處,陳言就放肆了很多,開口抱怨道。
陳靜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不守規矩的妹妹,有些無奈的發現她的目光已經不好使了。
“這也算長的?以後領兵打仗,數年不歸,你不是更要嫌麻煩?”宛凝雪也不介意被陳言打斷,笑道。
“那不一樣。”陳言小聲嘟囔一句,最後在江暮雲有些警告意味的目光中消了音。曾經的江暮雲傲骨錚錚,對於嶽瀾秋和他師傅以外的人都無視,冷硬的很。如今遭遇了那麼多波折才與愛侶終成眷屬,雖然性子已經平和了許多,但還是本性難移,不喜麻煩,算得上是冷淡。
“好了,說正事。”宛凝雪吸引回了江暮雲的目光,她嚴重不喜歡她的暮雲看著別人,“我與人相約在七十日後在邊境的夜城見麵,茲事體大,我必須親自前去,所以,朕要跟在使團之後微服北上,到邊境時再分手。”這是國事,她開始用皇帝的身份討論了。
此話一出,靜、言、沈三人吃了一驚,連道:“陛下萬萬不可。”反觀江暮雲和羽念冰,倒是一臉平靜。
宛凝雪反而有點納悶了,此事她和暮雲商量過了,雖然早說了此行沒什麼危險,要帶上二人一起去散散心,但是她沒有和羽念冰提及。畢竟羽念冰是有身子的人了,不適合勞神,怎麼他一絲意外之色都沒有?她如此想,便如此問了:“暮雲如此平靜到也罷了,怎的冰兒也一點不意外?”
羽念冰調皮的笑笑,偷偷瞄了一眼江暮雲,沒有吱聲。宛凝雪了然的撫額,江暮雲瞟了羽念冰這個叛徒一眼,最後也沒好意思對那個正在吐舌頭的小可愛說些什麼。愈是相處,江暮雲愈是覺得這和以前那個尤念冰判若兩人,心中厭惡之情是一點都沒有了,反而還多了幾分憐惜。
“陛下,萬萬不可,這一路上顛簸,怎可讓陛下辛苦至此?”陳靜急忙開口,頗有些朝中那些老學究的氣質。宛凝雪有些奇怪,這不是個武將嗎?
“不隻是朕,”宛凝雪極為淡定的糾正她的錯誤,“朕會帶上琴君和書君一起散散心,紅雨副總管也會跟去。如果朕隻是一個人,自然不必與你們三人密談一番。然而琴君和書君身體不好,朕還需要你們及時護衛。”宛凝雪開始拿皇帝身份壓人了,誰叫她們一口一個反對的?
“陛下,那就更不可了。臣聽說琴君大病初愈,書君更是身懷鳳種,怎麼可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陳靜不愧是蘇穎的學生,已經有幾分蘇大學士的氣勢了。不過,她不是武將嗎?宛凝雪猶自鬱悶。
宛凝雪不理會陳靜的反駁,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朕此次出行,會在十五以後。朕會對外宣稱火毒發作,讓朕大病一場,同時翔親王近期會回京,蘇大人會暗中拜托她打理朝政,直到朕五個月後回來。朕已經把一切安排妥當,隻等著眾卿家答複了。”這事不告訴老狐狸奶奶,蘇穎怎麼會讓她離開?雖然她沒有告訴她真正去邊境談什麼。
陳靜還要再說,卻被沈書意拉住了。沈書意終於開口說了一句不那麼刻板的話:“既然陛下已經定下了主意,臣反對也沒用,隻是希望陛下保重鳳體。不知陛下體內的火毒如何了?”
這還像句人話,好歹有些像朋友之間的關心了。同行三個月,怎麼也能拉近些距離,至少不會像是現在這樣一口一個“陛下”了吧?宛凝雪心中暗道,無意間看到了江暮雲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在說:“怎麼招惹人家了,這麼關心你?”
宛凝雪歎息,江暮雲的醋缸打翻的不無道理,她怎麼知道沈書意對她有好感?偏偏明眼人——除了陳言——都看出來了,羽念冰已經衝她眨了好幾下眼睛了,真像是慫恿她納了沈書意。她無語問蒼天,怎麼現在的她這麼人見人愛了呢?她到底哪裏好了?她改還不成?
