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三 泣魂 第十七章 生死命題之血淚之石——塵埃落定(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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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如昨日,點點複滴滴。昔影穿越千百幕,回首不過點頭時。
臨岸之影,正是從石淚城中殺出一條血路來的步回舞。若蓮伊人,在水一方,迷眼微醺,半離半含,淺聲一歎:“是那個紫幕吧?那個蕪生花盛開的紫幕……”正是那個情深意濃的紫幕,才有練旋歌引魔入城的機會;亦正是那個情深意濃的紫幕,才引來一場慘絕人寰的滅族之禍!或許,一切早在最初的相遇之時,便已注定這個無解之局。
繼而揚唇苦笑:“嗬嗬……吾,不欲問汝是否有愛,事已至此,吾亦不悔。”
須臾複又長歎:“然,亦隻能到此為止了,吾,終究是不能叫汝再繼續下去了……吾,業已錯過一次,吾,不可一錯再錯了……”
斂眉正對彼岸沉默的魔影,視線宛若穿越千年萬載,亙古綿長。回神刹那,隻聽彼岸之音微揚:“交出血淚之石,與吾回魔界。否則……留!命!”音質依舊冷冽,然,誰人又知,那冷冽的一字一頓中,究竟藏匿著何種哀傷與無奈?那是種一切皆不得挽回的無可奈何。
未及應允,步回舞卻隻道他者無關之事:“練旋歌,吾,隻是信汝……直至此時此刻,吾,始終信汝!”堅定又是那樣不疑,“吾信汝之本心,非是那大奸大惡之人,吾寧願信汝之身不由己,吾寧願信汝之情非得已……隻可惜……大錯已築,傷害早就……吾之過矣!吾愛雖無悔,此情亦無怨,然,恩怨未平,情仇難消。盼隻盼來世不相見,莫再糾纏!”稍頓未了,迎風相向,踏水而上,一步一迷離,徨徨複又吟:
“迷迷又離離,風雨斜輝總相宜;
迷迷又離離,霧裏繁華看荼蘼。
迷迷又離離,他者應笑吾心怡;
迷迷又離離,可憐伊人惹塵泥。
迷迷又離離,情斷夢碎若潰堤;
迷迷又離離,嘶嘶泣血切戚戚。
迷迷又離離,今兮何惜憶往昔;
迷迷又離離,往昔不複莫相依。”
止步,懸湖而立,淩空拂掌,引石出身,霎時,一枚朱紅淚石於掌心上下懸浮不定。但聞步回舞提頷再道:“……吾,隻會將這枚血淚之石交付於一人……”倩顏笑兮,伊人仿佛依如昨日,“練旋歌,汝若親自前來,吾,便將之交予汝……”但觀汝,得到與否……
練旋歌垂瞼暗眸,碧光中,隻餘澀然苦味:回舞……回舞……吾,亦不悔!隻是吾……回不了頭了……吾與汝……回不了頭了……往事不堪莫回首,剪不斷,理還亂;醉眼朦朧歎塵緣,塵緣了,愛恨消。動心,癡心,離心,痛心!負了伊人,誤了此生。吾心知汝意汝愛,吾甘受汝恨汝怨。莫道最始不相逢,可憐今生應負卿。緣也?劫也?一切皆命也!惟願此生劫盡止,來世相忘兩江湖!
再揚首,又見一雙冷冽碧眸,全似無所在意,赫然已是將所有情愛心意覆於冰冷之下,狠心冷腸麵霜寒,欲斬情絲斷塵緣。但聞熟諳音質耳邊回蕩:“可。”音甫落,踏水邁步迎麵相向。
“小七,不可!”然,魔兵這邊的練氏兄弟們卻是不肯了,大哥練長歌先一步阻止道,“神者狡詐,此去必有貓膩,不得不防!”
然,邁出的步伐依舊堅定不移,穩如泰山。隻留一語:“莫急,吾心自有算數,無礙,汝等暫且靜心等候。”
練長歌阻止不了,彼之有所不知,其七弟練旋歌的心永遠不會對步回舞設防,正如彼之無法理解神魔之戀究竟為(四聲)何。
風瑟瑟兮袂衣揚,昊芒微兮縛影長。步履噠噠水潺潺,沉甸甸兮情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