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四 班長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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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明覺吊著棒棒糖慢悠悠的往約會的地點走,他對現在這個女朋友有點膩了,除了有點姿色,其他都不值得一提,尤其是性格特別會吃醋愛發脾氣,暗地裏對那些愛慕的他的女生做了不少手腳,他以前對她還有興趣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沒意思了當然要早點甩人,找個可愛聽話的女生交往了。
餘光瞄見旁邊小公園裏一幫混混圍著乖學生在敲詐,這種事他都當沒看見,又不是什麼好人,他有時候其實挺沒良心的。
打算直接走過去,聽到那個乖學生唯唯諾諾的說“我就這些錢,真的就這些了。”顯然那幫混混很不滿他錢包裏的數目,以為他藏起來了,現在的學生怎麼可能隻帶不到一百的零錢?
戴明覺停下腳步,這聲音他熟,他透過混混的背影看裏麵,那個低著腦袋身材瘦小的,不正是前些天剛剛救過的班長嗎?他有些看不起張浩宇,怎麼每次看見他都是被人欺負的懦弱樣子!
不過他看不起歸看不起,還是走上前拍了拍其中一個混混的肩膀。
那混混不爽的轉頭“那個不識相的…”在看清身後站著的是戴明覺後,後半句話生生的吞到肚子裏。
戴明覺漫不經心的問“誰不識相?!”這混混他麵熟,臉上不是還帶著昨天他造成的傷嗎?
那混混討好的笑“是我,是我不識相!”昨天剛剛被這人給痛揍了一頓,他當然識趣不會惹他第二次。
戴明覺勾起嘴角,伸手拍了幾下混混的臉頰“知道就好!”
那混混被打了巴掌也照樣笑“這位是你熟人?”他指了指張浩宇。
“你好像是管這一帶的?告訴其他混混,他我罩了,別再找他麻煩聽到沒?”
那個混混不停點頭“好的好的,我一定會告訴他們的。”說完喊了其他混混打算開溜。
戴明覺一把揪住他的後領。
那混混驚了一下,以為戴明覺要揍他。
戴明覺伸手“錢還來!”
那混混趕緊把剛剛敲詐過來的錢全部給了戴明覺,等戴明覺一鬆手他們就全跑了。
張浩宇崇拜的望著戴明覺,那雙大眼睛好像都在發光“戴同學你好厲害,他們隻是看見你就跑了。”
戴明覺把錢全還給他,看到那幾張十塊二十,心裏還鄙視了一翻這班長還是一如既往的窮,他知道他們家家境就不怎麼好。
“那是因為我讓他們吃過苦頭,他們都在我拳頭下求饒過,所以才會怕我。”
“戴同學,你還是那麼會打架。”
“班長,你就是太軟弱了所以他們才會常常欺負你。你也是個男人,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幹嘛不有男子氣概一些?隻管卯起來和他們打就是了,這些人就是欺軟怕硬,你越軟他們就越硬,你硬起來,他們就會軟下去!【好邪惡】”戴明覺很不喜歡張浩宇懦弱的性格,其實這類人他都不願意深交,如果不是張浩宇當初自發纏著他,他和他一定沒有交集,既然有了交集,他就看不爽張浩宇的唯唯諾諾,對他說教,想改變他。
張浩宇低著頭羞愧的紅了臉,戴明覺說的不錯,他又不是女人。而且戴明覺的語氣明顯很不悅,他也知道戴明覺很討厭懦弱的男人,他也很厭惡自己軟弱的性格。
“我…我知道了!我會改的。”張浩宇說的認真。
戴明覺看時間約會的時間遲到都一個多小時了,本來他出門的時候就遲了半小時。他就不打算去赴約了,去酒吧泡美眉好了。這麼想好,他對張浩宇說“希望下次我看到是你在欺負別人,那麼你早些回家,我也有事去了!”對張浩宇揮了揮手,他就直接走了。
張浩宇望著戴明覺的背影,應該又是去約會吧!他知道戴明覺女朋友很多,總是不停地換,畢竟,他以前總是關注著他。戴明覺好像總是這樣說自己要走,就直接走了,從來沒等過他的回話,應該是…根本不在乎他會說什麼吧!
張浩宇還是對戴明覺的背影揮了揮手,輕聲說“再見!”
