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雪蓮卷 第五十六章 解開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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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千千結,仿佛巨大的溝壑,隔斷了對岸的兩人。至少在宛凝雪看來,是這樣的。
她心疼的看著床上雙目紅腫、不停昏睡的羽念冰,想要上前去摸摸他微皺的眉峰,輕輕安慰他,卻不敢上前。
終是她欠他的。
看到那個墓碑後,羽念冰隻是睜大了眼睛,默默的流淚,哭累了,便轉身走回了山莊,將自己放在房間的床上,怔怔出神,直到沉睡。
宛凝雪心中仿佛壓著千斤巨擔,她知道,不管有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她總是殺了他的姐姐。她也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尤麗的事情,要不要帶他來這裏,要不要再提起曾經的矛盾和傷害。
最後她還是選擇了和盤托出,羽念冰有知道真相的權力。
這一切,就好像窗外的殘陽,瑰麗,奇偉,但卻“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消失的太快,太容易。床上那個兀自沉睡的小人,也仿佛如此。
羽扇般的睫毛抖了一抖,在夕陽的拂照下,緩緩張開,露出一雙黑色的眼睛,眼睛中有傷感、有迷茫,是如此的惹人心疼。宛凝雪多麼想上前去安慰那個小人兒,可是卻隻能硬生生的強迫自己停下腳步。
羽念冰輕輕皺著眉頭,緩緩坐起身來,有些呆滯的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宛凝雪心知羽念冰沒有注意到自己,她多麼希望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羽念冰,直到永遠永遠,那樣就永遠永遠不用別離,不用傷感。可是她依舊不能,她不是她自己的,所以她開口了:“冰兒。”
聽到熟悉的聲音叫著熟悉的名字,羽念冰身子一顫,飛快的抬頭看著窗邊站著的那個女神般的人,仿佛要消散在晚霞裏,狀若飛仙。他悄悄用手握緊了身上不知何時蓋上的錦被,咬著嘴唇沒有說話,他的心很亂。
“冰兒,我將尤麗的屍首葬在後山了,那裏山明水秀,相師說是塊風水寶地,我想作為身後埋骨之所還是不錯的,便擅自做主了……我一直避著這件事,是我不對,我不應該瞞著你處置尤麗,可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身為皇帝不能徇私……罷了,事已至此,我也不願多說什麼。你如果忍受不了日後自己的孩子叫殺了她的姑母的人母親的話,你就在這裏住下來吧……你可以陪陪尤麗,我會把逝光送過來,如此……可好?”
宛凝雪似乎想要把心裏的話,或許是違心的話一次說個幹淨。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每吐出一個字,都仿佛捅了自己一刀呢?她是不想放棄這個“認識”了月餘卻讓她無比心疼的小人兒,還是後悔了自己的無力?
羽念冰並沒有答話,隻是低下了頭,默默的看著身上的錦被,神色不明。
宛凝雪有些語塞,喉嚨也有些幹,但她卻不得不說下去,如果今日不說,以後怕是沒有機會了吧?她欠他一個說法,一個真相。
“尤元帥年少參軍,青年封將,保家衛國勞苦功高,奈何四年前娶了吳允以來,便生出了無限的野心,意圖顛覆皇權。吳允此人心機深沉,尤麗起事前便帶著三歲的尤柔離開了尤府,至今下落不明,尤麗的轉變與他必有聯係。我察覺到尤麗有不臣之心,奈何還未動手,就已經失了先機。自從成了宛凝雪,便加緊注意尤麗,果然發現她和淩國勾結,出賣軍事機密。我……朕雖然是皇帝,卻不能為了自己的喜好置淩國千萬民眾於不顧,朕別無選擇……我知道我的說法很可笑,但是事實便是這樣,改變不了了。
尤麗死的這幾天,我反複思量,是否可以真的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和你一起過日子,以後好好照顧你,照顧我們的寶寶。然而鏡子碎了就是碎了,就算粘好了也是支離破碎,掩飾不了傷痕。你該知道的,總要知道,我不可能永遠不提起,你不可能永遠當作不知道。
命運常常為庸人設計,時間的流駛卻也無法洗滌舊跡,我不願這隱形的隔閡越來越大,隻留下無限的悲哀,所以,長痛不如短痛,冰兒可以不恨我,是對我最大的仁慈,但我無法承受你的愛,因為我受不起,我不配。”
宛凝雪轉過身去,臉上一片冰涼。她從懷中掏出那塊帶著“允”字的玉佩放在茶幾上,轉身向外走去,她說:“尤麗死前讓我好好待你,我卻無法忍受麵對你時的愧疚,是我的錯。如果有什麼需要,就讓管家去告訴我,我……都會滿足你。”
宛凝雪執著的步伐突然頓下,一雙瘦弱的胳膊環住了她的腰,隻是短短一月卻仿佛認識了千年的牛奶般的淡淡氣味是那樣的香醇,讓人留戀。少年灼熱的呼吸打在宛凝雪背部,她聽到羽念冰小小弱弱的聲音:“我不怪你,你別走……你真的不要冰兒了嗎?”
