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摸了摸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難受的心髒，習慣性的抬頭去尋找皇甫司天。
    他的表情空茫而慘淡，眼裏波光粼粼，竟似染著濕意。
    皇甫司天擰起眉，有些擔心的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喚：“夜兒？”
    九夜沒有反應。
    皇甫司天的眉擰的更緊了。
    他幹脆把手搭在九夜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搖晃，自己身體前傾，深邃的雙目與九夜對視著，加重了語氣再喚：“夜兒，醒醒！”
    九夜被這樣一晃一喊，終於從繁雜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他慢慢的眨了眨眼睛，原本暗淡染著淺淡血色的眼眸重新變得清澈起來：“……師傅？”
    視線一對焦就看到一張放大了的嚴肅的冷臉，九夜嚇了一跳。
    他不自覺往後退一步，摸著自己的臉疑惑的說：“剛才我怎麼了？”
    皇甫司天簡單的說：“被魘住了。”
    他不放心蠢徒弟，身體也緊跟著往前挪一步，伸出一隻手來，不容拒絕的沉聲命令九夜說：“手伸出來。”
    九夜呆呆萌萌的歪起腦袋，照做了。
    皇甫司天伸手握住九夜的手腕，探入一絲內力進去盤查。
    與自己火屬性完全相反的冰涼的氣息侵入內府，九夜被凍得打了個哆嗦，神智完全恢複了。
    他有點驚訝的看著皇甫司天在自己身上忙活來忙活去：“師傅這是在替我診脈？”
    皇甫司天神色肅穆嚴厲，並不說話。
    九夜垂下腦袋，看著自己被曬成麥色的手腕上搭著兩根青蔥似的冰白的手指，悟了：“所以，師傅這是懷疑我走火入魔了？”
    皇甫司天：“……”
    他將一股真氣分成三股注入九夜體內，仔仔細細檢查了三個周天，越檢查眉頭皺得越緊，最後近乎自言自語的說：“……竟然沒有反應？”
    九夜眨了眨眼，皇甫司天看他一眼，放下手腕坐回原位說：“我剛才說相信‘魔主蘇煌’存在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九夜又眨了眨眼，有些驚訝於師傅大人的敏銳犀利。
    但他現在正處於一種奇異的非常態狀態，十分乖巧聽話，皇甫司天一問他就乖乖回憶了起來：“我剛才在想……在想……”
    他皺著眉，很努力的想要回憶起之前那股短暫卻強烈的心緒波動，想的頭痛腦脹，甚至不自覺揪起了腦袋上的頭發。
    但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九夜有點呆，看著皇甫司天無意識的喃喃說：“咦？我剛才在想什麼來著？”
    皇甫司天眉梢微動，半眯起眼睛問他：“想不起來了？”
    九夜呈現出一種夢遊似的懵然，愣愣的搖頭說：“想不起來了。”
    皇甫司天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問：“身體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有什麼不適？”
    九夜用心感受了一下，再次搖搖頭說：“沒有。”
    緊接著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又主動對皇甫司天說：“我想起來了，剛才在祛除神仙令造成的‘障’時，我沒在體內發現明顯的阻塞——會不會是‘障’延遲出現了？所以我才會表現的這麼奇怪？”
    皇甫司天若有所思，眸色深深的回了一句：“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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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謝謝投枝的大人，mua!(*╯3╰)！