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皆舍卻還不滿意這結果，仍舊笑著對他說：“可我不想要他們兩個出去呢——你那誘-人的樣子，我想跟他們一齊分享，也教他們知道知道，什麼才能叫做‘就算下十八層地獄，我也甘願被你親手推下’，”他頓了頓，拿眼尾掃了下酈蘭修：“這麼多年，他還沒碰過你吧？那他肯定不知道你那副樣子到底是有多好看。我一直想著，死在你身上肯定會下十八層地獄——因為生前已經享受過人間最極致的快樂。你知道的，神佛總看不慣世人活得太快樂。”
    男人說出口的話明明充滿了羞辱性，可酈、林二人聽著卻竟有一種口幹舌燥的躁動感。祁皆舍那天生的好嗓音，讓他此刻在說著這些不雅的話語時，都如同在虔誠地吟誦梵音；那原本充滿猥-褻意味的形容語，都是另一種意義上極致的讚美。
    陸億淺蒼白著臉，身形微晃，閉了閉眼，再睜開，神色已迅速撫平，恢複了平靜自持的模樣，看著他輕聲說：“隨便你。”
    “你！”祁皆舍臉色丕變，用力拽住陸億淺一隻胳膊，惡狠狠瞪著他。但是隻這一眼，他卻突然恍惚起來——小淺的臉，過了這麼多年也從未變過，依舊好看得奪人呼吸。可他的心，為什麼變得這麼快？隻是看著他，以前兩人一起時的種種都瘋狂席卷而回。當年他們好著的時候，自己什麼傻事沒為他幹過？別說“肯讓別人看他的身子”這種天方夜譚的事，他隻要多給別人一個禮節性的微笑，自己都會吃上半天的醋——可到頭來，他又是怎麼對自己的？
    他恨他，恨不得親手殺死他，也恨不得……恨不得想剖開他的身體，看看自己到底在他身上哪個位置。心上？哼，說得那麼好聽，什麼“我也喜歡你”、“我願意跟你一起”……別不是隻在他的唾沫裏存活過吧？
    陸億淺卻不管他在想些什麼，隻是靜靜看著他，眸子裏平靜無波：“還在等什麼？”
    回憶被這句問句中斷，祁皆舍的頭腦回複清明，看著陸億淺，眼神裏有一絲怨恨。但他突然意義不明地笑了笑，手從陸億淺的胳膊移到了腕上，輕聲說：“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好過？那好，我遂了你的願。”
    說完這句話後，他伸手將陸億淺抱進自己懷裏。時隔多年，一碰到他，自己還是這麼沒出息，心髒跳得這麼用力。他親吻他的眉眼，感覺到懷裏他的身體有多僵硬；在陸億淺看不到的那個角度，他的嘴角形成了一個微微苦笑的弧度。他微垂下眼瞼，嘴唇往下移動，意圖親吻懷中人的唇瓣，卻被懷裏的人偏頭避開。
    他停頓半刻，伸手捏起陸億淺那線條過於柔美的下巴，俯過頭去，不再客氣地霸道占有他的柔軟。
    酈、林二人已僵化在原地，睜大了眼睛，呼吸凝重，心跳有如擂鼓。而那西裝大漢，卻早已默默離去，輕輕將房門帶上——主子在羞辱自己的心上人時，不管是什麼原因，作為下屬都要知道自動避開，這是最基本的明哲保身。因為，誰知道哪天祁皆舍會對自己此刻瘋狂的舉動感到後悔呢，在上位者的心思總是難猜，而他，又不想死於這種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