宛凝雪動搖了,眼神中變化莫測,最終卻還是堅定下來,她溫柔的拉開羽念冰的雙臂,淡淡的說:“我親手殺了你的姐姐,雖然是為了江山社稷,但也看出來了,你在我心中比不上江山,如此,你還願意跟著我?更何況,我親手殺了你孩子的姑母,你讓我以後如何對孩子說?冰兒,你可想明白了,你的舉動意味著什麼,尤麗泉下有知又會如何想?”
不知道瘦弱的羽念冰哪裏來的力氣,隻是再一次用力環住了宛凝雪,拉著她坐回床邊,輕輕的趴在宛凝雪耳邊說:“姐姐希望我幸福,我懂的。我看見姐姐的墓碑的時候,也很傷心,很苦惱,很恨你,但我看你走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要的是什麼,我不怕姐姐怪我。姐姐害了你,若不是你有奇遇,現下死的就是你,死無全屍,多麼可憐!你卻沒有將這樣的痛苦還給她,還保留了她的尊嚴,她的軀體,你的以德報怨,我怎麼可以怪罪,怎麼可以記恨?我不能沒有你,寶寶不能沒有你,求你了,別走。”
哀求的語氣,後背的濕潤告訴了宛凝雪讓她無比心痛的事實,但她沒有回頭,她不希望冰兒以後悔恨,以後痛苦,因為那樣的痛苦和悔恨,是一生一世,永遠永遠得不到救贖的。所以她不可以心軟。她僵直的坐著,好像雕塑。
羽念冰這般玲瓏剔透的小人兒怎麼會不明白宛凝雪的想法?他輕輕咬著下唇,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所以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臉上也微微閃過一道紅暈,他輕輕拉開自己的外衫,脫了下去。
悉悉索索的脫衣聲響起,宛凝雪皺起眉頭,終於回頭,看著那個紅著臉的光著身體的小人,聽到那小人說:“我叫羽念冰,是你的冰兒,從你給我名字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不想總是擔驚受怕,害怕你的遺棄,所以,要了我吧!”那個小人兒輕輕抬起手,美好的觸感滑過臉頰,宛凝雪臉上冰冷的液體消失了。
宛凝雪不言、不語、亦不動,幽黑的雙眸是那麼的深沉。
羽念冰那黑色的雙眸終於黯淡下來,手也無力的滑下,他不管自己裸露的身子上麵因寒冷起滿了小疙瘩,他隻是低下頭,心痛著。果然,她還是不願意要自己嗎?是不是做錯事的他,一定的不到幸福呢?
然而,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幸福卻可以突然來臨。
一聲淡淡的歎息逸出宛凝雪的喉嚨,羽念冰抬頭,看到了那雙充滿憐愛的黑眸。宛凝雪輕輕拉開自己的衣服,露出姣好的胴體,後背的傷疤也已經結痂,隻留下淡淡的紅色印記。即便如此,卻還是讓人心疼,那樣的傷,不也是他的姐姐造成的?他有什麼權力怪罪她呢?
她拉開被子,蓋到羽念冰身上,然後自己也鑽了進去。
溫熱的觸覺包裹了身體,羽念冰羞澀的閉上了眼睛,好像未經人事的少年一般,規矩的躺在那裏。微閉的眼睫輕輕顫抖著,顯示著他的緊張。
他在等待著君王的臨幸。
宛凝雪翻身跨到羽念冰身上,然後緩緩地坐上那還有些稚嫩的龐大,無法言語的滿足感包裹了羽念冰,讓他不禁突然睜開眼睛,認真而迷朦的看著宛凝雪的笑容。
他聽到他的女神說:“才不到四個月,冰兒還真是急色呢!小妖精!”
一句話,讓羽念冰麵色緋紅,眼波迷離,隻是緩緩迎合著他的女神。而他的女神動作很溫柔,怕傷到他的寶寶。
紅綃帳暖,春意蔓延。
在羽念冰眼角的水漬滑落時,兩人真正的打到了身心融合的頂峰。羽念冰唇邊讓人害羞的呻吟消失,隻留下一個人的名字:“皇上,皇上……”
宛凝雪輕輕吻掉那滴淚,從羽念冰身上下來。他的寶寶才四個月,很危險,還是不要做太多劇烈運動比較好。
她笑著將害羞的躲到她懷裏的小人兒擁緊,調笑:“都成了夫妻了,還叫我皇上,不生疏麼?”
窩在宛凝雪懷裏的羽念冰耳朵紅的晶瑩,一個在心底想了好久的名字終於微弱的逸出唇邊:“雪……”
宛凝雪吻吻羽念冰的額頭,輕聲道:“冰兒乖,睡吧!”
太陽完全落到了地平線下,黑暗卻沒有驅散溫暖。
這,就是他們的小小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