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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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這是一間豪華到讓人覺得奢侈的房間,沿用一貫的貴公子套路,臉色蒼白的年輕少爺虛弱地躺在床上卻是呼吸急促,他的上衣敞開,臉上的汗水用濕毛巾擦幹,家庭醫生正在給他做急救,進行了連續的電擊刺激脈搏,過了好幾分鍾,少年慢慢恢複平穩,醫生長舒了一口氣,行動也變得從容。
而神情緊張卻又不敢圍住少年的男女老少,看到醫生放鬆下來,他們也緊跟著放了心。
而就在這時推門而入的另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這就是全劇的男主角,也就是他的哥哥,同父異母的哥哥。他還沒有料到在這間房間裏,有一個生命差一點就終結了。照著往常一樣,他隻是冷漠地點了點頭。
但就在他轉身的時候,一個女人伸手拉住了他,眼裏滿是憤怒和責備。
因為不能吵到病人,女人拉了男人出去,鏡頭切換到這兩個人就沒穆言修什麼事了。
但他仍舒服的躺在床上,從被子裏拿出劇本,旁若無人地看了起來。
是的,他的角色就是一個有先天性心髒病的脆弱少年,而且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階段了,他的戲份有百分之七十都是躺在床上完成的,肢體動作少了就要求演員的麵部表情到位,這其實更考驗一個演員的演技。
他以前的十八年都是自己一個人度過的,直到兩年前他的哥哥住了進來,他對他哥哥既好奇又羨慕,他卻總是對他不屑一顧。而女主是他身邊從小到大唯一的好朋友,卻又喜歡上了他的哥哥,於是本該熱鬧的生活卻變得更加寂寞,他總在一旁偷偷看著他們,想要和他們一起活動,一起玩耍,但他的身體注定了隻能安安靜靜在一旁看著。
其實不管是他們的父親還是各自的母親,都已經死去了,算得上是他們兩個相依為命了,他的哥哥掌管著整個企業的生殺大權,甚至已經將公司的前朝大臣一個個清理出門,他當然極度渴望把他這個病鬼弟弟也給掃地出門,但他那個沒有良心的老爹把公司交給他的唯一遺囑就是要好好照顧弟弟的一生,而那個家裏都是從小看著他弟弟長大的老人,他也不想有太多動作,但其實,他心裏,是十分厭惡這個家和這個弟弟的。而他會跟女主訂婚,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真的愛她還是僅僅想要搶走他弟弟的一切。
故事的整個背景就是這樣,穆言修看著劇本沉思著,他這個角色是典型的善良乖孩子,內向而且膽小,他對於錢財沒有執著,也不認為他的哥哥搶走了他應得的,他對愛情也沒有執著,因為他隻把女主當成是好朋友,他從小寂寞,他隻是希望能有一些好朋友,真正關心他,有高興的事情能夠一起分享,感到痛苦的時候也能想起他。可以說他是在隱忍,但他其實很豁達,而當女二不知道以什麼目的接近他的時候,他也不感到憤怒,而他天生帶來的病更是他受人憐愛讓人心疼的砝碼,其實說到底,這就是一個悲情人物。
穆言修覺得,其實真正出彩的絕對是男一號,這個人的性格矛盾而且複雜,從剛開始為了複仇,到後來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的悔恨和冷漠,如果說穆言修在最後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男主卻是在最後失去了他一直堅持的,滿足著死去與追悔的活著,其實後者才更深入人心,抓人眼球,讓人心疼。
這種悲劇式結尾的偶像劇,絕對會讓人印象深刻,賺足大家的眼淚。
穆言修不得不承認,這編劇確實不錯,每一個人物都有他的亮點,估計這部電視劇之後,作為男一號的聶宇錚,和作為男二號的自己,都會是超乎想象的飛躍。
導演對穆言修也很是滿意,其他幾個演員就不用說了,可以稱得上小天後小天王的人物演技自然也說得過去,而第一次演戲的穆言修也能有這樣脫俗的表現,倒是讓他刮目相看了,本來他會用他或多或少也是看了博藝老總的麵子,還有唯一看過的一個他考博藝時候的視頻,不可否認那個視頻的確起到了關鍵作用,但他沒想到,他的表現比那個考試更好。
可能大部分人覺得演一個天天在床上躺著的人很簡單,全身縮進被子裏,腦袋一偏,臉一側,必要時睫毛輕輕顫抖幾下,再讓助理滴幾滴水,叫化妝師化一個憔悴蒼白的臉色就萬事大吉了。
當然,要求低一點這也不是不可以,但真正的好演員,真正能看出演技的正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細節,比方說心髒病人突發病情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呼吸是困難但不能踹粗氣,明明很痛苦卻用不上力氣,更別說那些下意思的動作和被子底下你看不見的地方,任何一個地方都能看出一個演員的態度和實力。
而穆言修,兩者皆之。
中午休息的時候,穆言修正在專門的化妝間規矩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男主過來並遞了一瓶水:“你好,我叫聶宇錚,你是新人吧,以前沒見過你,但你的演技真是不錯。”
穆言修接過飲料,道了聲謝,禮貌的回應:“謝謝,我叫安然,第一次拍戲,還需要向前輩們學習。”
他知道他,他第一次出現在公眾麵前是兩年前,那個時候他如日中天,他卻隻能演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而之後他演的一個少年天子,讓他一炮而紅,從此銳不可當,他也看了當時他的表演,現在看來,他的確進步神速。
“你比其他人可好多了。很多人拍了幾年也沒你的水平”
穆言修對他笑了笑,並不想回應。他的演技還輪不到一個小輩指手畫腳。
“你是公司的新人嗎?平時怎麼沒見過你?”穆言修對他的冷淡並不影響他,他還是一派熱情。
“因為我簽約的是博藝。”
“什麼?”聶宇錚大吃一驚,“博藝的藝人已經開始接戲了?我們怎麼什麼消息都沒收到?”