其實從初中升到高中後,他也遇見過戴明覺幾次,但是戴明覺都沒認出他,或許是他都離他不近的關係,戴明覺和他那幾個兄弟打打鬧鬧就沒看見他。他知道戴明覺的學校,有幾次忍不住過去看看。還碰到混混被敲詐的一頓,但是他還是跑了好幾次,戴明覺又長高變帥了,他每次看見戴明覺都會更加心動。
但是他知道這份感情不能說出口,隻能永遠埋在心裏,戴明覺喜歡的女生,他對於同性戀一定覺得很惡心。本來他和他就連朋友都算不上,初中的時候都是他單方麵的去找戴明覺,他隻有一點小小的心願就是能每天和他說話,每天見到他就行。不過戴明覺常常翹課,所以他很珍惜戴明覺在學校的日子。
原先他也沒有喜歡戴明覺,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男生。他隻是覺得戴明覺很有男子氣概,他身上那種氣勢是他從來沒有的,從小他就很懦弱,他的性格是天生的,他也想過要改變可是怎麼都沒有成功,不曉得為什麼別人總覺得他很好欺負,他也不敢反抗,如果他不是學習成績不錯的話,應該沒人會和他做朋友吧!或許都不會注意他,所以他初中和戴明覺同班的時候,看見戴明覺的那一瞬間他覺得這個人很帥氣,然後了解他的性格,看他打架,他對他就很崇拜,很想自己也能變成這樣帥氣的男人。
他就常常關注戴明覺,慢慢時間久了,那種心情就變了樣,他看到戴明覺和女孩子接吻的時候心口很痛,很酸,很難過…他就知道他完蛋了!
升高中那段時間他很痛苦,因為他知道無論怎麼樣他都不可能和戴明覺同校,他偷聽到戴明覺要和他們兄弟去東高,那所有名的混混高中,他不可能去,他身上有父母給予的希望他一定要考上重點,一定要讓父母安心。
快畢業那段時間他身體非常差,和心情有很大的關係,戴明覺那段時間又比平時翹課更多,他常常想想就會哭出來,雖然很難看但是他真的很難過,他的心情他的感情都隻有他一個人知道,都隻能一個人承受,那種感覺很難受,壓得他喘不過氣。父母關心他卻隻能強顏歡笑,不能告訴父母他是因為不想和一個男生分開而難過。
他要考的高中和戴明覺的高中隔得很遠,他很害怕以後都見不到戴明覺了,卻隻能一直這麼害怕下去。
高考他很怕自己發揮失利,那幾天都熬夜看書不休息,高考那時候加上環境壓抑他都差點昏過去,但是他強撐著,一直用意誌力告訴自己不能昏,最後完成高考,運氣好的是他也沒有落榜。
他拿到通知書的那時候,哭的很傷心,他父母以為他是因為考上了重點而開心的流淚,他確是因為上了高中,他的感情就真的要抹殺了,因為他的希望已經沒有了…
那天在GAY吧遇到戴明覺的時候,他真的激動了一下,但是戴明覺說他不是GAY,他知道的,戴明覺怎麼可能會變成同性戀,他隻是做做白日夢罷了!不過戴明覺救了他,還認出他,也讓他覺得開心。
他的心情總是因為戴明覺起起落落,隻是他隻能一個忍著,絕對不能告訴他本人,不然…不然連這點微妙的關係都要沒有了。
***
第二天晚上,戴明覺捂著臉頰不爽的走在路上。
因為昨天他放了他女朋友的鴿子,今天又讓她抓住自己和新歡在一起,又對她說分手,那女人居然瘋了似的衝上來給了他幾個巴掌,下手又狠又重,他真想罵娘啊,他戴明覺從來沒被女的打過好吧!以前那些女的都乖乖和平分手的。
後來那娘們居然還衝上打他的新歡,那女的也不是蓋的,兩個人直接當街打了起來,扯頭發,扇巴掌,拉衣服…
戴明覺顫抖著打車逃了,媽呀!!女人好恐怖!!
他下車漫無目的的走,想隨便找個酒店睡一覺,他昨晚打遊戲通宵,現在困得不行。
一個刺蝟頭矮個子和他擦肩而過,戴明覺無視繼續走。
“戴同學。”張浩宇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戴明覺停住,四處看了看,沒看到張浩宇的人,倒是那個刺蝟頭站在他旁邊。他打量那個刺蝟頭,戴了副誇張的黑墨鏡,黑色皮夾克,皮褲,偏偏腳上穿的卻是布鞋!本來看起來挺酷的,被那雙白色舊布鞋毀了整體,仔細看發現露出的半張臉,和班長的輪廓很像,他有些不確定的問“班長?!”
張浩宇摘下眼鏡,露出他的臉,他臉本來就不大,戴副墨鏡直接遮了一半。也難怪他剛剛沒認出,再說這裝扮變化也太大了吧!
“不是吧!你穿成這樣幹嘛?”他那張臉根本不適合這麼穿好吧!而且這小身板穿著皮衣皮褲也沒有那種感覺啊!
張浩宇非常不好意思,他說的斷斷續續“就…男子…氣概!”
戴明覺忍不住,非常不給麵子的大笑出來“班長,你太可愛了!你以為改改衣著就有男子氣概了啊?那也要看人的好吧!”
張浩宇臉更紅了,原因是因為戴明覺說他可愛!!!“難道…我這樣…沒有嗎?”
