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二 血舞桑逝 第十七章 鮫人淚之人魚之戀——絕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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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蕁茗!蕁茗——!吾帶蕖芙姥姥來了!蕁……!!!嗚……嗚嗚嗚……”海中有了大動靜,循聲望去,隻見千層白浪翻滾過,花海間,赫然顯現出數十尾人身魚尾的鮫人,無一不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姿。其中一尾鮫人最為惹眼,與其他略有不同,其發粉紅,其尾藍銀相間,宛若天邊神女,仙子卓越,氣質不凡,冰潔、神聖!那鮫人便是蕖芙姥姥,雖仍是一張年輕貌美的麵孔,卻已有了千百年的歲月,是鮫人一族中德高望重之輩,學識淵博、神通廣大,眾鮫人皆敬重地稱上一聲“蕖芙姥姥”。蒼桑分明看到她左肩上正趴著一隻青色的小螃蟹,胡亂揮舞著兩個小鉗子。
“唉~晚矣……”蕖芙姥姥終是無奈地擰眉長歎一聲,眉眼間的最後一絲僥幸也在見到那懸立於空中的鮫人淚時盡數化為絕望、哀慟與無可奈何,蒼桑見其尚可口吐人言,麵上倒是一點也未吃驚,“孽緣!孽緣……汝意已決,吾亦可奈何?人魚殊途!人魚之戀,焉有幸福美滿之結局!情之為物,是債是孽!汝若聽吾一言,豈會落得如此身死魂殞之地!汝,可悔之?罷罷……事已至此,多言無異,爾等切記,以此為訓,千萬守得心神,切莫為那世間繁華迷亂了心眼!然,情之一字,又豈是唯心可做的了主的?!唉~就此罷了,吾等歸去矣……小女娃,”蕖芙姥姥對著其身後的眾鮫人們語重心長了一番,而後轉言對蒼桑說道,“蕁茗可是將其鮫人淚贈與汝?也算汝有緣,若是彼有所托,還望盡力完成其遺願,吾等感激不盡!”
蒼桑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隻道:“小魚公主的鮫人淚暫且借我一用,用完之後便會即刻物歸原主。”
蕖芙姥姥瞥了蒼桑身邊的白衣男子一眼,微微傾了傾身:“與汝所願。”隨即領著眾鮫人便欲返回海裏,“吾等歸去罷……”
“蕁茗……嗚嗚……蕁茗……汝不要衡心了?!嗚嗚……蕁茗!蕁茗……嗚嗚……嗚嗚……衡心不回去!衡心不回去!衡心要為蕁茗報仇!嗚嗚……”
“胡鬧!”蒼桑隻見為首的鮫人倏地沉下臉,朝其左肩的方向厲聲斥責,“此乃彼之抉擇,又何須汝來插手!更遑論吾輩一族向來與世無爭、順應天命,天命既如此,即便汝報了仇、泄了憤,又當如何?可否換得蕁茗重生?!無需多言,快快隨吾等返回無望之淵!”
“嗚嗚……不要!衡心不要回去!衡心不要回去!!蕁茗……嗚嗚……嗚嗚……”
蒼桑聽不懂衡心在說些什麼,她隻是看到一隻小青蟹死死地鉗著那鮫人的長發,再一聯係她之前的叱喝,有些明白兩者在爭執些什麼了,不及思索,便突兀地插言道:“就讓那小青蟹跟著我吧,蕁茗之事結束後,也好讓他將小魚公主的鮫人淚與人魚之心送回去。”
蕖芙姥姥蹙眉複雜地看了眼蒼桑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再瞅了瞅正希冀地盯著她的衡心,良久,終究還是拗不過他的倔強與堅持,歎了口氣,無奈妥協道:“罷,罷,隨汝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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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幕被撕裂,天邊繡上了銀邊,漸漸泛白,半遮半掩間,海天之際一輪紅日姍姍來遲,血色的紅芒灑遍了波浪翻滾的海洋,沾染了藍色的花海。
鮫人們皆已退去,紅藍疊錯的花海間,隻剩下一臉漠然地托著一隻小青蟹的蒼桑,以及至始至終立於一旁不動聲色、冷眼旁觀的血櫻。
“小東西,我們去找回蕁茗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