穆言修皺了皺眉,東皇的人竟然一無所知?他這麼貿貿然,會不會影響到那個人?他有什麼計劃麼?
穆言修也不想多說,找了個借口就走人了,留下聶宇錚一個人若有所思。
第二天兩人遇到,聶宇錚倒也沒有生氣,還是照常和穆言修打了招呼,穆言修也是客客氣氣的問了聲好,兩人就各幹各的去了。一天下來,也沒再見聶宇錚過來說話。
穆言修倒沒覺得有什麼問題,要他真來了,他還得想法子應付,現在這樣挺好,本來他也沒這麼自來熟。
中午休息的說話,楊立林來了,告訴他穆總來了,現在正在天台等他,穆言修詫異了一會兒,他來幹什麼?
雖然詫異,卻也沒有多大好奇,既然是來找自己的,肯定是有話要說,穆言修朝楊立林點了點頭,徑自上了天台。
天台很大,那人獨自站在那裏,顯得單薄而沉靜,而且天台風大,吹起他的衣角,讓他看起來竟有些寂寞,他背對著他,卻還是注意到了他的到來。
他轉過身,對著穆言修笑,穆言修頓了一頓,說不出的怪異,果然看著自己的皮囊對著自己微笑,還是有點不自然啊。
不過那也隻是一瞬的事情,他走上前,開口道:“穆總大駕光臨,怎麼也不事先通知一下,我好準備迎接啊。”
穆言修語氣調侃,對麵那人忍俊不禁,也調笑他:“要事先通知了,還叫突擊檢查嗎?”
“那你檢查得怎麼樣?”穆言修輕輕挑眉,好似在炫耀,又像是在挑釁。
穆總失笑,他想起剛剛在片場看到的那一幕,病床上的少年脆弱無助,眼神卻堅忍安定,讓他突然產生了一種錯覺。
那人也是這樣的,雖然他從來不說,但他都知道,他們之間的默契,是任何人也無法體會的。如果他能預想到這樣的後果,他還會那麼做嗎?這世界上從來也沒有後悔藥,如今他在哪裏,即使不是天各一方,也是形同陌路了吧。
他察覺自己的失態,斂了斂心神,終於想起來正事。
“剛看了你的戲,演技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上次跟你提過的安路可你還記得嗎?”
安路可?穆言修回想著,還真虧得他記性好,不然這種沒見過麵,還隻聽過一次的大眾名字要記得也不容易。上次他說什麼來著?他的對手戲,這部戲的女二號。
穆言修機械地點了點頭,等著他的下文。
“她是公司第一個要培養的女星,演技說不上好卻也不是太差,不過她要達到我的要求還是有點差距,我讓她明天開始來片場學習,到時候你帶著她,她的戲份要到下個月才會有,這兩個星期,你可以先教教她。”
自家老總都發話了,他能說什麼?隻能認命點頭了,安路可?好像有點能耐啊。
於是,他說道:“帶著她是沒什麼問題,但演戲也得看天賦,能不能教我可不保證啊。”
對麵那人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當下也不反對:“既然是休息時間,還是去好好休息下吧,雖然躺著演戲,也是要花力氣的。”
穆言修見他轉身要走,簡直要吐血,他特地來一趟就是要告訴自己好好帶一個新人?
“穆總。”他叫住他,“東皇已經知道博藝開始接戲了。”
果然,穆總停下腳步,又轉回身去,穆言修的表情有點不自然,看著他探究的眼神,下意識地解釋道:“我不知道你還在保密中,那天聶宇錚問我,我隨口就說了,對你有影響嗎?”
穆總沉思了一會兒,對麵安然一臉不安的神色,至少表麵上是這樣,安慰道:“沒關係,不是什麼大事。”他想了想,又說,“我把楊立林留給你吧,他可是王牌經紀人。”
穆言修樂了,兜兜轉轉,楊立林又繞到自己這兒了,他很想知道要是楊立林知道真相後,會是什麼表情。
穆言修心情大好,他走近穆總,替他拉了拉領子:“風太大。”
話說到一半,他感覺到前麵那人一僵,還沒等他開口,就發現他托起自己的下巴,漫不經心地問:“有女朋友嗎?”
“又或者,男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