戴明覺捂著笑痛的肚子,伸出手揉亂張浩宇用發膠固定的頭發“沒有,還是以前那樣看著順眼,這樣太別扭了。”
張浩宇心跳加快,他低著頭“這…這樣子啊!那我不這麼穿了。”
“恩。”戴明覺應了聲,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對了班長,說起來你家就在這附近吧?”他之所以知道,因為他以前來過一次,也是湊巧那天張浩宇發燒,卻死撐著來學校上課,體育課的時候他正好站在張浩宇後麵,張浩宇高燒暈過去正好摔進他懷裏。老師也就順便直接讓他帶張浩宇回家了。他再怎麼不情願,看著張浩宇燒紅的臉,喘氣困難的樣子也隻好做做好同學,把他送回家。
他記性一向不錯,所以還記得他家的大體位置,不過確切的不清楚。
“啊?”張浩宇先驚異了一聲,反應過來後“恩,對…對啊!怎麼了?”
戴明覺不停的打哈欠“我能不能到你家睡一覺啊?”
張浩宇很驚訝,愣愣的點頭說“行。”然後他就帶著戴明覺回家了,他父母正好不在家。
他把戴明覺帶到他的房間,開門的時候很不好意思的說“我房間很小也很亂…”他還沒說完,戴明覺就直徑走進去,躺倒他的床上,拉過被子閉眼就睡了。
張浩宇也就安靜的不說話,他悄聲出了房間。中途他進來的時候,戴明覺睡得很熟,輕輕打著酣,張浩宇望著他的睡臉出神,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靠著他的臉隻差一厘米了,嚇得趕緊起身跑了出去。
他靠在房間外的牆上,捂著心髒‘撲通’‘撲通’心髒在劇烈的跳動,他的臉都紅透了…
戴明覺醒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早上了,他看了看時間都十點多了,他是不知道張浩宇昨晚睡在哪裏,不過現在張浩宇一定在學校安分的上課。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這是張單人床,很小,對於他的身材來說躺一個就占滿了。本來他有潔癖是不喜歡睡別人睡過的床,不過很奇怪的是這床讓他覺得意外的舒適,而且這床上張浩宇的氣味也不讓他覺得討厭…
他躺了一會兒,醒了醒睡意,才坐起來。床頭櫃上放著張浩宇寫的字條,說牙刷有新的放在浴室了,毛巾也是新的讓他放心用,然後告訴他他去上課了。
戴明覺笑笑,他當然知道他去上課,他又不像他們是會隨便翹課的人。
他刷完牙洗完臉,沒打算馬上走,畢竟人家讓他住了一個晚上,中午就請張浩宇吃頓豐盛的吧!這家夥一定連五星級酒店都沒進過。
他百無聊賴的在張浩宇的房間等他,隨手翻著張浩宇書架上的書,都是些名著哲學什麼的,他拿一本放一本,這些書他都沒興趣。
無意間他發現這些書後麵有一本筆記本,被這些書隱藏在書架底部。
戴明覺壞笑,一般藏得這麼好的肯定是日記,而要把日記藏得這麼好一定是因為裏麵寫了很多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他對於侵犯別人隱私什麼的非常有興趣,他還真想知道這個乖乖牌會有什麼秘密,比如…暗戀什麼人之類!
他抱著強烈的好奇心翻開日記本看起來…
張浩宇回家的時候,母親告訴他他那個同學還沒走,他就興衝衝地的上了樓,等他笑著打開房門的時候,看見戴明覺手裏拿著的東西的時候,血液像是一下子被抽空,臉色慘白,他撲了過去“不要看——”幾乎是尖叫著搶走日記本。
戴明覺也愣愣的,他早就把日記看完了,他隻是拿著日記沒法反應過來而已,張浩宇的字又寫的很規整,他都看懂了。他覺得心情很複雜,很震驚!!
這個乖乖牌居然暗戀他!!!
張浩宇看見戴明覺的神情就好像世界末日來臨了一樣!他的聲線都在顫抖“戴…戴同學…”
戴明覺猛地起身“別叫我!”他一臉嫌棄的看著他,然後快步走出房間。
“戴…戴明覺!”張浩宇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帶著哭腔,帶著絕望。
戴明覺腳步隻是頓了一下,更加快速的離開。
張浩宇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跪坐在地上,日記本掉落在旁邊,他無神的看著戴明覺離開的方向,眼淚決堤,像水一下的流下來…
完了!一切都完了!戴明覺知道他的心情了!戴明覺討厭他了!他腦海都是戴明覺嫌棄的神情。
“不要——不要——不要啊!!!”張浩宇再也承受不住,絕望的大喊起來。
他母親聽到張浩宇的喊叫聲慌慌張張的跑上來,剛剛他的朋友神情恐怖的出了屋子,是不是和他兒子發生了什麼?
“浩宇,你怎麼了?怎麼了?告訴媽媽。”他母親擔憂的抱住張浩宇。
張浩宇泣不成聲,說不出完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