“無妨,我體內早已經沒有火毒了,三位不用擔心。”
宛凝雪此話一出口,才覺得那三個人鬆了一口氣,甚至她發現江暮雲和羽念冰的呼吸頻率都是一緩。她明明告訴過他們了啊,難道不信她?怎麼她和別人說他們就信了?真奇怪!
“抱歉,說好不談君君臣臣的事了,反而是我食言了。不如這樣吧,剛剛是雪嵐帝和你們商談國事,現在宛凝雪作為你們日後三個月的同行夥伴,要把我和兩位夫君的性命交到三位手上,不知三位可願幫幫凝雪?”宛凝雪莞爾一笑,端的是風情萬種,讓人不忍移開目光。
“陛……”
陳靜的話才出口一個字,就被宛凝雪惡狠狠地瞪了回去,隻見宛凝雪小孩子氣的怒道:“說了不談君臣,隻談友誼,莫非陳靜認為凝雪不配與你為友,才用那冷硬的二字疏遠凝雪?”
這種話,是個人都不敢稱是啊!這不是強迫是什麼,陳靜哭笑不得,還沒見過皇帝耍無賴呢,她真是開了眼界了。
“不如咱們幾人私下裏隻稱姓名,不計官位,如何?”宛凝雪趁熱打鐵,立刻提議。
那三人中除了陳言是感到好玩雀躍著答應了,另兩位都多少有些尷尬,卻不得不從。
“如此甚好!如各位不棄,以後稱呼我為凝雪即可,正好取個諧音,就作寧雪講,出門也方便些。至於琴君和書君,暮雲年近二十,比我們眾人都年長些,稱他江大哥或是江兄均可,冰兒如今十六,與陳言想比還要小幾個月份,可稱他冰弟或是羽弟,如何?至於陳靜陳言,我便稱呼你們阿靜、阿言,沈公子如果不嫌棄,我就厚顏叫你書意了。”宛凝雪倒是興致勃勃。
女皇都不介意她們直接稱呼琴君和書君的名字,她們還有什麼可以介意的?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裏咽,陳靜一臉無奈,陳言倒是有些興奮,沈書意麵色平靜,眸光卻在閃動,三人對視一眼,終於說:“遵命,陛……凝雪。”
那三人終於在宛凝雪嚴厲的目光中改了稱呼,宛凝雪滿意的點點頭,笑道:“你們不那麼見外,我真是太開心了。那麼便說定了,十日後一月十七,咱們便上路。記住,此事不可告知他人。”
“臣等告退。”三人知道宛凝雪話講完了,就知趣的離開。
向禦書房外退去的時候,陳靜還在鬱悶自己什麼時候答應讓宛凝雪北上,怎麼被她繞了進去,好吸取教訓,突然聽到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說著一些讓她驚懼的話。她猛地抬頭,看向巧笑嫣然的和琴君、書君低語的陛下,有了一絲明悟。
“哪有逼人家做朋友的?”羽念冰笑眯眯的拉住了宛凝雪的一隻胳膊,撒嬌。
宛凝雪(和諧),笑道:“我是皇帝,沒辦法,唉!”如果用心些,就會看到她雖然在和羽念冰講話,眼睛卻透過沒關的門看著禦書房外,嘴唇還在動著。
江暮雲慢慢走過來,看見門外的陳靜追上了沈書意,一臉嚴肅的說了些什麼,沈書意一呆,最後落寞的看了一眼禦書房,沉重的點了點頭,就明白了宛凝雪做了什麼。他搖頭苦歎:“念冰弟弟,有些人可是心狠手辣的厲害,這又要有人傷心難過了。”
熟知羽念冰隻是了然的笑笑,道:“誰叫咱們的皇帝是個‘好’皇帝呢?吃飯去吧!”羽念冰極為自然的拉著她向鳳鳴宮走去,唯恐她跑了一般。
宛凝雪欲哭無淚,她怎麼會千方百計的保護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玲瓏心肝,哪用得到她?
她順手拉過了白狐皮裘,遞給不緊不慢走在她左側的江暮雲,又把另一件紅狐皮裘披在了羽念冰身上,連道:“走慢點,走慢點,注意安全!哎呀,知道你們聰明,我也沒有旁的想法啊!暮雲,你穿好了,別著涼!冰兒,我不是沒說你!”
幾個人大呼小叫的走了,留下融融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