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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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活各種忙,先是烈日之下苦逼的半個多月的苦逼軍訓。看著被曬得黝黑黝黑的皮膚,話費如何貴都不顧地給你打長途電話找你哭訴,隔了千多公裏外的你卻幸災樂禍說,如果不是忙著給人趕畫彩稿,我肯定坐飛機回去,然後撐把小傘吃著雪糕在操場邊上給你加油。
我聽罷,心裏感慨萬分呐,就像看到學長學姐打起“太陽再曬點吧,隻要能讓師弟師妹們得到訓練,我們辛苦點也沒關係”的橫幅時的心情一樣。太歹毒了!
軍訓過後,又忙著競爭班職務,參加社團什麼之類的。漸漸地我們的電話聯係由一個月隔三差五到一兩次,慢慢的各忙各的,到底有多久沒聯係了我們都沒留意。
直到那晚,電話裏你泣不成聲,我才恍然發覺,我以為你會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活得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其實不然。
回到學校的你,拚命地努力,忙著聯係模特的兼職,忙著接給雜誌插畫的活,忙著進修課程,忙著爭取去日本留學的機會。這些是多年以後,我們躺在床上你說給我聽的。你說,那時簡直快要變成了勵誌傳奇人物,一心想著自己快點變得強大。也許是墮胎後腦子唯一的渴望吧。滿腦子的隻有強大,才能有資格去珍惜。
你的男朋友,那給叫騰原的男生卻無法理解你。他抱怨你和他一起的時間幾乎沒有,他說你變得尖銳刺人。就像刺蝟。
最後,你崩潰。隻好提出分手。
電話裏,泣不成聲,可是還是能聽清兩個字,騰原。
我想,親愛的,其實你很愛他。隻是你那時已經被嚇得不知道怎麼去愛了。
那時的你,多像嬰兒,渴望著子宮溫暖的保護。免你受塵世之驚嚇。
你一直在哭,我在電話的一頭卻隻能無能為力地沉默著,無法言語。心裏渴望著此刻能陪在你的身邊。
那天晚上,我再次聽見絕望心碎的聲音。它在耳邊“啪啦”地一聲響得寒心。
之後的你,就像人間蒸發。在我的世界了無聲息。
扣扣的頭像灰色死寂,再無從你的世界寄來的信件。
寒假過年的時候,我媽問我是不是鬧矛盾了。因為從多年以前開始,除夕夜你都是來我家過的。
我想,隻是鬧矛盾那多好啊,隻要我先低頭跟你說聲“對不起”你就會原諒我,就會出現的對不對?
曾經有過衝動,去買張機票跑到你在的那個城市把你抓回來,綁在廣東再也不讓你流離他鄉。在我肉眼能看得到的地方,肆無忌憚的活著。唱你喜歡的歌也好,畫你想要畫的也罷,就算你笑得形象全無我再也不會阻止。
沒有你的消息的時間裏,世界變化得很快。
北京忙著舉辦奧運會,電視裏整天播放著奧運聖火傳到哪個國家,達喇又在哪裏蠱惑著部下搗亂。全國人民的心,在時間裏激動興奮中摻雜著緊張恐懼。
就連阿政的麵包店,也請了兩個漂亮的服務生和一個手藝不錯的糕點師傅。他不需要鑽進麵包房裏忙來忙去,在電腦前收收銀子玩玩鬥地主,接送幸子上下學。閑得荒廢了他的手藝。
我想他隻是倦了。
我去店裏看他的時候,他撐著下巴百般無聊地問我,乖女兒,我那個調皮女兒什麼時候回來啊。你見著她幫我捎句話,說爸爸很想她了。隻要她想吃什麼糕點就吃什麼,我絕不收錢。
阿政啊,如果我也能見著她,別說你請,就算她說想去禦溫泉泡澡我也立馬二話不說買車票請她去啊。
親愛的,你看,其實還是有很多人在乎著你的存在的。
所以,別再調皮了,躲貓貓玩一下就好,可別玩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