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三 泣魂 第十三章 生死命題之塵夢迷惘——無限殺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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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確切地說起來也不對。噬魂,魂逝,倒在地上的江心玉唯今隻剩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身體也許尚未死亡,卻也再不可能蘇醒,因為她的靈魂,已經被蒼桑的魂祭吞噬了。然,沒有靈魂的身體,終究是維持不了多久的。
就在之前蒼凜生命危險之際,來不及施手援救的蒼桑本能地動用了靈魂之力,靈魂之力一旦催動,真身顯露,無力回天……
陰寒的月光照不亮夜幕下的黑暗,此時,森然鬼魅一般立於眾人眼前的,正是蒼桑的最真實的形態。蒼桑,她終於真正回歸了!
然,命運之於世人最多的,便是捉弄。再次的見麵,卻也意味著即刻的分別,亦或許,那將是永恒的分別,誰知道呢……
正如一個人瀕死之際的回光返照,此時的蒼桑亦就好比此種情況。由於幻蠱的作用,蒼桑本就隻是意識離魂穿越,但因為靈魂的力量是來自靈魂本體,自然是隻能由靈魂的形態才能真正發揮作用。而一旦靈魂顯現,意識借體便不複存在。也就是說,原來江心月的身體隻能崩潰消散,留下的隻是其中真正的靈魂。
然,終究靈魂的本體並不在此處,消散,是必然!這場回歸,亦不過隻是曇花一現,就好比一個夢總是會在最高潮的時候醒來,而一旦醒來,一切皆歸於虛無。她的這趟旅程,終於也要無奈地被命運畫上一個句點了。
“記住你曾經答應我的。”見對方毫無征兆地望向自己,陸劍明本能地點了點頭,再回神時,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暗暗懊惱,卻是沒有再說什麼。
秦一凡晃著身體朝蒼桑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兩步,沙啞的聲音裏掩不住哽咽淒涼:“你……又要走了嗎……”
背著冷月寒光,蒼桑的臉隱在了深沉的黑暗裏:“……啊……”
“連蒼凜也留不住你嗎……”再次僵硬地往前走了幾步,秦一凡滿目悲哀,想要伸手去抓住對方,終究也隻是捏了捏拳,放下,隻餘下滿腔的無力與窒息,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消失嗎?
他以為蒼桑終於回來了,他以為蒼桑不會再離開了,他以為他終於抓住她了……還是不行嗎?還是阻止不了嗎?還是留不住嗎……
蒼桑沒有回答,因為,已經不需要回答。
靈魂開始一點一滴消散,化作星星點點的螢火之光四處飛散,最終盡數消失在黑暗之中,而最後滯留在眾人腦海中的,便隻剩餘那道妖冶魅惑的金赤,瀲灩華燦。時間到了……
還倒在地上的蒼凜顧不得自己受傷的手,連滾帶爬地衝向正在消散的蒼桑,他想起來了,他全都想起來了!那個人……那個人是他的姐姐啊!那是他的姐姐啊!血脈相連,蝕骨羈絆,永不磨滅!
“姐——!”淒冷的暗天暮色裏,隻有聲聲悲愴的哭喊於空氣中徘徊往返,逝者之殤,訴者之傷,聞者之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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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事後,眾人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正常生活,沒有人再提起那日之事,好像大家都忘記了那個冷月寒光下的玄衣魅影。陸劍明的軍務一直很繁忙,沐雲蘇還在忙著遊走於B市的各個勢力,柏孟林、譚仲梧、譚雙羽依舊隻是X大的學生,秦一凡還是W大與X大的交換生,隻是大家總會不自覺地到蒼家轉一轉,默默地重溫一下那個身影曾經存在過的痕跡。至於蒼凜……
而那日在場的其他人,比如那個搶了江心玉包的搶劫犯,還有那個差點撞到蒼凜的小車車主,或是那條路上經過的其他路人……大家都默契地將那晚的所見所聞埋進了心底,沉默與遺忘,會是最好的選擇,因為沒有人會相信的,除非那人瘋了。隻是,偶然,眾人還是會想起來那一閃而逝的金赤,然後……沒有然後了……
這日,一位不速之客出現在蒼凜麵前。
“可想再見汝之胞姐?”來者墨發束冠,黑袍加身,冷峻漠然,若是蒼桑在的話,一定會認的出來,此人正是血櫻身邊的重影。
“你是誰?”蒼凜沒有回答,隻是一臉戒備地盯著對方。
重影木訥著一張麵癱臉:“可想再見汝之胞姐?”
這一次蒼凜抿著唇,良久:“你能讓我見到我姐!”一絲狐疑,一點希冀。
重影依舊隻是毫無情緒地機械重複:“可想再見汝之胞姐?”
“……想!”重重地點了點頭。
“很好的眼神!”看著蒼凜的目光帶上了些許讚賞,不過……
迫切的蒼凜還想再問些什麼,卻是眼前一黑,人已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